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抉择！

“当您不再阻挡的时候，我们究竟会面对什么，您知道吗？”

看着纸面上出现的一段文字，楚昂的声音传来，其不再如同之前带着一种狂傲和戏谑，而是换为了一种沉稳的特质。

他是真的认真的向这位他见过一面，之后便完全无法窥探的神明，他心目中如今最重要的问题。

他依旧记得自己和这位神明的初见，它的意识降诞在一位人类身上，人类成为了其载体。

人类的思想成为了其进行决策的参考，之后在各种经历上也证实了这一点，他不知道人类的思维影响到什么程度。

但是他如今大致可以确认，这个世界是一位青年人类用神明之力肆意玩耍的沙盘。

它有着人类的思绪和情绪，同时也兼容着神明的知识和掌控一切的力量。

似人非人，一个混合体的存在，它有着调控一切的能力，却也会受到人类思维的影响。

这是他自己的秘密，当初被问起来他只是阐述了一下，自己和原点见面的过程，以及无限空间降临这件事上。

对于其依附于人类身上，以及会受到人类思维影响的事直接略过，他掩盖了1%的真相并将其纳为己有。

（死亡重生，思维和精神会一直存在，一次次经历无法反抗的扭曲世界，无限轮回。）

（这便是你想知道的，黑暗后的真相，这片世界已有轮回之兆，你们会化为鱼类返祖，随后从海洋中走出重生。）

（你们不会死去，而是会有意识无休止的经历，从鱼类化为人类又从人类返祖成鱼类这一过程。）

（我将轮回剥离，然而却发现我无法遏制过程的发生，我只能尽可能的拖延，而你们最终的结果只有灭亡。）

湖泊之上，王阳沉默的看着楚昂，他以公正和客观，尽量不掺杂情绪的话语进行了回答。

他完全没有想到在一切失衡的时候，楚昂会以这样的方式打破平衡，硬生生用更大的噱头将精神导向偏离。

这不是操控思维的能力，而是对思维进行完全察觉不到的诱导，只要不是深陷是可以依靠外力进行影响。

楚昂做到了，他是华夏派遣来参于会议的代表，或者说整个华夏也没有谁能够替代他的位置。

由于面对了熟人，他才算敞开了一丝心扉，将一些真相告知，如今的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会议厅之中，纸张上出现的字词让所有人陷入了沉寂，摄像机将这一切如实转播到了整个世界。

如果说那猩红的倒计时是人类消亡的苍凉，然而来自于神明的言语，却是让他们看到更为可怕的未来。

当神明不在庇佑他们的时候，他们将会经历永无休止的生死轮回，每一次重生死去都拥有着上一世的记忆和意识。

这真的是比死亡更加的绝望的现实，无声无息的，这么一段话就如同火焰烧断了人类那名为活下去的信念。

那丝信念是人类的求生本能，就算知道了水生症是无法根治的绝症，他们也没有放弃。

因为他们有想要活下去的眷恋，然而当无所不能的存在告知他们，能够这样死去都已经是温柔的恩泽的这一刻起。

那信念被更加冲击性的现实摧毁了，那活下去的执念变为了在有限的生命中，能够不痛苦的在美好梦境中死去的念想。

这一秒这一瞬间，一种无可奈何的悲伤情绪，从全世界所有人思想中悄然释放。

其一点都不强烈，甚至于连之前惊恐和愤怒情绪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那是一种对于自身必然经历命运的妥协，这种情绪在这一刻凄然散溢，王阳看着这一切，突兀的他感到自己内心出现了一瞬的刺疼。

他从麻木中惊醒，心跳和血压在陡然升高，他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那种他极为敏感的悲伤情绪再一次升腾。

他这一刻有些微微惶恐，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的右手，然而信仰之焰却是安安静静的铭刻在上面没有任何动静。

