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6.“我答应你”（下）

“梁大人以为，这样一个国家，如果给他们发展的机会，他们会如何做呢？他们现在固然是撮尔小国，但越是这样的小国家，往往野心就越大。人心不足蛇吞象的道理，想必不用我向梁大人继续诉说了。那么我现在想请梁大人预测一下，就是这么一个畸形甚至是有些变态的民族，若是给其足够的空间和时间，试问，若干年之后，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国度，是否会给我华夏带来巨大的灾祸？梁大人您也是饱读诗书之辈，就结合您的所学，来做一个预测吧。”

当曹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梁中书沉默了。

曹岩虽然所说不多，但确实已经将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本性为他展现了出来。

按照正常的逻辑，根据曹岩提供的条件，不难猜测出这个国家未来会变成怎样。

梁中书也算是饱读诗书之辈了，对历史还是很熟悉的，而且他为官多年，看人其实还是有些经验的。他根据自己的经验，只需要简单判断就不难得出一个结论这扶桑，就是一个野心勃勃的国度，没有机会的之后，他会蛰伏，会收起自己的獠牙，像是一个乖宝宝一样努力学习对方的文化和任何比自身强的东西，可一旦给他机会……野兽的獠牙就会立刻出现。

“可是，他们并没有你所说的发展空间……”

“但是如果有了呢？前黎朝，吴哥，占城，三佛齐，高丽，安定……梁大人，大宋周边的这些小国，你觉得他们有多少能阻挡这些如狼似虎的倭奴？这些倭奴的特点就是死战不退，只要没有撤退的命令，他们能拼杀到最后一个人。试问，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军队，我大宋有多少？倭奴的军队，每一支都能做到这种程度。他们只需要找到合适的机会，在大路上占到一片生存的土壤，就能根据这片土壤迅速发展壮大。

你或许会说，我大宋朝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可问题是，我大宋现在已经自顾不暇，而朝廷诸公，说实话，梁大人，您觉得他们能真的注意到这个小小的倭国吗？便是你把今天你我的对话递上去，你觉得那些为大人们，他们会在意这个小国家吗？很多人或许根本不会把倭奴放在眼里，剩下的人，即便会注意到倭国的动静，但也绝对不会真的当作一回事。”

梁中书沉默了。

他承认，曹岩说的没错，朝堂上的诸位大人们，别说根本不会在意这个小国家，即便有人提醒，他们也不会放在心上的。

“那么，你说了这么多，却还没有告诉我，这和你所说的给我一个施展抱负的机会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梁大人，我梁山目前已经占据了倭国北面的虾夷岛。”

曹岩笑眯眯的说道。

梁中书眼睛瞪得溜圆，“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梁大人您不是已经听到了吗？”

“可是，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不可能呢？”

曹岩摊开手，笑眯眯的问道。

是啊，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梁中书颓丧的坐回到椅子上。

“你过梁大人您呢，也不用太过惊讶，那虾夷岛，目前并不是倭国的一部分，他们只是挨得非常近，但理论上，这是两个国家。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这个小小的岛上，真的没什么抵抗力量，只有一些土著野人罢了，说句不好听的话，我梁山目前也算得上是兵精将广了，这些得益于朝廷这些年的不断资助，我们可以很轻松的那些虾夷岛。

但是，虾夷绝对不是我们最后的目标，下一步，我梁山就准备对倭国用兵。实际上此时的倭国，真的没什么像样的抵抗力量。倭国上至国君下至普通贵族，都已经沉迷于享乐与歌舞升平之中，军队几乎没有战斗力，贵族成天与各种毒物为伴，荼毒自身。我相信，只要我梁山神兵天降，区区倭国而已，不出半年，我们就能彻底占据。”

“等等，你不是说那倭国很可怕吗……”

“是啊，倭国的民族特性确实是不得不防。”

“可是，他们现在明明并不具备威胁……”

“但是以后呢？梁大人，防患于未然的道理不用我给你多讲吧。倭国现在并不可怕，但他们的民族特性是埋在骨子里的，你能保证他们未来不会变成我所说的样子吗？

就好像我梁山刚刚举旗的时候，各位朝堂大员们也不是没把我们当做一回事吗？还有方腊、田虎、王庆……可现在呢？若非我梁山已经主动远走海外，这中原腹地，可就彻底糜烂了。

而且拿下扶桑的好处，还不仅仅只有如此。首先你不要说什么这与你无关，你虽然是大宋的官员，但说到底你还是一个华夏子民。其次我们即要为现在的子民某福祉，更要为后世子孙平祸患。而且这小小的岛国上，有大量的硫磺，硫磺是什么东西不用我给你多说了吧。还有大量的林木和渔业资源，而且如果拿下这个岛国，就等于是为我华夏得到了一块天然的屏障。便是有外敌想要从海面上入侵华夏，我们也能依仗这一连串的岛链进行防御。

