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离寺

“咳咳！”

整张脸挤成一团，手忙脚乱的提起桌上的水壶，仰头便是狠灌，将噎在喉间的馒头续了下去之后，被虚竹一句话惊到的黄昏，才是胆战心惊的问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不明白少年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大，虚竹满脸呆萌，犹自不甚了解的重复道：“中午的时候，季姑娘派人上山传了口信，说是让黄大哥你在天黑之前赶下山去，当时小僧看你睡的香，因而想着等你醒来之后告诉你，可是没想到你和方丈师伯祖一谈，便是谈到现在！”

“我勒个去，虚竹啊，你怎么不早说啊！”哪里还有面对乔峰和玄慈时候的淡然，心中本就有点心虚，惊慌失措少年顾不得扫荡完桌子上的素餐，站起身抄起床头的衣衫，随便披在身上，火急燎燎的就要向外面冲。

你妹，当初在无锡，自己醉酒时候，将两女甩落在城中，还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现在可倒好，自己光顾着大哥的事情，都没来得及和两女面解，就匆匆赶至嵩山，虽说情有可原，但毕竟把两女落在了江南，若说两女半点都不气恼，黄昏是半点不信。

“黄大哥，此事有这般急迫吗！”挠挠在烛火下闪闪发亮的光头，虚竹实在是不理解黄昏现在火烧屁股的模样，纠结是怎么一回事。

“何止是急迫，这是要了亲命的大事啊！”

好不容易看到一丝左拥右抱的希望，这对黄昏来说，可是作为宅男的究极梦想，现在这样一来，能哄好两女已经得天大幸了，黄昏还怎么敢有其他的妄想。

推门而出，星月满天入怀中，少年哪里还有心思去欣赏这山中夜寺美景，脚下生风，刚刚迈步跑了几步，就听到一声轰鸣之音，刹那间打破了少林寺平静的夜色。

“轰！”

惊愕的止住脚步，顺着声响，黄昏望向菩提院的方向，神情变得有点呆滞。

只见夜空中，三尊巨佛在轻绵不断的禅音中飞速凝聚，缕缕佛光散落，惶然正气笼罩整座少林寺。或闭目、或怒视、或含笑，三尊佛像身后荡漾着海潮般的罡气，道道惊涛骇浪般的攻击，随着佛像悠悠拍出的双掌，不停击打在中间那条腾空而起的金色巨龙身前。

“吼！”

让这个夜空为之一震的龙吟响彻山中，驱散了无边无际的夜色，巨龙腾空，浩荡奔腾，面对三尊巨佛的联手攻击，巨龙不见半点窘迫，咆哮间，将铺天盖地洒落的佛光，尽数泯灭掉。

“靠，搞什么！”

惊惧的吞咽一下，黄昏望着夜空中光华流转、劲气如潮的震撼场面，忍不住破口就是一句脏话。

开什么玩笑，自己顶着改变剧情的风险，为的不就是改变原著中，大哥凄惨的人生轨迹，现在是什么情况，怎么又干起来了，难不成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将事情捅出来之后，反而加剧了大哥和少林之间的矛盾，大哥不是那种会迁怒于人的性格啊，或者说，玄慈方丈铤而走险，想要杀人灭口！

摇摇头，甩出脑海中这种不靠谱的念头，现在发生的变故超出了黄昏的预料，这使得一直都是胸有成竹的黄昏，开始有点惊慌失措。

“不对！”长长吸了一口气，强行将慌乱压了下去，迅速恢复冷静的黄昏，仔细感受一下战斗的余波，面色更加疑惑。

三位凝气成物境的高僧联手对抗乔峰，场面看起来确实壮观，声效惊人，可是从远远波及而来的劲气，心神清明的黄昏却明显发现，这中间并没有多少火气或者说是杀意。尤其是大哥，以夜空中表现出来的战斗状态来看，与其说是复仇，不如说更像是发泄，可是要说这四位在江湖中都是处于顶尖一流的高手，大半夜吃饱了撑得没事干，出来消消饱，黄昏也绝不相信。

“到底是出了什么变故！”

眉头紧蹙，黄昏在原地徘徊半天，看的虚竹脑袋发昏，也没有半点头绪。

四人交手的时间并不长，毕竟实在少林寺中，即便是踏足半步虚空境的乔峰，也没有信心在屹立中原江湖数百年、经久不衰的少林寺，全身而退。

又是一声震慑星空的龙吟响彻山间，金色巨龙盘旋而出，在声声咆哮中，化为无数龙型劲气，汹涌而出，飓风骤起，海啸高掀，金色龙型浪潮波及四方，刹那间，便已淹没了整个菩提院。

“阿弥陀佛！”

三声佛音几乎同时吟唱，三尊巨佛合十闭目，佛光如华，凝聚成钟，守于周身三尺之内。

“嗡！”

钟声紧密，如骤雨袭窗，声声清脆。似乎无穷无尽的龙型劲气之潮接连不断的冲击在三尊巨佛身前，浩荡涌动的劲气，使得四人对战的夜空，都发生了一丝让人目眩的扭曲。

金钟虽坚，奈何海潮更胜，叠浪高涨，拍碎潮中磐石。

一声清脆的钟碎之声，让空间似乎都有了一种顿住的错觉，随后，股股劲气带着缕缕空间波纹，波及四方，三尊巨佛在龙吟中，跟随着破碎的金钟，化为无尽佛光，悠悠荡漾，流转四方。

耀目的光华散去，星月之光重新流淌在少林寺中。

一番交手，望着迅速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黄昏心中疑惑越来越重，不知出了什么猫腻的他，一时之间，也并不着急赶回山下，瞅准菩提院的方向，少年一咬牙，匆匆奔了过去。

“原来是这样！”

今夜的战斗，让少林寺的玄字辈高僧，在菩提院集聚一堂。从几位当事人口中得知先前的变故，黄昏忍不住狠狠一拍脑袋，不小心牵扯了双臂上的伤口，痛叫了一声。

真笨，自己居然忘了乔峰和阿朱是怎样走到一起的，幸好没有下山，要不然还得上山折腾一趟。

趁着几位师叔商谈如何处理此事的间隙，少年脚步匆匆，未片刻，就已经赶至方丈院。

面对心神失落，枯坐佛前，对着我佛忏悔的玄慈方丈，少年没有废话，直接道明了来意，讨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之后，知道凭借玄慈方丈的心境，根本不需要自己开导的黄昏，没有在少林继续耽搁，连夜赶下山去。

一路上想着该如何面对两女的怒火，不知不觉，天边开始逐渐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