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章 缘由

不应该啊！

明明在刀剑合璧的时候，白少棠已经努力的展现出了自己的气质，连眼睛现在都开始有发酸的感觉，可最后的结果……

感受着那后背上如针芒在背的感觉，白少棠有那么一丝害怕，害怕回头见到小师傅独孤凤眼中那份饱含着‘你不爱我了’的眼神。

不言不语。

外加那么委屈的小表情。

在某些时候，带来的压力要比刀剑更甚。

眼下。

白少棠便彻底感受到了。

他有点后悔，刚刚为什么要提出那个要求，要与独孤凤一起合练刀剑合璧？这下好了，没有合练出时缓效果，是否代表着两人的感情不够深？本身窥视到这套武功深处关键之一的独孤凤不由得这么怀疑。

是皇太孙的感情不纯粹？

还是她自己的感情不纯粹？

又或者是皇家无情？

还是世家门阀与皇权的敌对？

一时间，站在原地的独孤凤只觉得悲从心来，莫名的产生了一股好大的委屈的念头。

难不成……

想起这彭城里还有一个出自李阀的李秀宁，一时间独孤凤难免多想。

对方雍容大气，而她出身独孤阀的小凤凰却只会舞剑，两相对比下，在某些方面她要差上不少。

如果以后乃是皇太孙继承皇位的话，她的性格会适合吗？

想一想，那些大臣们只怕都不会愿意吧。

莫名的，独孤凤的思想开始抛锚，一时间没有忍住的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由刀剑合璧失败想到皇太孙的目标，再想到世家俗情，再到朝堂局势，甚至到了未来皇后的人选……其结果便是独孤凤越想越郁闷，越想越怀疑。

至于李阀与杨氏的亲戚关系，这有什么？

亲上加亲罢了。

而且瓦解李阀，娶得李秀宁，亦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办法。

至于原本李秀宁的未婚夫婿，在独孤凤的眼里更是不值一提。

恍惚间，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单纯的小凤凰的独孤凤想了好多。

最后却是停在了皇太孙出现在彭城的根本原因上。

在她看来，比自己更聪明的皇太孙不可能不会去想这些情况。

蹲在地上的白少棠沉吟了半晌，深吸了一口气，这便站起身来，转过身，望向面色变得哀伤难耐的独孤凤，开口道：“小师傅，我想我已经找到了这里面的问题了。”

单单从刀法剑法上来看，白少棠与独孤凤两人表现的可谓无可挑剔。

白少棠展现出了有些收敛的骚气，而独孤凤虽然是有些端着架子，但在那个时候倒也表现的还算可以。

“……”

独孤凤没有说话，她等待着自己的这个小徒弟有什么解释。

“我觉得……”

“我们太端着架子了。”

白少棠弯腰捡起被自己丢在地上的长刀，放在手上比划了两下，说道：“即便是现在只有你我两人，可在施展刀剑合璧的时候我们总会不自主的秉持着各自的身份，并没有彻底放开。”

“小师傅你还是将自己当成了独孤家的人。”

“而我亦是抱着皇太孙的身份。”

“这份念头束缚了我们两人。”

“小师傅你应该亲眼见过了寇仲和徐子陵两人的刀剑合璧了吧？你觉得他们兄弟是如何施展出来的？”

白少棠的话终于让独孤凤那满腹乱七八糟的心思收了回来，开始认真的思索起这个问题来。

两个男人可以。

为什么她与他彼此心中都有着各自的师徒却不行？

是真的放不开？

还是单纯的伦理的缘故？

柳眉微蹙，独孤凤的脑海里再度闪过当初在荒岛上见到的那有些辣眼睛的画面，确实在寇仲和徐子陵的手上两人似乎是真正的放下了束缚，心随气走，意随心生，展现出了让人侧目的时缓效果。

