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道之始祖

两位老法师似乎并不介意自己的话被偷听，整个房间除了自带的隔音阵法，就没有其他布置了。

冬青好奇的看着屏幕内游戏小人砍树采矿，虽然他不怎么关注人间界的科技发展，不过不是早些年就没有这种游戏了吗，现在的都是精神接触类，直接用灵识连通灵能网络，随后身临其境。

看来这两位在科技方面也有建树。

两人配合默契，并且不需商议就各自有了分工，玩着玩着，不多时就建立了基地，这时候他们才开始闲聊起来。

“你竟然迟到了，诺兰。”多兰控制着角色上蹿下跳，躲着在夜里突兀出现的小boss发出的各种弹幕攻击。

而诺兰也一样参与boss战，笑着解释：“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徘徊了片刻，不要介意。”

多兰也没转动，依旧专心玩游戏，却随意问道：“哦？为了什么事，说出来让我也思考一下。”

诺兰的角色被蛾子boss发射的粉尘包裹，直接中毒，他有些脸黑，这boss是需要一定装备基础的，但是探索丛林开宝箱得到的装备并不多，全部被多兰抢走了，导致他硬件条件不达标，有心无力。

双手离开键盘，安详等待死亡，专心看起老友的个人秀，同时也解释：“大统一在一个纪元后到来，我犹豫，到底要不要超脱——你知道的，那是一条错误的路。”

他仿佛陷入了回忆：“仙之道祖与整个纪元相合，威压我等几个纪元，连续几个纪元只闻仙道，魔法巫术没有丝毫传承留下。”

“之后古尘为了寻求前路，想出了超脱之路，他成功了，可他却隐居从此不再出面，最后一次小聚，他却告诉我们他走错了路。”

“我现在不关心前方的路有没有错，我只担心大统一之后……”

多兰解决完boss，拾取战利品，回到基地挂机后也有些沉默，是啊，不超脱，那就完全被大统一携带着往前走，那时候身不由己，一切未知。

而超脱……又不值得，古尘曾说过，超脱看起凌驾于一切之上，可只是自断前路，未来不会有任何变化。

道之所以会演变出无数规则，还诞生纪元，就是为了求一个变化，以往的纪元，是在道的约束下，在规则框架中运行，也是有变化极限的。

可大统一之后就不一样了，祂们推测那时候道无限，修行将没有尽头，你攀登的每一步，都是新的高峰。

正常修士不会喝醉，可古尘那天却醉了，他说，他已经自断前路，看似超脱，可以往的修行本就是探索道，跳出道的框架后，就没有了任何可能性。

后来，古尘闭关，探索出了新的路，那就是自己化作道，可惜，祂们都没有完全了解道，所以做不到，那就还剩下另一个方法，在大统一之后，主动转世。

将自己主动献祭给最终纪元，获得新生机会，并且保留一切记忆。

诺兰想的就是继续如今的层次，被时代潮流带动，亦或者超脱，掌握主动权。

但心底里还是知道，以如今的姿态进入最终纪元，绝对会有额外的好处，毕竟祂是法师之祖。

不过……

多兰又道：“你呀，转世到第九纪元，太久没回去，怕是不知道古尘后来又没闭关了。”

诺兰闻言紧紧盯着他，多兰只好继续：“他说，超脱与否，这只是个心态问题，不超脱，是在道的无限衍化中去追求无限，你可以永远有探索的乐趣，不至于被时间湮灭。”

“而超脱，则是适合心态好的人，跳出道的范畴，失去新的变化，完全浑圆如一，但可以不被道的框架束缚。”

诺兰闻言笑了：“那我肯定古尘肯定选择转世重修。”

多兰也笑了，祂们皆是一道之祖，彼此之间非常熟悉，私交也甚好，自然是猜的很对。

然后，多兰突然问道：“那你现在该告诉我你来这个纪元小聚的原因了吧？”

