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一百八十一章

“是战争吗？”

作为自己最近接触最多的一个情况，星爵他们也理所当然的会把眼前的现实和战争联系起来。虽然说，这种程度的迹象远远比不了他们在宇宙中看到的，那些动辄破灭行星生态的恐怖战争，但是对于一个还没有踏足宇宙的原始星球文明来说，这种程度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毁灭了。

意识到了这一点，星爵一伙人当即就有了一种恍然大悟般的通畅。他们瞬间明白了托尼为什么如此的火急火燎，明白他为什么如此渴求无限宝石的力量。因为战争就在他的家乡上蔓延，而战争的锋芒也已经是威胁到了他妻儿的生命。不管是作为曾经的超级英雄，还是一个丈夫和一个父亲，他似乎都不能容忍那种最糟糕的事情发生。所以，尽一切可能，不惜一切代价的去拯救和阻止这一切，似乎也就成为他唯一能做的选择了。

当然，据他们目前所看到的情况来看就是，托尼到底还是慢了一步。而在他如此郑重的把他儿子的尸体托付给了自己，并且好似奔赴战场一般一去无回了之后，他们也是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有了些许的预感。

这一刹那，那些星辰破碎，文明灭亡的恐怖画面再度浮现在了他们的眼前。而联想到自己此刻正身处于这颗行星之中，他们立刻就像是如临大敌一般的，再度把飞船给拉高了起来。

“走！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该死的，但愿那家伙不会这么的疯狂，这可是他的家乡啊！”

心里多少有些许的侥幸，但是理智却告诉他们，这个侥幸一点也不靠谱。毕竟，换做是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他们的身上，比方说德拉克斯，他就会不顾一切的去向那个把惨剧制造在他身上的人拔刀。哪怕说那个人强大无比，亦或者是再怎么特殊，但到底也是阻止不了人心崩溃之下的疯狂。

疯狂的人会做出来什么事情都是不奇怪的，就算托尼真的动手把这颗名为地球的行星给破灭了，他们也会觉得是理所应当。

毕竟托尼现在本身的人性都已经少得可怜，所以真的很难想象，当他人性中仅存的部分被这么破坏掉了之后，他会有着怎么样的变化。

故乡？对于一个没有了感情，或者陷入到疯癫之中的人是根本不存在的字眼。他们完全能够理解托尼接下来会做的一切事情。只是，眼下他们可正身处在其中，真要是地球破碎了他们也不可能溜的掉。而面对这种有可能会波及到自己的死亡威胁，他们除非是脑子有问题，才会选择蹲在这个星球里面和她一起陪葬呢。

别说什么这也是星爵的家乡，他应该力所能及的做点什么这种屁话。先不说他有没有这样的能力，单就是他成长的环境，他所接受的教育，就不可能有这么高的觉悟。一群宇宙海盗之中成长起来的家伙，会是一个合格狡诈的水手不错，但绝对不会是一个圣人。指望他会对自己记忆中早已经稀薄的故乡做到这种程度，那真是太为难他了。

很现实，但是也很真实。而也就是目睹着星爵一伙人的飞船就这么深入高空，几乎是头也不回的向着太阳系外的方向飞去。托尼在表情冷漠的凝视了一会儿之后，就已经是把目光向着遥远地平线的彼端投放了过去。

那里，是一个对峙的战场。一方面是他曾经真挚对待过，但却也无比憎恶过的仇人所带领的军队，另一方面，则是这个世界人类可能仅存的一股抵抗力量。他的感情是淡漠了，但是却并不意味着他就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所以也就是遥遥的一伸手，他就对着其中的一方做出了一个虚握的动作来。

空间、现实、力量，三颗宝石同时烨烨生辉，而这也就意味着，一股根本无法想象的力量瞬间就爆发了出来。

隔着万里之遥，史蒂夫下意识的就感觉到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慌。这是生命本能对他的示警，也是他从来都信任着的第六感官。而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他就大吼了一声“阿瓦隆”，远离尘世的理想乡就此在他身上展开，如同瞬间载入了一个世界一样，将他和他周围的军队直接的拖入到了一个无法被触及的领域之上。

