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大胜

火炮还在怒吼！

北宋官兵何时见过这样的场景，他们当然也知道火器是个什么，但和大炮比起来，朝廷官兵的那些火器，是完全不够看的。

大炮一响，立刻就镇住了整个战场，随着炮火声持续响起，就犹如铁锤一样，一下下砸在了朝廷官兵的心窝子上。一下又一下，砸的他们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如果仅仅是这样，或许还不足以让朝廷官兵撤退，但曹岩早已经有命令趁她并要他命！

这个年代的战争，还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尤其是火炮刚刚加入到水战之中的时候，战略目标还没有提升到照顾全局的程度，曹岩一直以来对火炮部队的训练就只有一点，那就是专注打击敌人的伤残人员。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就算朝廷舰船各个带伤，那也不能给对方最沉重的打击。所以贯彻曹岩的训练命令，火炮在两发命中敌人的一艘战船后，其他火炮立刻调整角度。

第二轮炮弹，立刻就有四颗命中了伤船，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当一艘木制战船被十几发50毫米炮弹击中的时候，就算炮弹的攻击力远不如后世，就算全都是最扑通的实心炮弹，就算命中位置并不要害……但毕竟是木质船体，结构强度还是无法和金属舰船相比的，这艘被最先命中的战船，在接下来的两轮攻击中，一共被命中了十五次，加上最初的两次，一共十七发炮弹打在了战船之上。

这艘船，被打得千疮百孔，船上的官兵，不是主动跳水寻求庇护，就是直接被炮弹活活砸死，当这艘船的船体已经开始分解，湖水倒灌其中的时候。这艘朝廷的战船，已经可以宣告死亡了，因为无人能抢救它。而朝廷的官兵们，则是被这一连串的炮弹给打蒙了。

在他们心目中坚固难摧的战船，就这样在他们的眼前被活活打成了一堆碎木渣，看着巨大的战船缓缓沉入水中，周围的官兵在短暂的沉默后，终于引发了哗变。

所有人，是的，是所有人，都在疯狂的朝岸上跑去。

就连其他战船，也都第一时间转向，当然了，他们转向的速度很慢，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在掉转船头，想要逃跑。

说实话，那些官兵们逃跑也就算了，梁山不缺人，他们现在还有水军后备队随时准备加入编织呢，但战船还是很重要的。

随着官兵们掉头就跑，梁山方面也立刻开始追赶，同时火炮声声。

不过这一次，火炮的落点就不是朝廷的战船了，而是战船前方的水域，他们再用这种方式，逼迫对方停船。当然了，坐着小船冲出来的梁山水军士兵们，也开始扯着嗓子含着什么“投降不杀”、“停船饶命”等等的话，说实话，喊这个话的人，本身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就真的能让朝廷的战船停下来。

但总算是他们没有白费力气，或者说那四轮炮击，已经将这一群官兵的骨头都打碎了。

一听停船饶命，投降不杀，当时就有两艘船停了下来，开玩笑，刚才同僚沉没的样子他们可是看在眼里的，继续跑，如果梁山将目标放到自己身上怎么办？难道自己也跟着战船陪葬吗？谁愿意啊！

朝廷的战船一共有十七艘，其实加上最初的三艘，应该有二十艘才对。沉了一艘，还剩十六艘。

经过已断时间的追击，一共有五艘船停了下来，他们刚刚停下，梁山水军的士兵立刻登船，将船上的官兵全都捆了起来。

他们不敢反抗，他们只能寄希望于梁山不会为难他们。

剩下的战船没有停，而是继续逃。这个过程里，炮声依旧不断，不过频率已经小了很多，而且命中率，说实话真的是让人有些无奈，打出去了最少一百炮，居然只有两炮命中，而且都不是什么要紧的部位，结果被剩下的十一艘船给逃掉了。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毕竟梁山所铸大炮，本身水平有限，炮弹射出去的瞬间，方向基本上就没准了。而且大家也是第一次实战，打不准是正常的。