他们根本就没有在乎其他人的评价与影响，在那种众目睽睽之下能够施展出来，便是最大的勇气。

其实独孤凤哪里会想到扬州双煞名头的由来便是因为这套刀剑合璧，弄的寇仲和徐子陵在最后不得不破罐子破摔了。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寇仲和徐子陵两人在施展这套刀剑的时候，着实是真心实意。

事实上也是如此。

也由不得寇仲和徐子陵两人不真心实意。

在一番的江湖逃亡中，能够拯救他们兄弟性命的除去长生诀外便是刀剑合璧了，许多危险至极的时候，都是借着这刀剑合璧才能安然逃脱。

人很多时候非常怀旧，具有很强的依赖性。

一旦在某些时候，你依靠某样事物达成目的的时候，再下一次的时候，你便会不由自主的将之前依靠的东西摆在前面。

一次如此。

两次如此。

在经历了数次后，依赖性便会越来越大。

寇仲和徐子陵两人便是如此。

对情意绵绵刀和眉来眼去剑的依赖性越大，结果便是兄弟两人的脸皮也越来越厚了。

独孤凤对白少棠的话将信将疑，但是在面对对方提出再来一次的时候，独孤凤还是拒绝了，一次施展的时候哪怕没有外人都让她感到十分的害羞，再来一次这怎么行？成功了还好，不成功……

倒是在白少棠的打岔下，独孤凤之前的那道‘你不爱我了’的眼神倒是消失不见。

“说说吧。”

“小徒弟你跑到这里，究竟是准备做什么？”

不想提及刚刚发生的事情，独孤凤很随意的转移到了当下彭城的局面，“李阀三小姐李秀宁在这里假扮花魁，殿下你该不会是想对她做什么吧？”

迎着独孤凤略显狐疑的目光，白少棠微微一笑道：“小师傅你觉得我会对自己的这个小姨做什么？”

“杀了她？”

“恐怕李渊老儿期待的就是这个起兵的机遇，对他来说只是牺牲一个女儿而已。”

“联姻？”

“更不可能。”

“不提祖父的问题，单单就那账簿……我想小师傅你应该早就知道了那上面的大概交易数额吧？若不出意外，李阀的兵器交易量将是最大的。”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你觉得我们杨氏与李阀之间会真正存在和平吗？即便是大家彼此是亲戚。”

“所以一旦李阀率先举旗造反，那么宇文阀，宋阀，甚至你的家族，还会那般保持表面上的安稳吗？这时局的糜烂，早就到了暗涌起伏的地步。”

“甚至在之前李世民也在这里，可即便是这样，有机会直接刺杀，我却也只能暂时保证安稳的局面，最多也就是戏弄下他们。”

“我至少需要对得起自己这具身体的姓氏。”

说到这里，白少棠的神情也显得凝重起来，有句话没有说，除非是李建成李世民以及李秀宁三人的都在，一同除去这才差不多。

现在，对李渊来说最器重的是自己的长子李建成。

眼下时局，那是真的不好。

要知道在过去的时候，明明有着可以挽救的时机，但身为皇帝的杨广却好似偏偏不去在意，任凭时局糜烂，甚至还会做出一些昏聩的事情推波助澜。

若是以往还好，白少棠不会想太多，但在独孤凤这次带来皇宫里的消息后，由不得白少棠不去想更多。

独孤凤听到这里，却也知道了皇太孙面临的困局，不由开口道：“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

白少棠闻言沉吟了许久，这才说道：“小师傅你知道慈航静斋吗？”

“嗯？”独孤凤神情微微一愣，这慈航静斋如何不知晓，那可是白道执牛耳者。

争夺天下，皇位夺嫡，都有她们的身影。

可以说慈航静斋有着极大的影响。

所以皇太孙是想与她们合作吗？

就在独孤凤这么想的时候，却听白少棠给了她一个意外的答案。

“所以，我需要小师傅为我压阵。”

“因为我选择了魔门阴癸派为合作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