但这，并没有什么作用。阿瓦隆固然是神话中威能无限的宝物，是能够让持有着远离一切伤害的神器。但是，那也要看和谁比。在地球这个星球上，它作为神器固然是第一流的存在，但是放在宇宙中，尤其是放在无限宝石这种伫立于宇宙顶点的宝物面前，它的威能就只能说是可笑了。

只是一瞬间，所谓远离一切的理想乡就像是被橡皮檫抹掉的画卷一样开始大面积的消失和溃散。而目睹着这一切的史蒂夫根本不敢犹豫，连忙解除了阿瓦隆的保护。当然，这也多少是有些来不及了。他麾下的军队就在这一瞬间之中，被杀死了将近三分之一。他们和那些被抹除掉的理想乡一起，直接被湮灭在了无尽的虚空之中。

这绝对是一份沉重的打击，甚至说都影响到了史密斯.周那个以战争来促使最后胜利者上位的计划。尤其是，这种打击还让史蒂夫受到了影响。

阿瓦隆作为一把剑鞘，已经是和他的生命联系在一起的存在。因为阿瓦隆的力量，史蒂夫可以保持着永远的年轻、强大，以及不死。但是，这也意味一旦阿瓦隆破灭，他也必将要承受这股反噬。

如今的情况就是这样，在阿瓦隆受到了攻击之后，他的身躯立刻就呈现出了一种仿佛瓷器破碎般遍布裂痕的情况来。细微的光芒从这些裂痕中间溢散，如同有生命一般明暗交织着，恍惚之间，就好像是有一朵象征着生命的火焰在其中闪耀，曳曳将熄一般。

这绝非是什么好事。哪怕此刻的史蒂夫表现得格外的镇定，似乎这对于他来说不过是癣疥之疾，不足为惧。但这到底还是架不住此刻的人心浮动，患得患失。

毕竟，那些实打实的损失是摆在他们面前的。三分之一的同僚这么骤然间消失，哪怕是他们一个个都是扭曲的魔鬼心性，也难免会新生恐惧。再加上史蒂夫在他们中间的身份并不一般，直到如今，很多九头蛇部队的新成员还把他视之为先知和圣人，对他顶礼膜拜、五体投地。现在他身上骤然出现了这么一个看起来就给人感觉不妙的情况，这自然也是让人心大大的浮动了起来。

眼下关头，不论是对于史密斯.周来说，还是对于史蒂夫来说，都已经是到了他们计划中最关键的时候，真正的临门一脚。他们是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看到有什么意外和波折的。

而和已经了解过了情况的史密斯.周相比，史蒂夫现在显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这种突然的袭击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他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再来上一次，或者说自己有稍微不支的情况显露出来，那么对于眼下他们的计划来说就有可能是毁灭性的打击。

军心将彻底被毁，战争将无疾而终。而如果无法推动这场战争的进行的话，那么他们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是没有意义了。

史蒂夫显然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哪怕说他此刻已经给感觉到了自己濒临油尽灯枯的边缘，是遭受了无法挽回的重创的。他还是打起了精神，以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对着自己的手下喝令了起来。

“我没事。让所有人提高警戒，不要因为这种事情而有任何的慌乱。这应该是敌人的某种手段，如此诡异而且强大的手段，他们用不了几次！”

他敢说，自然就有人敢信。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这些曾经身处于印度种姓制度中的九头蛇士兵对于他们的这个圣人到底是有多么的虔诚。举一个例子来说就是，当初被印度人称之为圣雄的甘地，能够带着一群人在不作任何反抗的情况下去应对殖民者的暴力，任由他们打死也不反抗哪怕一下，更不会有任何的怨言。这就是他们的虔诚。

