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病毒”

“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必拐弯抹角。”叶龙天脱掉了身上的浴袍，面对着国防部长，开始换上刚才让人为他准备的一套西装，本来这是给总统穿的。

国防部长没有立刻接着叶龙天的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叶龙天换上新衣服。过了短暂的停顿之后，才说道，“叶龙天，我想，关于“鹰隼行动”的事情，毒蛇杰克跟你说过什么了吧？”

“没错。你猜对了。”叶龙天爽快地回答道，如果要套对方的话，自己这边是需要必要的付出的。穿好了衣服，叶龙天拿起了领带，比划着，挂在脖子上，他并不太喜欢系领带，会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而国防部长的话语，让叶龙天再一次想起和毒蛇杰克含泪拥抱的场面。“他是说过，给了我一个约定，以兄弟之名。如果有一天，我清楚了“鹰隼行动”，这表示我的实力已经到了可以自保的地步，那个时候，他要我通知他一声，他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成为我的帮手。”

“哈哈哈。”莫名其妙的，国防部长大声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国际笑话一般，止不住嘴，“毒蛇杰克，真的不简单。每一步，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行为，都经过深思熟虑，都蕴涵深意。在这一点上，叶龙天你，永远赶不上他。所以注定，你最终也会倒在他的手中。他不是你的棋子，只是他让你认为他是你的棋子。”

衣服都穿好了，叶龙天调整了一下皮带的位置，即使对方没有说话了，叶龙天也只是看着，默不作声，等待着国防部长的下一番言论。

“兄弟之义。可笑之极。叶龙天，你知不知道，他所谓的好兄弟，金狮罗杰特到底是谁打伤的？另外，在他眼皮底下，他会不知道白鸽的暗中动作，他会不防范着？”国防部长的问题似乎没打算就这样结束，“他跟总统的预谋，你认为你了解了多少？你真的相信，那个中东代表，被毒蛇杰克杀死了？”

最后一个问题，深深地刺痛了叶龙天的神经。让他回想起，在FBI行为分析部门的美国国家学院之内，局长的办公室里，他第一次和毒蛇杰克见面，提起萨达姆的时候，毒蛇杰克说的一句话，“人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而他的价值是多少，我不清楚。”

拉过一张书桌边的椅子，坐到了国防部长这个老头的对面，叶龙天靠着，开口问道，“如果你不介意，能不能直接告诉我你的结论？”

“好。”国防部长大喝一声，睁大着眼眶，似乎像是临终一言一样，“最想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就是毒蛇杰克。安排你和天蝎洛菲亚见面，想尽方法把你弄到这个行刺事件中，目的只有一个，让你就这么死去，不是死在他的手中，也不是因为他而死。他唯一没想到的是，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你命硬，一次又一次，被你逃脱了。他特意为你打开了通往地狱的大门，就等着你自己走进去。”

脑中盘旋着，分析着，却没有任何完美的解释。叶龙天扬起头，说道，“如果你是来告诉我这些的，我不理解，他们怎么会让你上飞机？”

两人面对面着，呆坐着，年轻人身穿着一件黑sè西装，坐在一张木制的雕花椅子，老头顶着花白的头发，瘫坐在一张拥有着高科技的轮椅里，刚才说了那么多的话，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

闭上了眼睛，国防部长再也提不起音量了，“因为我愿意用他梦寐以求的东西作为交换，军方几位上将的把柄，有了这些，他和总统才能真正地cāo控那些老头。”

“为什么？”叶龙天探过身去，大声地问道，本来经历了这件事情，变得清晰的思路一下子完全被打破了，反而愈加混乱，更加不解，似乎他现在脑中所想的，都是有人刻意给他的幻象，让他这样思考。“国防部长，老头，我到底为什么值得你这么做？你到底需要我给你什么？”

突然，当叶龙天问完这个问题，国防部长的身体开始抽搐起来，面部涨得通红，声音变得微乎其微，依稀听见，“离我近一点。”叶龙天立马靠过去，耳朵贴在老头的嘴边，同时关切地喃语着，“老头，你怎么了？”

