第二十六章 小成

秋风吹落黄叶万千，飘飘洒洒似水流年。

转眼之间，无情的时间已经催黄了满山草木，除却那些四季常青的苍松翠竹外，其余的草木都是在时间的消磨中，早已经逐渐消去了身上的绿意，披上了一层黄色的外衣。

一阵秋风扫过，数不清的秋叶飘飘洒洒，在半空中随风辗转勾勒出一道道妙曼的舞步，悄然之间，散落一地。

相对于周围的绿意换黄衣，很显然，垂落于九天之外的飞瀑，并没有受到时光老人的半点侵扰，依旧如同垂帘一般，悬挂在远处的峭壁之上，经年如一，气势磅礴。

飞瀑垂落，流水湍急，无数水花中，一股股清潭水相互交汇，合而为一，顺着山势，向着远处缓缓流淌。

天悟和尚眼睛轻闭，以层层落叶为席，以纷纷扰扰洒落的黄叶作被，随性安静的躺在一颗古树下，抱着后脑勺，小憩于此。面容安详温和的天悟和尚，从他鼻尖轻轻响起的鼾声，证明他似乎此时正在梦中，听禅音荡漾，闻焚香袅袅，于青灯中，于古佛下，一梦不起，安然长眠…

和天悟和尚的安逸正好相反，潭水中的少年虽然已经不似以前那么狼狈，但是还是仍然无法像天悟和尚在水中那般的举重若轻。

身体侵扰着潭水，双臂上舞下动，双脚前转后勾，黄昏逆着水的阻力，如同一个老大爷一样，慢悠悠的耍着《少林长拳》。如果不是水纹荡漾之中，少年的额头上挂满了不知是汗水还是潭水的水滴，恐怕别人还真以为这个少年没事在耍太极呢。

一个多月的时间，已经悄然过去，在这一个多月中，黄昏也仅仅只是学会了一套《少林长拳》，其余的武学，他没有提，几位师兄也没有教，就连那一本通过隐藏任务得到的《罗汉拳》，也被他找个机会，通过官网渠道，送给了耗子。

这整整一个月，黄昏平日子里也就是轮流跟着五位师兄修行，挑水、练拳，垦地、砍柴，再加上誊写佛经。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但是黄昏感觉很充实，这种感觉，就像是在高中的时候，临近高考，在最后那段疯狂冲刺的日子里，辛苦却充实的生活着。

这种感觉，在高考之后，上了大学，黄昏就再也没能感受过，或许某天午夜梦回，他会怀念那时候的青涩与坚持。

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恐怕也回不到那个时候的状态了，自认为心已经是暮年的黄昏，没想到一次穿越，一个游戏，让自己的心，如同重生了一般，虽然依旧惫懒，但是却多出了前世自己早已经扔掉的坚持与韧性。

潭水清澈见底，潭底凹凸不平。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黄昏逆着重若千钧的潭水，踏着坑坑洼洼的潭底，将一套《少林长拳》，给缓缓的耍了出来。

…猛虎伏案、魁星独立、走回马枪、回压收势…

闭着眼睛，黄昏收拳立在原地之后，一动不动，潭水随着少年动作的停止，也是慢慢恢复到了无人干预的状态，顺着山势，缓缓流淌向远处。

似乎化为了潭水中的一块磐石，黄昏就这么安静的立在潭水之中，忘却一切，脑海里流转的，全是《少林长拳》的招式，一会清楚，一会模糊，就这么来回勾转，盘旋不停…

少年没有了动作，岸边树下的天悟和尚感觉得一清二楚，微微将眼睛睁开一条线，瞄了一眼水潭中的少年，心中悠悠暗骂了一句后，又是悠然的睡了过去。

风吹落叶声渐微，飞瀑击水花飞溅。

两个人谁都没有了动作，谁也都没有开口，似乎这片空间中，没有了两个人的存在，只有着这方世界本来的飞瀑草木、秋风暖阳，和谐的共处着！

不知过了多久，当潭水都似乎被阳光给染成黄色的时候，少年终于是全部理清了脑海中纷扰凌乱的拳招，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恭喜少侠将《少林长拳》境界提升至略有小成！”

一个月的勤学苦练，黄昏终于是把《少林长拳》这套在基础不过的拳法，给提升到了略有小成，黄昏自信，在这个游戏中，自己肯定是第一个将武学提升到这个境界的人。

原因无他，在游戏中，绝对不会有一个人会像他这样，抱着一套根本就不入流的拳法，一练就是整整一个月的时间，而且还是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中训练。

深深出了一口气，似乎要将这么长时间的郁气给吐出去，已经将《少林长拳》的境界提升到略有小成的黄昏，并没有急着去向天悟和尚炫耀，而是身体启动之中，在这方潭水中，再次耍起了这套他做梦恐怕都不会忘却的拳法。

少年的动作没能瞒过岸边的天悟和尚，轻轻拂去身上不知何时铺上的一层落叶，缓缓坐起身来，望着潭水中已经适应潭水存在，虽然缓慢但却是已经畅通无阻的耍长拳的少年，天悟和尚虽然已经习惯，可是眼中还是忍不住闪过一丝惊骇。

一个月内，两次顿悟，一次将拳法提升到初窥门径，一次更是直接迈入略有小成的境界，哪怕是这一个月自己一点点的看着这小子进步，可能能够在今天走到这一步，这小子还是让自己大吃一惊啊！

耍完一套长拳，黄昏转身看到岸边有点发愣的天悟师兄，嘴角一挑，快步走上岸边，不理会浑身的潭水，来到天悟和尚面前，黄昏负手而已，笑而不语。

少年的动作惊醒了发愣的天悟和尚，感受到少年压抑不住的笑容，还有笑容中流露出来、不加掩饰的骄傲与自豪，天悟和尚感觉像是吃了一个苍蝇一样恶心。

我勒个去啊，你说我当时为什么嘴会那么贱，说什么不好，一定要说自己花费三个月的时间，就轻易将长拳提升到略有小成，现在可倒好，被打脸了吧！

天悟和尚很郁闷，当时为了刺激少年，故意把自己的经历说出来，想要激起少年的好胜心，结果倒好，少年的好胜心是被激发了出来，可是自己这样被打脸，感觉很不爽啊！

“天悟师兄…”看着天悟师兄的脸色来回变化，一会青一会黑的，黄昏笑意慢慢的说道：“有什么要说的吗！”

“说什么啊…”拍拍屁股站起身来，天悟和尚一扭脸说道：“没事咱们就回去吧，我挺累的！”

躺了那么长时间，你会累才怪，望着天悟和尚有点狼狈的背影，黄昏挑了挑眉头，没有再多说，而是快步赶上天悟和尚，向着寺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