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真正的男人

听到了叶龙天的问题，毒蛇杰克感到肩上的担子一下子轻了许多。摘下墨镜，毒蛇杰克坐到叶龙天边上，像叶龙天一样，伸直着双脚，背靠在墙壁上，不同的是，他是仰头望着天上的星星。

他自己也不清楚此刻他的心中在想些什么，但有一种情绪是能够确定的，那是欣慰。毒蛇杰克转头看着边上这位只有十几岁的中国小男孩，竟然有些心痛，的确，对于如此年轻的孩子来说，他的生命太沉重了。可是反过来说，毒蛇杰克也很希望他自己有一位像叶龙天一样的搭档，虽然他现在的同事都是全世界最优秀的。这种不用言语的心照不宣，真的感觉很好……

两个男人，一老一少，就这样静静地坐在街道上，由于是圣诞节，街道上没有路人，即使有，也都集中在了车祸现场。但是这份安静也只是持续了半分钟而已，对于毒蛇杰克来说，平静的半分钟等同于普通人一天的休息。

“我愿意回答你的问题。”毒蛇杰克开口说道，“但是首先，我给你的那把袖珍手枪你还带着吗？”

“一直带着。”睁开眼睛，叶龙天也转头看着毒蛇杰克，这个背负着整个美国命运的男人，“你终于愿意告诉我这把手枪的特殊作用了吗？”

笑着，毒蛇杰克露出洁白干净的牙齿，看着叶龙天翻起裤脚，从小腿上拿出那把袖珍手枪。接过手枪，毒蛇杰克掂量着，撤下了手枪上的弹夹，一颗一颗地从弹夹上取出子弹。等到拿出最后一颗的时候，握在手心，猛地朝远处一扔。子弹飞过对面的屋顶，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

接着，毒蛇杰克又一颗一颗地把子弹装回弹夹，把弹夹放进手枪，交还到叶龙天手中，同时说道，“那是一颗假子弹。里面装的是卫星定位芯片，让我可以随时知道你的位置。”

“哈哈哈。”听着毒蛇杰克的解释，叶龙天忽然大声笑起来，伸出右手搂住毒蛇杰克的脖子，一把把他拉到身边，就像亲密的好兄弟一般，略带讽刺地说道，“我说老哥，你到底是不信任我呢，还是在质疑我的能力。相比较而言，我情愿是第一种情况。如果要知道我在哪里，用这个就可以了。”

叶龙天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在毒蛇杰克眼前摇晃着。那是叶龙天的手机。

抬起手摸着嘴和鼻子，毒蛇杰克也笑了起来，“请接受我的道歉。那是一个窃听器。”

虽然早就猜到答案，但是亲耳听到，叶龙天还是有些难以接受。这么一来，也就是说，从自己和天蝎洛菲亚见面开始到现在，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包括洛菲亚的，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另外，那些xìng过程……

“放心。我不会把你那年轻旺盛的xìngyù望，透露出去的。”这一次，轮到毒蛇杰克拍着叶龙天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着。

“你知道吗？杰克。”叶龙天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在中国，有一句俗话，叫狗改不了吃屎。不知道英文里面有没有这句话。你还是一样，下着套让我钻。你还真不懂得尊重这两个字。”

不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声音。在这种特殊的rì子，能来的这么快，真是不错的敬业jīng神。

“但是，每一次都是迫不得已，情势所逼。”毒蛇杰克自我辩解着，“再说，这一次，是你自愿跳下来的。我想你不会认为，那么重要的名单作为交换，只需要你处理这种小情况？”

“说真的。我是这么认为的。以为是运气好。”叶龙天自嘲地笑着，随后又恢复常态，“你该告诉我，原因了吧。”

“再说原因之前，我还有一句话。”毒蛇杰克注视着叶龙天，表情十分的庄重，语气却充满着愧疚之情，“对不起，叶龙天。”

不容置疑，这份对不起，是来自于一位钢铁般坚强的，自尊心凌驾于生命的男人口中。就是这份英雄气概，叶龙天也不得不接受这份道歉。

“杰克。你还是真的不懂得怎么说对不起啊！”叶龙天留给毒蛇杰克一个笑容，作为回应。“还是快点说理由吧。”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听到了一切，那就没什么好隐瞒的。”毒蛇杰克回答着，“洛菲亚曾经告诉过你，八年前的事情。那我再补充一些。不复杂，金狮罗杰特是那个狙击手，而我就是下令开枪的指挥官。这一切，为的是放长线钓大鱼。我想身为反恐小组部门的第三把手，查到这些资料并不会很难。”

“狗改不了吃屎！”叶龙天低声愤恨地骂道，宣泄着心中极度不满的情绪。“因为这个，当她回国的时候，你把她安排到了反恐小组里，委以重任。把她放在你们俩的身边，还真的是自挖坟墓。因为愧疚？”

叶龙天抬头问道，表情里带着一丝的鄙视。毒蛇杰克没有回答，表示默认。

“你想让我做什么？”叶龙天摸着额头，无力地问着。

“我被绑匪要挟着。他们正在按照计划，命令我做一些事情。刚才，他们让我去一个地方拿一些东西，有一辆车一直跟在我后面监视着我，直到撞车之后，才离开。我想他们很快就会再次联系我了。”说到这里，毒蛇杰克从地上爬了起来，戴起墨镜，“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想要通过罗杰特的妻女，胁迫我帮助他们刺杀总统。我想请你，尽一切可能，阻止我，必要的时候，请杀掉我。最重要的，请救出那对母女。”

仰起头，耳边回荡着三个请字，叶龙天看着毒蛇杰克，即使有墨镜拦着，叶龙天似乎也能看到他的眼神，毫不犹豫的坚定，和心中那一丝情感。叶龙天能够理解他，但是……“她们只是普通的一对母女，对你来说，应该完全没有价值，为什么不干脆放弃？”

“本来我不应该说的，因为这不是我的xìng格。”毒蛇杰克回答道，“你知道，当我知道天蝎洛菲亚还活着的那一刻，我这辈子第一次那么开心兴奋。你知道，我为了救回天蝎洛菲亚，做了什么吗？我冲进了国防部部长的家里，拿着枪指着他的脑袋，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着，我要洛菲亚回家。”

说完这个，毒蛇杰克转过身去，沿着街道，慢步离开。

对着毒蛇杰克的背影，叶龙天坐在地上，大声喊道，“杰克，一个人一辈子，所做的任何一个选择，都要付出代价。你已经做出了你的选择，做好承受代价的准备。我也清楚我的选择。无论代价是什么，我都会信任天蝎洛菲亚，至少是现在的她，即使付出的是你我的生命。”

“哈哈哈。”寂静的街道里荡漾着毒蛇杰克爽朗的中气十足的笑声，“叶龙天，现在你应该明白，你才是这条街道上最自恋的男人。但在男人中，这还有另外一种说法，是霸气。毒蛇杰克，这一刻起，敬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