这个时候，国防部长的抽搐越来越剧烈，“没有时间了。叶龙天，不要说话，否则你听不见我的声音了。不是我需要你，是有人需要你。是成千上万的人。毒蛇不是“鹰隼行动”的参与者，他是幕后制定者之一，你只是这一行动的一部分，至关重要的一部分。最后，记住，你的代号，不是“鹰”，也不是“隼”，而是“病毒”。记住，是“病毒”。事情演变到现在，是我的错。因为我低估了对手。我将成为美国的罪人……”

声音戛然而止，叶龙天扭过头，发现国防部长脸sè苍白，身体的抽搐也停止了，就像是失去了生命的迹象。在叶龙天准备给国防部长人工呼吸的时候，房门被人打开，进来几个黑衣大汉，一个人把叶龙天推开，一个人拉着国防部长的轮椅，移出门外。其余的人都用身体拦着叶龙天的去路。

“到底怎么回事！”叶龙天怒火斥责着，对着那几个人喊道。

“请放心。叶龙天先生。”几个人中的一个人开口回答着，“国防部长只是有点累了，需要休息一会儿。也请您呆在房间里，直到空军一号抵达迈阿密。在此之前，我们会提供你的任何需求。”

几秒钟之内，目睹着意外的发生，房间再一次变成了叶龙天一个人，大脑一片空白，摔在了床上，靠着，抬头望着头顶的吊灯。双眼无神，全身没有任何动作，但是心如同炸开一样，痛苦难受。明明想要大喊一声纾解心中的压抑，但是声音到了嘴边，却怎么也出不来。心头压着一块巨石，每一次跳动都要花费巨大的力量。这种感觉，无助得让叶龙天崩溃。

在和国防部长分开的前一刻，叶龙天的手指触摸了老头的颈动脉，没有跳动，没有心跳，一切都说明，他不是睡着了，而是死了。由此产生了质疑，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在这其中，到底做了什么。对于国防部长，叶龙天再也不清楚对他的看法是什么了。

国防部长说的话，无法令人相信，却也无法令人不相信。毒蛇杰克为自己安排了一条死亡之路，因为他想我死，却不想我死在他手中，不想我因他而死。这一点，恰到好处地解释了叶龙天心中的疑问，在行动之后，所有的相关人士都被悄悄抹去了，为什么独独留下他，还让他一步一步地调查，接近事情的真相。难道在另一面，有什么东西在保护着自己的xìng命。不然的话，以毒蛇杰克的手段，有千种万种的方法能弄死自己，并且不留痕迹的，销声匿迹的。但是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而且要让我死在这种轰动世界的事件中？

另外，“病毒”是什么意思？如此奇怪的代号，是我的，我却从未听过？但是，从国防部长的脸上，我没看到一丝谎言的痕迹，甚至连第六感都没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对于这个，根本没有必要浪费生命的最后一刻，欺骗我。

国防部长，一定知道很多事情，却一直说了一些拐弯抹角的东西。他想要告诉我什么，却不愿意被其他人听见。其他人不愿意我知道的太多，他就永远地闭上了嘴巴。

难道就没有人能清清楚楚一次xìng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发不出声音，叶龙天只能在心中呐喊着，告诉我，我在做什么，我的敌人是谁，谁要杀我，谁在救我，我要做到什么才能结束这一切，那些人要我干什么？到底是我处于战场的风暴眼，还是战场在跟着我转？真的好累，好累。

国防部长说对了很多事，但是也错了一些。对于金狮的负伤，毒蛇安排天蝎出现的原因，现今这位总统超越历届总统的控制yù望，叶龙天从未忘记过。在叶龙天和毒蛇杰克之间，那盘棋并未结束，在这盘棋中，叶龙天走过毒蛇的棋子，毒蛇也用过叶龙天的棋子，最终的局面，叶龙天群敌压境，危在旦夕，但是他依旧为他自己留着后招，即使不能反败为胜，也能苟且偷生。天蝎洛菲亚、白鸽、“血泪”、CIA副局长斯蒂芬、金狮、瘦猴……

最终，无论怎么说，毫发无伤地度过了这起事件，在下一次被布局之前，叶龙天知道他还能过一段蛮长的平静生活，当然是相对平静，就像之前一样。至于时间有多长，就应该和他陷得多深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