诺兰“腼腆”一笑：“其实……这是一种直觉吧，早上听到塔灵说起这个新纪元的时候，就自然想来一趟。”

多兰身上走出另一个自己，悠哉的走到客厅的一个圆盘上，他走近时，正好圆盘上面的纹路全部发光，多兰手掌在圆盘上按了一下，随后离开，接着一道蓝色光芒投影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盒子是个直径七十厘米，高四十厘米的圆柱体，检测到投影范围内没有其他物品后，一阵嗡鸣，随着蓝光消退，真正的盒子出现了。

多兰提着外卖走到游戏机旁：“来尝尝这个城市这个时间的特色美食。”

拆开盒子一看，里面全是直径五厘米的小圆饼，每一个都用单独的透明小盒子包装，上面还有介绍。

[冰皮桂花月饼]

[冰皮蓝晶果月饼]

[烤制魔豆月饼]

[水法酿造月饼]

……

吃着美食，多兰才接着刚才的话继续：“那么，跟着直觉来到这个纪元后，你又感知到了什么？”

“感知到了什么？那就需要和这里的主人一起说了。”诺兰笑着拿起一块月饼，朝着身边示意。

……

身处星界的冬青正在吃瓜，突然被提起，很自然的降临。

于是诺兰的旁边，冬青凭空出现，而且非常自然的坐在软椅上，就像他一直在此处一般。

“午安，两位朋友。”这是冬青考虑后用的偏日常招呼。

效果似乎不错。

诺兰将大盒子向着冬青轻轻推了推：“午安，殿下，一起吃点？”

冬青选了快比较感兴趣的冰皮蓝晶果月饼，咬了一口，冰霜与酸甜瞬间在口腔爆发，他想着还是这二位会享受，味道确实不错。

于是这么想着，冬青也这么说了：“还是二位会生活，我一天都快无聊长草了。”

多兰闻言也笑了：“殿下也是人族，作为非长生种，哪怕长生之后，也依旧可以用人类时期的方式去生活，不过……需要节奏慢那么一点点。”

一点点……是亿点点吧，冬青内心吐槽，不过这是老前辈的经验了，可以试试。

诺兰点头赞同：“不过不能一段时间只专注一件事情，不然会厌烦，记得曾经连续玩了两千年游戏，在设计者的框架中去发展一个世界，还是相当有趣，之后又一直寻找同类型的游戏玩乐，却在一段时间彻底玩腻了。”

冬青惊讶：“哦？我去试试，因着自己就能创世，倒是多年没有玩过这类游戏了，如今殿下这么一说，在别人的规则中去探索，确实会多出别样的意思。”

诺兰抚摸着他的胡须：“让自己不那么无聊，我还是挺专业，殿下不妨以后一起探讨。”

这是抛出橄榄枝——或者释放善意，冬青接下了：“那以后我会经常来打扰的。”

“多兰。”

“诺兰。”

“？”随着两位访客突兀的说出两个名字，冬青虽然一瞬间有些疑惑事情的发展，但还是立马跟上：“冬青。”

多兰同步的抚摸他的白胡子：“好了好了，这样就算认识了，诺兰别卖关子了，你到底有什么发现？”

这是说的之前的话题，冬青并不掩饰自己偷听的事实，也好奇的看向诺兰：“既然已经认识了，殿下直接说吧，在我的纪元，多少我还能帮上一点忙。”

潜台词便是我们差距那么大，只能在能帮忙的地方贡献微薄之力。

当然，这个只是更深层次的意思，实际上冬青表达的是自己东道主的热情而已。

诺兰这次就不卖关子了，他直接道：“道衍化了纪元，纪元诞生了世界，世界出现生命，我们自然是由道衍生，而超脱者，会让大统一不完全。”

“渊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便一直试图灭杀超脱者，天君是第一个，对于渊来说，他来自于天君，但又不是天君，本就对天君心思复杂。”

“但之后天君创造了超脱之地，彻底惹怒渊，他便与天君不死不休，不过渊还是有理智的，他对于会在大统一之后融入最终纪元的超脱者并无敌意。”

