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天，亮了

盘羊族因为居·格桑的回归，正开着庆祝大典。

突然，整个地面剧烈抖动起来，仿若地龙翻身。

鸟儿惊飞，百兽奔离。

大典桌上的酒杯左移右移，杯子里的水更是摇摇晃晃，甚至洒了出来。直到最后，杯子来到石桌边缘，掉了下来。

而盘羊族人的身体也跟着剧烈抖动，就算抓住物体，仍然少不了那份震动感。

“天呐，你们看！”

众人顺着少女指的方向看过去，他们看到了一个巨大身影。

这个身影高达几千米，遮天蔽日，众人只感到一种末日般无法控制的绝望。胆小一点的盘羊族人已经晕了过去。

居·格桑再次看到西泰尼的本体，依然带着浓浓的震惊感。

它有着高山般的躯体，并且它是两脚直立行走。

它有着一双人型的手——半张着，手心朝上平放于腿上。

它的肩膀矮且宽，袒露胸脐，向前伸出巨大臃肿的腹部，上方歇着那长蛇般的鼻子。

两根弯象牙长且足够尖锐。就连头顶，后脑勺都还长着六根色泽如同象牙一般的角。

如此恐怖的形象，居·格桑不得不相信西泰尼来自于夜魔宇宙。只有那片宇宙才会有着这种庞然大物出现。

似乎感受到大家的恐惧，那道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但不知真相的盘羊族人心中已经留下一片永远无法抹除的阴影。

未知，永远是最可怕的东西。对于这个宇宙还是要心存恐惧为好。

早在西泰尼破封前，他便让阙墨和贝丁先出他的身体，离得越远越好。

当西泰尼从地底爬出来的时候，那种画面将两人震得不要不要的。

他们在脑海中构思出来的是巨象的身影，但是构思与亲眼目睹，完全是两码事。

而西泰尼双脚行走，更是突破了两人构思的画面，这画风似乎相差甚大。

巨影消失之后，化成一个人体大小的形象。将鼻子缩了回去，肚子，头上的角，象耳也缩了起来。

其他一切都好，就是这两根象牙无法完全缩起来，只是变短而已。

“哈哈哈……”

阙墨和贝丁看着西泰尼这种反差感，忍不住大笑出声。此刻的西泰尼不像一头象，反而更像一头豪猪。

“笑什么笑，别忘了我可是神话境强者，小心我把你们变成猪！”

“不笑不笑！”阙墨捂住嘴，给神话强者起码的尊敬。

“不过，你真的有那个本事，可以把我们变成猪？”

西泰尼：“……”

他觉得自己决定是最为威慑力的神话境强者。

“说吧，你要我帮你完成什么事，只要不是屠杀生灵的事，破坏自然，我都会尽我所能。”

阙墨与贝丁的眼神在半空对碰了一下，但贝丁又扭过头去，将这个问题推给了阙墨自己。

阙墨本来是想让对方护送自己到地球，那一路必然安全不少。

只是这么做又太过于浪费，这可是九星神话强者，这片宇宙的巅峰，就算要他当个保安，也不能是这个时候。

也想过让对方教自己几招。但天赋什么都不一样，教了也没什么卵用。还不如当个搜索引擎，有什么不懂赶紧问。

“现在，没想到，留待以后吧！”

西泰尼没有半点惊讶，他早就猜到这个结果。

“也行，不过等我告别了老山羊，就会回一趟夜魔，你可就很难再见到我了！”

“见不到，对你来说不是更好！”

“哈哈哈！话是这么说，不过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我们还会有再见之时！”西泰尼摸着象牙而笑。

“你这么看好我？”阙墨有点不明白。

“小子，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的潜力有多大，但一切只能靠你自己去寻找！

未来，是靠自己走出来的，我现在告诉你，反而不美，容易定型。

但是完全由你自己去成长，可能会有别样的惊喜。哈哈哈，就看看再见之时，你能不能让我惊讶……”

……

三人很快来到了盘羊族的地盘。

“老伙计，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还想着明天就回去见你。”

“哈哈，这就要感谢这个小子了，当真是天赋异禀，他在纹路上的造诣，将来绝对超过你我！”

“老伙计，你是不是突破了，我已经看不到你的深浅了！”

“突破了！”西泰尼开怀大笑，三万年，整整三万年了，他不仅恢复自由了，也在恢复自由这一瞬间，突破了。

他十分看得开，他认为入侵多摩这一战，确实是夜摩不对在先，所以这三万年，他甘愿受罚。

也正是因为他这种豁达想法，才能在这三万年里，安心修行，才能最终获得自由。

世间皆有因果，冥冥中自有天意。

“神话境后还有境界？”

说好的九星神话境便是最高级别的存在，现在又突破了是何种意思？阙墨久思不得其解。

“小子，不要好高骛远，你一个一星小朋友，知道的东西已经比别人多了去，就不要再问了！

问多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你只要知道，天赋的好坏，不代表一切，后天的努力才是最关键的！”

居·格桑站了出来，打断了他们：“好了，不要聊了，趁着大典没结束，陪我喝一喝吧！”

“好好好，走！”

众人都知道居·格桑将不久便消息在这人世间，他们却无能为力。

生死是世间的本质，谁也无法更改，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他走完最后一程。

对于盘羊族众人来说，老祖宗的回归自然应该高兴，全都喝了个烂醉。

还清醒着的也就是不能喝酒的贝丁小机器人，还有怎么喝也喝不醉的两大九星强者，以及一直克制的阙墨。

至于翼望山不知道从哪里疯了回来，吃了几只鸡后，将自己泡在酒缸里，打着饱嗝。这副醉汉模样，当真是惨不忍睹……

……

天空亮了又暗，暗了也将再亮起来。

居·格桑和西泰尼坐在高山上一句不停地聊了一夜。

他们都在等着，天亮。

更远的天际，一线薄红微微跳跃，晨曦将起。

“老伙计，其实我早就该离去了，只是我的这份执着，让我想要再看看，你是否改变！

如今，时间都带不走你和平的心，我也放心了，也是时候离开了！”

居·格桑没有半点因为死亡而恐惧，害怕，反而是一种解脱。

“老山羊，我这一辈子都在做着错事，认识你，是我一辈子做得最对的事！

是你，让我相信，不管哪个种族间，都可以和平共处的！”

居·格桑可以看得开，西泰尼却不行，他的眼中，还带着一丝悲伤，只是他隐藏得很好。

“老伙计，我走了！

不需要伤感！

如果人能快乐的归去，死亡就不能杀人，反而是人杀掉了死亡。

不要悲伤，不要叹息，我会再度归来的！”

居·格桑的身体慢慢化作星光点点，消失在这天地间。

“一路走好，老山羊，我会帮你照顾你的族群的……”

阙墨和贝丁在山下看着，没有去打扰。

最后的空间，应该属于他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