至于说之前为何就能有那么好的命中率，能在四轮炮击之中就将一艘朝廷战船直接击沉，原因很简单，因为太近了。

当时那艘战船是距离梁山防线最近的，距离只有不到五十米。而战船又是一个庞然大物，五十米的距离，想要命中对方还不是轻轻松松？即便如此还用了四轮炮击，这就已经很足以说明问题了。四轮炮击下来，当场就有三十二门火炮炮管子都融化了，为什么后来追击的时候炮击密度会大大下降？原因很简单，是因为越来越多的火炮不能打了，不是不想打，是干脆打不了了。否则的话，就算无法命中，吓唬吓唬对方也好啊。

可以说，梁山所铸火炮还有很多很多的不足，比如说口径虽大，但威力有限。炮管不够标准，射击方向完全靠运气。还有就是炮身强度不够，结果几轮炮击下来，炮管都融化了。还有三门火炮直接炸膛，当时就伤了十几人，还死了两个人。但不管怎么说，这次尝试都是好的，朝廷在水泊之上的围攻计划可以说是彻底失败了，十几万官兵疯狂逃窜，被梁上从水面上抓住的，就有足足两万人。逃出去的，差不多也有几万人。再刨除那些一直驻扎在岸边，没有参与这一次战役的官兵。

朝廷这一次直接死亡的官兵，就有数万人，其中百分之九十都是在水力活活被淹死的，梁山虽然立刻救人，但无奈自家力量有限，根本就救不过来。

关胜以为自己的计划很好，他纠集了大大小小船只足有上千艘，想要打梁山一个措手不及。

结果被梁山反攻之后，那些翻到的小船，很多都是一船一船直接被淹死，当时整个梁山水泊的湖面上，就像是沸腾了一样，到处都是翻滚的人群和浪花。

那些官兵的惨死，说实话，曹岩看着都心疼。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救是救不过来了，他也不可能放任朝廷的官兵上山，禁军的地面作战能力还是很强大的，梁山还没有做好和对方硬碰硬的准备，所以只能在水面上加以打击。

事实上，李俊的突然回归，也在曹岩的计划之中。

他很清楚，当李俊带着九艘战船离开梁山，关胜不会不知道。长达半年的围而不攻，关胜身上的压力一定已经很大，而梁山水军突然离开，必然会让他以为这是进攻的最佳时机，因为这时候的梁山已经没有任何水面优势可言了。所以曹岩给李俊的命令，就是放下人之后立刻回来，最好是能在关胜进攻梁山的时候，直接断他的后路。而梁山本寨，也会再次之前尽量保证不会丢掉山寨。只是他也没想到，关胜居然在李俊离开后没有立刻发动攻击，而是等了那么十几天的时间。或许他要做好最后的准备吧，但这无疑给了李俊释放致命一击的机会。

关胜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他觉得梁山上下的重要人物已经全都转移了，留下来的都是些老弱病残这种想法没什么不对，毕竟换作是谁，在明明有逃离这一且的机会的时候还会主动留下来。可偏偏曹岩就留下来了，而且梁山真正的高手几乎全都留在了山上。

李俊赶回来的时候，朝廷已经对梁山发动了好几次进攻，进攻时间持续了整整三天。那些战船之所以没有上前，只是因为陆地作战和他们没有太大的关系，他们这一次来，纯粹是打酱油的。

结果酱油没打成，却被突然折返回来的李俊将整个大军拦腰斩断。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已经晚了，火炮告诉了他们什么叫做天崩地裂。

朝廷对梁山的第二次围剿，依旧以失败而告终。而且这一次，关胜败得不远，他太经验主义了，没有及时的防备梁山的后手以及可能出现的意外，他自以为梁山已经没有抵抗能力，结果现实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