“大统一之后，之前的每个纪元都会成为最终纪元的一部分，你的纪元，因为属性特殊，大概率会成为一方特殊秘境。”

“我要与你说的便是，不日之后，我便会成为超脱者，将来最终纪元发生，我希望转生在你的秘境。”

他说要，还不待冬青回应，就连多兰眉头一皱：“你还生气？”

诺兰依旧微笑着，他给冬青解释：“早些年发生一点事儿，我本是玄纪元法师之祖，闹了点矛盾，转生到第九纪元，这么久了，自然是早就解开心结，只是你这纪元，将来会非常适合转生。”

多兰听到解释，也了然了，这其实也是为他解释，为了以后道途，他就没有插手的理由了。

冬青对这方面其实有些疑惑，他听了之前的话，有很多问题，此时自然是借机询问：“殿下敢转生到我的地盘，我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我有一些问题……”

说着话，冬青看向诺兰的眼睛。

诺兰叹息：“我倒是知道你想问什么，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永恒者之上，不光超脱者一条路，还有一条路只能最终纪元诞生后才能走。”

“不过需要给你说清楚，超脱者未必是错路，只是个人选择罢了，二者可以互相转化，不过超脱者想要踏入另一条路，只能转生——抛却一切只留下记忆的转生。”

“我在你的地盘转生，一个超脱者的自我献祭，不仅是自身转生后拥有庞大气运，还能让秘境获得好处，对于你算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他又将在最终纪元来临之前要不要成为超脱者进行分析，总之就是一个获得主动权但需要重新开始，一个有未知好处，而冬青是纪元之主，好处更多，诺兰不建议冬青成为超脱者。

这话说的，让冬青差点都膨胀了，好像他想成为超脱者就能成为一样，不过这更让冬青对诺兰他们的境界好奇了。

看他们对于超脱者的态度，是真正的不在意，并且他们就是想晋升就晋升的类型。

听了解释，冬青点头，郑重承诺：“好，到时候我必定护持殿下，不过我比较好奇，两位殿下到底是什么层次，我如今晋升永恒者不久，都没理清楚前路。”

多兰是分身拿快递，本体一直在玩游戏，只是冬青到来时，他就点了暂停，此时直接双手离开键盘，看向冬青。

“他是法师之祖，我呢，是巫师之祖，两条道路多有交叠，自然我们也是极好的朋友，先感谢道友愿意，将来我也会来帮忙。”

“至于境界层次，这倒是好解释，如今的所有纪元，其演变都有一个上限，我们在规则框架中只能达到一个顶点，那就是极限，当我们达到之后，就可以有两个选择。”

“一是超越极限，那就是超脱者，二是在极限内攀登其他道途，成为多个顶峰，其实第二种没有本质上的提升，也许你感受到了，我和诺兰确实比一般极限强大。”

“但是啊……我们的强大来自于我们的身份。”

冬青脱口而出：“道祖身份？”

多兰点头，这次冬青无奈了，祂们的道祖称呼，不仅仅是尊位，还是字面意思，一道之祖，作为开创者，受到所有后来的加持，这自然是不同的。

冬青是在原有的道路上前行，哪怕走出新的道路，也是走出分支罢了，主干道没变，更会为开创者带去一份新的感悟。

所以身为道祖的祂们，有着一般修士无法拥有的强大。

在冬青遗憾的时候，诺兰突然出声：“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喏，你看祂。”

向着诺兰指示的方向看去，穿透空间，看到的是和天辰交谈的天君。

见冬青已经看到了，诺兰才道：“我们知道的更多，第一个纪元毁灭之后，天君作为世间真正的第一个生灵，拥有永生。”

“先天神灵是不列入神道的，自然也没有道祖，天君后来在每一个纪元转生，习得所有道途，恐怕不超脱，比我们这些道祖还厉害。”

也就是说，学习天君，走完所有的路，自然便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