可以说，这种信仰，是这个世界上任何其他地方的人都做不到的。而大概也是因此，他们才能成为世界上唯一一个压制绿教的国家。

作为他们信仰的根源，史蒂夫可以给他们无穷的信心，让他们去面对任何的情况。但也只有史蒂夫自己才知道，这只不过是自己的硬撑而已。他只是强弩之末，强撑起来的一面大旗。在这种情况下，他唯一能希望的就是，同样的攻击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但，这种事情实在是不能寄希望于侥幸。所以他也只能是把希望放在史密斯.周的身上。

“你到底在干什么，史密斯？”

他迫切的需要史密斯.周的帮助，而史密斯.周也已经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当即就想要去动身阻止托尼，因为他可以肯定的是，以托尼和他，以及和史蒂夫之间的恩怨过节，他是绝对不会这么随便一击，就罢手不做了的。

但还是周易这个时候阻止了他，因为他不管是从情理上还是道义上，都是明显要站在托尼这一边的。

“你哪也不能去，史密斯.周，别忘了我们的赌约！”

“这不算！”面对着周易的堵截，史密斯.周在没有任何把握的情况下自然是不可能和他轻启战端。而也是意识到此刻的问题所在，他才连忙的辩解道。“这是意外的情况，史塔克的出现根本就不在我们的预算之内！”

“严格来说应该是，你猜到了他会回来，却没有猜到他会以现在的这种方式回来，对吗？”嘿嘿冷笑着，周易却是根本的不为所动。

“别忘了，这可是你自己酿造出来的苦果。是你亲自放逐了他，然后自编自导的上演了这一切。而现在他回来了，带着超出你计划的力量，并且开始对你进行报复、反扑，这就让你坐不住了吗？如果说是这样，那么不好意思，我是不会允许你离开这里的。”

“这是你的自作自受，除非你放弃，选择认输，把我的家人给交回来。否则，我绝对不会让你从这里离开！你没得选择，史密斯.周，你也该尝尝这种进退两难的滋味了！”

虽然说对托尼多少有一些内疚的情绪，但是在现在这个时候，周易却不得不感谢托尼，因为他改变了自己被动的局势，让自己终于把主动权掌握在了手中。

他非常的肯定，面对托尼此刻所表现出来的力量和强势，史密斯.周是绝对坐不住的。他留在这里，就只能看着托尼对他麾下的九头蛇进行无情的报复，以无限宝石的力量彻底的毁掉他的一切后续计划。而那时，这场赌局就该是由他的失败而告终，他也只能被迫交出自己的家人。

这是双重的失败，是一贯表现出精明和智慧的他无论如何都不该做的选择。所以他只能在这个时候，在自己的逼迫之下，交出自己的家人。以承担一定风险的方式，来确保他多年来计划不会受到任何的阻碍。

这是他唯一能行得通的选择，也是史密斯.周已经认识到的一个现实。只是，作为一个老谋深算的家伙，他实在是无法寄希望于自己在交出周岚那些人之后，不会受到周易和托尼的前后夹攻。

以他的力量，对付一个或许还有可能。但是想要同时应付两个这种程度的对手，到底还是有些太自大了一些。他不是如此傲慢的人，所以也就是在稍微的犹豫了一下之后，他就挥手，打开了一道闪烁着耀眼光辉的门扉来。

“她们就在这个门后面，一个有着百万颗恒星刚刚诞生的宇宙之中。我从这个宇宙里拉了一个安全的行星将她们放置在了里面。放心，她们很安全。但是你想要找到她们，就只能花费上一些功夫了！要动手，就尽快。这个门可不会撑太久！”

他说完，直接就施展法术，遁身离去。而面对他的离开，周易却也是犹豫了起来。

他固然是可以追击上史密斯.周，如同他所担心的那样和托尼对他前后夹击。但是，这也意味着他将要丧失一个宝贵的机会，一个最有希望把他家人救回来的可能。

这几乎是没有什么选择余地的。周易只能在心里说着抱歉，就一头扎了进去。而此刻，托尼则是再次对着史蒂夫的位置伸出了手，同时喃喃自语道。

“还剩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