梁山再一次大获全胜，将朝廷的围剿又一次覆灭，将近十万人就这样再一次灰飞烟灭，或者战死，或者成了梁山的俘虏。

也因此，当曹岩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关胜低着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沉稳和意气风发。他的头盔已经被取掉，发丝披散，无比的狼狈。

“关胜。”

曹岩站在关胜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据说……你是关羽的后代？”

“……”

关胜没有说话，低着头，对曹岩的话完全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曹岩也不着恼，他双手抱在胸前，“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让你重振关家威名的机会，你号称小关羽，那么，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和你先祖起名，甚至是超过你先祖的机会，你，愿意把握吗？”

关胜猛地抬起头来，双眼瞪得溜圆，直视着曹岩。

“此话当真？！”

“当不当真的……我有必要骗你吗？莫要忘记，你现在是我的阶下囚，我若要杀你，只需要一声令下即可。但我念你乃是关将军的后人，不愿因你而堕了关将军的大名，所以我愿意给你这个机会，跟着我，跟着梁山，我们一同建功立业，推翻这腐朽大宋，建立我们自己的王朝。到时候，你会成为新的关羽，甚至犹有过之……你，愿意吗？”

“我……”

关胜愣住了。

他从未想过，梁山居然会有这样的野心。

推翻大宋？推翻朝廷？

推翻那高高在上的赵家君王？

这是关胜从未想过，也压根不敢想的事情，但现在曹岩堂而皇之的把这话说了出来，一下子就把关胜镇住了。

达到和自己先祖同样的地位……甚至超越自己的先祖？

自己……愿意吗？

当然愿意啦！

这还用说吗？

关胜为什么连打扮都要和关于一模一样，所谓的，还不是要模仿自己的先祖。

其实在曹岩所生活的现实，大家普遍认为，关胜并不是关羽的后代。

因为《蜀记》有记载，庞德之子庞会，在蜀国灭亡后，为报关羽杀父之仇，“尽灭关氏家”。可见关羽很可能是没有后人的，而关胜却大张旗鼓地自称关羽后人，甚至连打扮都和关羽如出一辙，那很可能只有一个原因，借关羽这个超级符号炒作自己，提升自己的知名度，以便在官场上谋得上升通道。

至于说关羽的传人，史书上也是有记载的。

关平，关羽之子，与关羽一同被斩于临沮。

关兴，关羽之子，字安国。年少成名，深得诸葛亮器重，二十岁即担任侍中、中监军，数年后死去。

关氏，关羽之女，传说名为关银屏，又称关三小姐，孙权曾为子求婚，遭关羽所拒，并辱骂来使。后嫁李恢之子李遗。不过在古代，女儿的孩子，也就是外孙，并不能算是关家之子。毕竟关氏省下来的孩子，是应该跟着姓李的。那么关羽的后代，只能看关平和关兴。关平的话，是在关羽率军攻打樊城时，吕蒙借机征讨荆州。关平与其父一同被擒，最后被斩于临沮县。

时年41岁，这个年龄的话，应该是已经有老婆孩子了的，这是肯定的。

而关兴呢，他有两个孩子，分别是关统和关彝。关统妻为公主，官至虎贲中郎将，卒，无子。关彝是关兴的庶子，关统死后承袭其位。蜀汉后主刘禅率众投降，蜀汉进而灭亡的时候。由于当时邓艾与钟会争权夺势，刘禅等人并未立即北上，而是留在蜀地，关彝与整个关家都留在了蜀地。公元264年，钟会之乱未成功发动就宣告失败，魏军在成都烧杀抢掠，关彝与蜀汉的太子刘均死于乱军之中。

所以如果说关胜真的是关家之子的话，那他应该是关樾，也就是关平之子的后代。关樾确实有后代，但至于说里面有没有关平，那就真的不好说了。

不过这和曹岩没关系，他不在意关胜到底是不是关羽的后代，他说是，那就是了。

而关胜呢，他看着曹岩，脑海中回想着曹岩的话，片刻之后，他猛地一低头。

“哥哥在上，小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