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一百八十八章

托尼扭曲了现实，在宇宙中留下了一个无法分辨出真假的分身之后，就已经是悄然的回到了地球之上。

还有两次...极端的动用现实和心灵宝石的力量，让他为之付出了一些他不想付出的代价。而这到底是给他争取到了最想要的东西，也就是时间。

是的，时间。尽管说对史密斯.周那样的痛恨，甚至说恨不得生啖其肉。但是在他的心里，却还是有着比这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的。

他要挽回这个世界上所发生的那些悲剧，他要拯救那些他所失去的，以及没有来得及守护的一切。可以说，当他在梦中见到一切的悲剧都已经酿成，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的时候，这就已经是成为了他收集齐六颗无限宝石的唯一动力了。

报仇，那可以稍晚一些。但是这种事情，他心里却是半点也不想拖延的。当然，他也知道，他想要改变和扭转的一切恰恰是史密斯.周费劲了心思，周转了多年才谋划来的一个结果，所以无论如何，他都是不会放任自己去利用无限宝石的力量来改写这一切的。

战胜他，既然已经不可行。那么撇开他，给自己争取一个宝贵的时机，就成为了唯一可行的办法。

尽管这么说有些对不起卡罗尔。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选择了。毕竟，她只是一个人，为多数人的利益而牺牲少数人，这是天经地义的道理。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托尼也有着这么不把她当做一回事的理由。

他可不相信，当初灭霸大张旗鼓的对地球下手的时候，卡罗尔会没有听到风声。而既然那个时候她没有做出任何的表态，而是选择保持了沉默。那么在现在，她也就怪不得自己不把她当成一个人来看待了。

人，到底是要为自己的选择而付出代价。而眼下这种，也不过是她为了自己以往的亏欠而进行的偿还罢了。

能活下来，那是她的运气。而要是不能，那么她也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是为了自己的家乡做了贡献的。纵然是只能当一个无名的英雄，那也总比当一个叛徒要来的好吧。

心里这么玩味着，托尼已经是对着自己脚下的地球慢慢的张开了右手。而在他的手背之上，六颗无限宝石开始交相辉映，争相的绽放出耀眼的光芒来。

巨大的能量开始奔涌，而第一次如此完整而且彻底的操控无限宝石，显然对托尼自己也是一个巨大的负担。他那完全由能量构成的身躯一时间都有些类似于吹了气般的开始膨胀，而更像是一个通了电的一万瓦大灯泡一样，他整个人也开始绽放出刺眼的光芒来。

五官都变得模糊，人形都开始有些涣散。这不论是从哪个角度去看，都不像是什么安稳的事情。而托尼自己也清楚，在这种足够强大的力量跟前，他赖以为存在的根源正在如同被被海浪冲击的沙雕一般，逐渐的分崩离析。

人性的流失开始加剧。再这么继续下去，他哪怕还能继续以这种状态而存在下去，那也恐怕只会剩下一个单纯的躯壳，再也不是他托尼.史塔克本人了。依据生物求活的本性，那么此刻的他理应立刻收手。但是现在的他要的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活着，他显然是有着其他更多的需求。所以，他根本不对此做任何的顾忌，而是高举着右手，竭尽所能的释放出无限宝石的力量来。

一瞬间，宝石纠结在一起的光芒就化作了一道五彩缤纷的虹光，径直的冲天而起。而当这虹光如同巨大的光罩，将整个地球团团围绕起来的时候，这个世界上所有注意到这种变化的人都是立时骇然了起来。

有能力注意到这一切的人最次也是站在人类巅峰之上的强者，而也正因为他们具备着远超人类的感知能力，他们才能越发的从这种五彩缤纷的虹光里面感受到那股磅礴浩大，恍若无穷无尽的本源力量。

在这种力量之下，哪怕是他们中作为自傲矜持的家伙，也难免会生出一种萤火比之皓月的感觉来。而对于操持着这股力量，并且根本难以洞悉其意图的托尼，他们自然也是生出了一种莫大的敬畏。

人心惶惶，但是却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去对他有任何的冒犯。这就跟寻常的野兽见到了真在喷火的巨龙一样，哪怕它们畏惧这火焰，担心猛火烧到了自己的身上。但是面对巨龙的强大与可怖，他们还是不得不本能的摆出一副生死任由摆布的模样来。

力量，从来都是一到无法逾越的天堑。达不到同样的层次之上，自然是连插手的资格都没有的。

眼下遍数整个地球，能够和托尼比肩，站在同一个层次上的人也只有周易和史密斯.周。而在周易已经进入到了另一个新生宇宙的情况下，史密斯.周大概就是能阻止他的唯一人选。

虽然说此刻史密斯.周尚且还在地球之外，但是无限宝石如此庞大的力量波动，自然也不可能瞒过他的眼睛。他已经是意识到了，自己是中了托尼的调虎离山之计。而不管托尼到底此刻想要做的是什么，他摆出如此之大的阵仗，对于自己来说都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心里多少是有些懊恼，而此刻他也只能一把抓爆从卡罗尔身上炼就出来的颅骨，在湮灭她灵魂的同时转身向着地球的方向奔去。

他极尽所能，速度也已经是发挥到了极致。但是以宇宙的广袤，纵然是他有着光一般的速度，也难以在短时间之内折返回去，阻止托尼的这番举动。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托尼撑起仿佛带着无穷力量的光罩，将整个地球包拢。而等到他一头这么撞上去之后，无限宝石的力量立刻就如同被激怒和挑衅的野兽一般，开始对他疯狂的反扑了起来。