所以说无论是从消除隐患的角度看，还是从为神州子民某福祉的角度看，这个岛国都是要必须拿下的。”

“然后呢……然后你想要用这个岛国……作为你的晋身之资吗？”

梁中书的思绪不由自主的被曹岩所带动，下意识就想到，如果曹岩要用直接一个岛国做晋身之资的话，朝堂上的那位皇帝陛下，一定会非常高兴，一定会既往不咎，一定会……

梁中书正要陷入自己的思绪无法自拔的时候，却突然看到了曹岩的目光，那是一种将他当傻瓜看的眼神。

“梁大人，你不会是脑子坏掉了吧？”

“你……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听不到吗？呵呵，你怎么会觉得我是为了邀功才占领扶桑呢？这样的功劳，你去问问朝堂之上的那位皇帝陛下，他能给我多大的奖励？奖励再大，能打得过皇位吗？”

“你……”

梁中书瞪大眼睛，心中满是不敢置信。

“怎么，无法相信啊，这有什么不能相信的呢？你以为我为什么要主动离开？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远走海外？我是怕了大宋朝了吗？嗯，或许吧，但我怕的也只是现在的大宋朝，我也承认，这时候的梁山确实没有和整个大宋掰腕子的能力。但是以后呢？你看看现在这个国家的样子，你能想象到十年二十年之后他会是什么样子吗？甚至不用那么远，就这中原三大寇，朝廷想要把这方腊田虎王庆之流全部剿灭，就要消耗掉多少的力量？更不用说外面还有西夏，大辽女真等外敌虎视眈眈。

我只需要在最合适的时候重新回到这里，有了扶桑国，我梁山就有了继续发展壮大并且自立一国的能力，待到这大宋朝变得更加衰弱的时候……”

“你怎可如此行径？你这是叛逆，你这是乱成贼子之行径……”

梁中书腾地一下站起身来，红着脸，手指着曹岩，情绪激动的说道。

曹岩却没有生气，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然后缓缓的突出一个名字。

“陈胜。”

“……”

梁中书立刻就卡壳了，他瞪大眼睛看着曹岩，张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吴广，刘邦，曹操，杨坚，李渊……”

曹岩每说出一个名字，梁中书的脸色就白一分。

“赵匡胤……”

“不要说了！”

梁中书大声喊道。

“呵呵，这样的人，古往今来，多到数都数不清，那些小国家小朝廷我都懒得提，那么现在，梁大人，你还要说我是乱臣贼子吗？”

“我，我……”

梁中书张张嘴，还是说不出什么，曹岩已经用实例证明，自己和之前那些人没什么区别，所做的事情，那都是一毛一样的，甚至不说远了，就说这大宋朝的老祖宗赵匡胤，陈桥兵变不过是两三百年前的事情而已，而且这就是当朝建国的经历，国朝上下甚至引以为荣呢。现在曹岩把这个事情拿出来说，梁中书想要反驳都做不到。

“而且，梁大人啊，你好好想想看。我梁山呢，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个土匪窝，这我承认。所以梁山上下，一直以来最缺乏的，就是文人了。武将呢，我是不缺的，别的不说，就说我手下那百十多条的好汉，不敢说每一个都很优秀，但比起朝廷的将领，也是不遑多让的。可文臣，我这里就很缺乏了，如果梁大人愿意来我梁山共举大旗的话……多的我不敢说，开国元勋，文臣领袖，朝堂宰相，那是非你莫属的。当然了，或许我说的这些你并不感兴趣。

但是我对你太感兴趣了，梁大人，你可别忘了，你，还有你的一家老小目前可都在我的手上……”

“别说了！我，我答应你了……”

梁中书终于垂下了高傲的头颅。

大棒加红枣，彻底打破了他的抵抗意志，面对魔鬼一般的曹岩，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屈服。

“明智之举，相信我，你一定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曹岩笑了，笑得很开心很得意，和梁中书的无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