最后他看向了议会厅看向了整个世界，这一瞬他明白了，这种情绪究竟是从何而来了。

这是此时此刻看着这一切，整个世界人类一起散发的情绪，在这之后便会转化为疯狂、绝望。

但是这无一例外是这种情绪的延伸，那种疯狂和绝望是文明之火瞬间熄灭之后的余热与灰烬。

这是延续和传承了久远岁月的文明，破灭之后瞬间产生的情绪。

他已经不止一次体会过这种感觉，然而当他真正去直面这一切的时候，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动。

他麻木和恐惧的内心在这一刻被动摇，他的眼眸颤动，这一刻他终于全神关注的看着镜面中的这一切。

会议厅中没有人吵闹了，每个人都只是平静的看着纸张上的文字，随后有人轻叹了一声，靠着座椅闭上了眼眸休息着。

楚昂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无言的看着纸张上的文字，这个时候他严肃的话语传来。

“真的是令人绝望的回答，但......我还是想问，我们是否还拥有活下去的希望？”

话筒中的声音响起，雨水从头顶的窟窿中落下，将楚昂的衣衫浸透，他的话语让会场所有人注目而来。

那准备上前将他擒获逮捕的安保人员，也停止了自己的行为，无言的立于他身旁看着纸张上的一切。

他们都明白，这可能是最后的问题了，他们聚集在这里，真正想要知道的便是这个答案的回答。

王阳听着楚昂的话语，他深呼吸着，雨水落在湖泊上荡起一片片的涟漪。

依依在一旁看着王阳的背影，她的手紧紧拽住，现在可能便是对这一切的最终抉择！

王阳情绪这个时候不可遏制的沸腾，他变得惊恐和迷茫，他僵硬的挥手，就看到镜面的湖泊出现了一个个影像。

他看到每一个人类在面对这一切后都散发着这样的情绪，就算是最凶恶的罪犯，最冷血的狂徒都陷入了沉默。

他一面又一面的查询，他看到了年轻的父母在安抚着哭泣的孩童，看到了此时医护人员，全神贯注的在抢救水生症的病患。

看到了青年情侣啜泣着在街头雨幕中拥吻的一幕，在这短短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人生百态，感受到了那如同涟漪一般荡开，最后化为海啸一样的情绪！

一张张的影像被他切换，王阳脑海变得混乱，他脑海里也在同一时刻出现了轮回录那可怕的影像。

他的内心被恐惧和这种悲伤情绪侵占，但是最终一副影像让他手颤动，他惊愕的看着里面的画面。

在雨幕的阴天之中，人群聚集在街头看着一处高悬商业屏中的一切，然而这个时候却有一个身影抬头看向了天空。

他穿着御寒的大衣，面容有些憔悴但是王阳还是认出了他，那是他那平凡而普通的父亲。

父亲就这么看着天穹，仿佛在知道他注目着这一切一般，这一刻王阳脑海一下子变得空白。

他陷入了沉默，随后打开了另外一面影像，他看到了在家中抹着眼泪自己的母亲。

随后他看到了自己在老家的爷爷奶奶，以及毕业之后回到了家乡，看着屏幕自己的朋友们。

最后他回头望向了依依的面容，看着她带着悲伤美丽的容颜，在这一刻王阳脸上带着苦笑，眼角流出眼泪。

“对不起”

轻轻哽咽的道歉声传来，在依依的目光中，他回头看着寂静的会议堂，他的念想被印刻在了纸张之上。

（有，但你们将会与我一起面对真实的黑暗，不可能再次回到这一切。）

（坠入轮回，或者新生，你们有这个觉悟吗？）

良久的沉默之后，两行字出现在了所有人眼里，这一切议会场所有人惊愕的看着这一切。

而两段话语，也在这一刻传遍了整个世界被无数人注目，楚昂这一刻赫然笑出了声，他的眼神带着狂热。

“对嘛，就是该这样，不能置于死地怎能涅重生！神明！就把我们这颗星球卑微的生灵当做你的赌注吧！”

话筒的声音响彻，这段最为震撼人心的话语，就如同海啸一般传向了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