他并非是弱者，但是面对位居于这个宇宙的顶点，也是最直指本源的无限宝石，他到底还是没法像是之前对付托尼和卡罗尔那样，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去应对。无限宝石可不跟你玩什么战术应对和技巧碰撞，你想要打破他的反扑，就只有在纯粹的力量上彻底的压倒它才行。而想要在这种力量的角逐上压到无限宝石，那和镇压住整个宇宙的秩序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史密斯.周固然是强大，但是却也不至于强大到这样的一个地步。面对无限宝石的示威，他只能稍作退步。不是说真的就没有一战之力，而是在眼下这个地球都被其所包裹的前提之下，他真的没法肯定，自己要是真的放手和无限宝石一搏，会不会让整个地球都遭受到池鱼之殃。

要知道对于他来说，现在的地球可相当于他全部的底盘和希望。都已经进行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步，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想要看到有任何的差错出现的。所以他只能止住脚步，然后以一种极为愠怒而且满是不甘的语气，对着托尼就遥遥张口道。

“很好，托尼.史塔克，你完全的摆了我一道!如果你的图谋就是为了这一刻的话，那么我不得不承认，你得逞了。但是，这有什么用？你难道还想用这份力量来威胁我不成？这没有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大势已成。哪怕说你现在就真的动手杀了史蒂夫，毁灭掉九头蛇，你也改变不了什么。”

“一切都已经注定了。你所做的一切，都只会是无用功！”

“无用功？”嗡嗡的声音在大气中颤动，那是能量波动所造成的余波回荡，也是如今托尼所能表现自己意图的唯一办法。尽管此刻的他已经淡薄了所有身为人类的情感，甚至说连自己是谁都快要记不住了。但是，他却始终牢记着自己的使命，铭记住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显然是无法赞同史密斯.周说他所做的一切是无用功的说法。因此的，他也是以无比淡漠也无比冷静的语气，这么对他回复了起来。

“如果你清楚我所掌握的到底是什么力量的话，你就不该有这样的笃定了，史密斯.周。这是无限宝石的力量，而它所代表的，就是无限的可能...包括扭转和改变这一切既定事实的可能。”

“我是不会让世界变成今天的这幅模样的。如果它已经变成这样了，那么我就必须要扭转它，扭转这个该死的过去，给它一个重来的机会，一个崭新的未来！”

“这就是我会要以及要做的事情，而它，必然不会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托尼的回答让史密斯.周的心尖发颤，此刻的他已经是猜到了托尼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意图。

他要扭转过去，他要改变历史。而这不仅仅是拯救那些无辜者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他会把自己多年来的心血付之一炬。

那些因为他的谋划而死去的人，那些被他充当做牺牲的角色。他们的死将不再有任何的意义。流淌成江河的鲜血，堆积成山峦的尸骨。这些已经发生和造成的事实都将像是不复存在了一般。世界将恢复原来那种一成不变的模样，而他所带来的一切改变也都将荡然无存。

他徒劳的被千万人咒骂，怨恨。任凭双手染满血腥，苦心筹划了数千年的美梦却在即将实现的这一刻被人彻底的打回原形。这是他无法接受也不能容忍的一个事实，所以他当即就是双眼猩红的看向了托尼，然后二话不说的就已经是发动起了最猛烈的攻击。

他打开了体内的某种限制，百万恒星的力量通过他身体中无形的门扉灌注到他的躯体中，被他转化为了强大的法力，然后以斡旋造化的神通，直接的向着托尼施展了起来。

他不敢直掠无限宝石的疯狂，因为打破了地球，同样也意味着他所有美梦的告终。他只能以这种迂回的手段去向托尼发难，寄希望于在他真正造成这一切之前，来阻止甚至毁灭他。然而，尽管斡旋造化是无上的神通，是能够修改和扭曲现实的至高法门。但是在面对同样具备此种力量的现实宝石的时候，它就已然不是那么无解和无法对抗的力量了。

命数之上，无法被直观的现实构造之中。史密斯.周的神通和现实宝石的力量发生着最为激烈的碰撞。一般人根本无法察觉到这一切，而那些强大能力以及天赋异禀的家伙，则可以通过一种独特的视角感知到一种特别的变化。

他们能够感觉的到，天地间的基本秩序，万物的运转法则，在这种碰撞之中被无意识的扭曲和破坏。某些既定的事物陡然间化作其他，某些真实不虚的存在也开始和那些虚假的造物互质交错而存在。无形中有荒诞的事物出现，时刻都有东西在诞生和破灭。这样的力量，实在是让他们望而生畏。

以他们的见识，他们几乎都无法想象，到底是何等的伟力居然能做到这样的一个地步。而一想到这两者之间的角逐很有可能关系到他们自己的命运，这些人即便是再怎么心大的，也难免地开始紧张了起来。

死生都系于别人的一念之间，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说不上愉快。但最糟糕的还要数，他们连胜负差距都有些看不太明白。

这种对抗的层次太过高端，已经超过了他们能认知的范畴。而只有史密斯.周自己清楚，在这场角逐中，他是落了下风的。

斡旋造化的神通固然是不在现实宝石的威能之下，但如今的情况却是，他并不是单单只和一个现实宝石作对抗。在托尼的意志之下，六颗宝石的威能已经纠缠联系在了一起，牵一发而动全身之下，他根本就是在同全部的无限宝石做抗争。

这种程度已经超过了某种限度，哪怕说是他，也不可能在控制住局势的情况下，强行得将之压倒下去。他不可能不顾一切，因为要是不顾一切而使得整个地球出现了差错，那么到头来还是他输掉了全部和所有。

他顾首顾尾，当然是显得有些无可奈何。而眼下的托尼却已经是不太在意他的动作，因为他已经是开始了自己最终的计划。

世界，在这一刻变得静止。然后如同倒流的河水一般，顺着已经流淌过的河道和轨迹，逆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