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谢礼

冬青正在向着山顶前进，好在这座山并不高大，也并不陡峭，甚至他的位置也是在半山腰上，距离山顶不算多远。

如今他的老迈躯体发生了一些他不懂的变化，从而变年轻了一些，加上这世界的人类体质本就比他以前强大，所以爬山很轻松。

他想起了之前看到的画面，那山顶的巨大白色乌鸦，竟然转动了头颅，然后看向了冬青自己，他确定他被看到了，那是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虽然以前别人一直盯着他看，他也没有这种感觉，但是那个大鸟看向自己时候，自己就知道“偷窥”被发现了，幸好那大鸟对他很友好。

他猜测那就是祥瑞之鸟乌鸦，而且是白色乌鸦，之所以猜测那长得不像乌鸦的鸟是乌鸦，原则则是这座山的名字：枯鸦山。

毕竟是异世界，他反复强调自己不能用以前的眼光看待一切，这是他在接受记忆，看到灵气之后坐下的结论。

最后那乌鸦对他点了点“头”，冬青觉得应该是同意他的做法了，于是他端着那碗果子，向着山顶走去。

这一路上，记忆之中那些大型猛兽并未出现，他猜测那是乌鸦的缘故，或许也要加上自己，他又发现了一点自己的神异。

老者原本手上有很多老茧，还有各种伤痕，伤害就是那编织用的“剑叶草”造成的，但是如今已经全部消失，如今他的手很是白皙，一点不像老者的手。

他在编织的时候，还担心被剑叶草划伤，结果一点事都没有，还有刚才，自己进入树林时候，有几只鸟儿想要接近自己，但是又不敢靠近自己。

冬青当时感知到了一种害怕的情绪，他觉得那就是他的赐福之一，因此他习惯性分析，为什么鸟儿想要靠近自己？又为什么害怕？

还有那鸟儿很灵动，他反复强调这是异世界，所以接受了不同，但冬青脑袋里不止一次冒出一个想法：“抓回去繁殖，研究，有规模了就可以用解剖来研究。”

但这个想法就如同之前的思念一样，被他牢牢压下，他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奇怪又强大的生物，万一能看透自己的想法呢？

那么自己这种想法就会变得很“危险”，为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接下来可能见到的那位神鸟，这可是至少90%可能性救过他的。

而且自己前身这些年一直居住在这，能够安全活到劫难来临，也是多亏了神鸟，加上内心想要了解这个世界的想法，让冬青带着他的谢礼前来拜访。

山间的路出乎意料的很好走，林子里铺满了一层厚厚的树叶，踩上去竟然有些舒适，就是要注意不能踩到一些坑洞内，幸好他的感知总能让他避过。

这感知也是他想要知道的一样东西，竟然像极了各种道藏亦或者小说之中的天人感应、直觉、第六感……

不算太远的路程在他一路的思索之中被走完，虽然这途中看到的各种新奇植物时刻在挑逗他，要是以前，以他的性子……早就跑路做喜欢的事情了。

但现在，这世界有鬼！

早上还给他吹冷气！

所以……还是去见一下这座山的守护者吧。

眼见着前方突然开阔起来，冬青才镇定心思，直到完全走出树林，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视野也更加亮堂。

“哇……哇……”（你来了。）

耳边响起叫声，让冬青彻底确信自己昏迷前听到的就是同一种，但这一次，他竟然还能听懂这叫声之中的意思！吃惊之色不在掩饰，直白的暴露的面上。

他顺着声音抬起头，看到的就是光秃秃的山顶，一颗光秃秃的老树，树皮都掉的差不多了，光洁雪白的树干暴露在外面，空气中隐隐散发着清香。

他的直觉告诉他香味是眼前这颗枯树散发的，并且不管是对于乌鸦还是他自己，都有着某种好处，他现在无比相信自己的直觉。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因为之前隔空相见，他按照来时准备好的话说道：“多谢神鸟的帮助，我没有其他宝物，这座山也是属于您的，只能取一些自己种的果子表示谢意了。”

神鸟是他最终选择的称呼，其他什么前辈，大人好像都很不合适，这话实际上也没有揣摩如何说，但是有一点是必须的，那就是真心实意！甚至他都没考虑对方能不能听懂。

“我不需要吃东西。”

有莫名的声音在冬青心中响起，他看着立在树枝上的乌鸦，确定他没张嘴，也没听到“哇哇”的声音，所以这是异世界不同物种的对话方式？

不过现在，冬青觉得还是立即答复好了，神鸟虽然说的话是拒绝接收的意思，但是冬青感觉，神鸟只是实话实说，所以不收。

正当他说话时候，又响起了神鸟的声音：“那时候你还有知觉？”

冬青知道神鸟问的是哪个时候，就回道：“是的，那时候我还没有完全陷入昏迷，但听到您的声音之后，就彻底没有意识了。”

——冬青的脑中则是另一个念头“神鸟的智慧很高！”

“你为什么会觉得是我帮了你？”神鸟又问话了。

冬青牢记“真诚”二字，以及“高智慧”“当做同类对待”，于是回道：“以往就听过度过百岁劫难就会获得赐福，但是从未见过。”

“在我想来，人类族地不乏强者庇护之地，不应该从未见过有人度过大劫，所以猜测这劫难很难度过，虽然当时我的身体状态能撑过最后时间，但是并不足以让我度过这么多人都没过去的坎，所以猜测是您救了我。”

乌鸦没有马上回答，他无声息的飞到冬青一米外，与冬青的视线平齐，然后就那么凭空悬浮，他的眼睛闪过赞赏的神色。

“你很聪明，看你的样子，从未接触过这个层面，想来也就不会知道，我白羽一族，最讨厌那些邪异，何况这是我的地盘，救你，大概是顺带吧，只是你的表现赢得了我的认可。”

“你，还不错，可以成为我的邻居。”

冬青脑海中闪过邪异这个词汇，并未发现相关信息，只能作罢，遂正色道：“不管神鸟因何缘故，但终究是救了我，多谢神鸟。”

说着，他就是一拜，这还是每年回老家祭祖学会的正确姿势。

他没有看到，在他行礼之时，白羽乌鸦欣慰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