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四个徒弟

这是一个明暗未分的空间，或许用空间来定义这个地方是极不恰当的，这里没有任何光线，却又仿佛能观察到每一个角落都触手可及，但却永远无法触摸。适用于感官宇宙的一切规律，在这里都毫无意义，比如时间、空间、物体形状。

某个物体或许如原子般微小，但同时很可能也像星系那般巨大，甚至用物体来定义同样不合适，这里的所有一切都没有形态，也不由任何元素组成，它们既在这里，又不在这里。

这是无法用语言描述得场景，人类和已知所有文明的语言，都不具备形容这个地方的能力，初到这里的生命，唯一的结局就是变成，“没有”同时却又“无处不在”。

所以，这里更像是生命的禁地。

但是

生命总能找到出路。

在感官宇宙里最为基础的生命本能，却能在这里发挥出超常的作用，即是人们常说得，主观。

换句话说就是，你感到了是什么，那就是什么，你觉得眼前看到了什么，那就会是什么，你想象成了什么，那就会变成什么。

主观是最基本的生命本能，也最强烈。

在这里，任何生命都可以拥有，能够被自己想象出来的，一切。

但，这毫无意义，因为，无法带到感官宇宙中去。

或许很有可能，人类生存的感官宇宙，就是由某个生命意识所想象出来，因为在感官宇宙中，主观无处不在。

在主观得“突然”与“之后”，无法计数的波动涌起，在无数个地方，组成了无数个四人场景，每一个场景中，四个人影都相对而立。

看不清面容，但听得见声音。

“好久没这样聚过了，我每次来这里，计算能力的负担，都大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真不想来这个地方。”一个人影似在抱怨，如果胡蛮缠在这里或许会听出，这是脏大褂的声音。

“唉唉唉，我说，用语言交流啊，用精神波交流算什么意思？你们难道不知道，纯正的母星人都是用声音交流的？用脑波交流的那叫外星人，懂不懂？”

“看过母星的科幻片么？那里面很多外星人就是用脑波交流的，那种脑袋进化的比屁股还大的外星人，老子可不想进化成那种模样。”

“所以要养成继续用声音和语言交流的习惯。”

第一个人影轻笑道：“在这里，你变成什么样，难道还能影响主观世界么？”

“就怕万一发生实质性得变异啊，说不定那天不小心回到主观宇宙就无法还原了。”脏大褂担心道。

“好了，那人为什么还逍遥法外？”这时第二个人影发起了质问，似乎不太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聊天上，又更像是与第一个人影，有些矛盾。

脏大褂瞥了他一眼，不快道：“你急什么？在这里时间又没有意义。”

说完，他面前就突然出现了一个烧烤架，然后只见他的右手瞬间消失无踪，当再次出现时，手上已经多了一个像是纯粹由白色大脑组成的生命，没有眼睛，只有几条白色触须，看起来根本就像是某种生命的脑子。

他又拿出一根竹签往脑状生物中一插，随后放在了烧烤架上，洒了一些在外界极为珍惜的调料，也就是调料刚撒完，脏大褂就将明显已经熟透的烧烤取了下来。

手中烧烤只有一个，但他依然分出去了三份完整的。

“啧，脑虫在仙女系里已经差不多灭绝了，可惜了这么美味的种族，在外面就吃不到了。”尝了一口后脏大褂发出赞叹。

另外三个人影同样吃了几口，只不过他们不像脏大褂这么喜欢罗嗦。

脏大褂吃完一个之后，手中又出现了一个，正待再咬，第二个人影再次开口问道：“你既然见过了这人，为什么他还逍遥法外？”

脏大褂露出一副扫兴的表情，不快道：“逍遥法外？你是在说我们四个？还是说老头子？”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还有你对师尊的称谓什么时候能改？”第二个人影语气有些严厉。

“嗯，你这个习惯，在我们面前还无所谓，在别人面前，不合适，也会被敌人当成内讧的突破口。”第一个人影也点头道。

“从小我就是这么叫的，改不了了，至于突破口，我觉得你们两个比我更像。”脏大褂不满道。

这时第三个人影，说出了到这里来的第一句话：“所以小时候，你挨得揍最多。”

这一记补刀，可谓精准至极，一下就扎在了脏大褂的痛处，而另外两个人影，也不由露出笑容。

“说得你们好像没被打过似的。”脏大褂不由展开反击，然后转移话题道：“至于说那个人，我觉得他挺好，挺为人类着想，而且他又没犯法，什么叫逍遥法外？”

“私自研制虚拟感官空间，还反推出了剥离手段，这还不是犯法？何况他直接将虚拟感官空间赠送出去，这更是严重触犯了母星人类的权益。”第二人影正色道。

脏大褂把手上的脑虫又架回烧烤架，似乎想再烤烤，他咂巴咂巴嘴后说道：“四城什么时候限制人类科研了？而且我记得我们是人族主义者，而你这种做法叫种族主义。”

第一人影摇头道：“我们是不限制，但是我们会把他们邀请到四城。而亲疏远近，更是不能不分。”

脏大褂大摆其手，说：“四城建立的时候，本身也是将自由放在第一位的，邀请不代表强制，不然跟宋朝禁军不是一样？强大又有个屁用。至于把人分类这种做法从根本上讲就有问题。”

第二人影正声斥道：“自由不代表为所欲为，触及人类的根本利益甚至是安危，绝不包括在自由里。而类别，天生就存在，我们四个不就是最好证明？”

脏大褂冷笑道：“所以还是少数服从多数，弱小服从强大喽？”

“投票吧，裂隙后面一直在蠢蠢欲动。”第三人影突然开口道。

脏大褂说道：“我赞成那个人的举措，你们也知道，虚拟感官空间的使用者越多，对老头子越有利，而我们同样也是获利者。”

“一切都应该有代价，而不是凭空得到，这跟天降馅饼有什么区别？这样一来人界得到的，只不过是几亿头配种的牲口。我不同意。”第二人影道。

“我也反对。”第一人影同样摇头，但却没有说出任何理由。

现在只剩下第三人影没有表态了，三个人同时看向了他。

第三人影道：“何必看我，你们知道我支持谁，而且你们忘记了一点，师尊不让我们过多插手人界，我们只应该辅助，你们这些年的限制，已经有些过分了。不过我也有一个问题要问，是什么让你这么信任一个陌生人的？”

第三人影的问题显然是针对脏大褂，脏大褂却一脸神秘得笑道：“相信他的不是我。”

“好了二比二，所以说四个人就没什么好谈的，小然呢？叫小然一起来投票。”脏大褂搓了搓手，重新拿起烤串后，对第一人影叫着。

“他和老三一样，只会投给你，何必多问。”第一人影道。

“所以说我人品好啊，人品好，人缘就好，你们两个太死板了，哈哈哈。”脏大褂十分得瑟，一口就吞下了巨大的烤串，而手上却又出现了一根。

第三人影离开了这里，他对接下来的事没有兴趣。

“谭敏不太适合谈判，她更适合杀人和逼供，要和秦浩然谈她还差了些，这次应该把谈判权利全部交给那个大方。”脏大褂得寸进尺道。

第一人影点点头：“他和魔煜一样，我们与他们比起来，只不过多了个好师尊而已。”

第二人影不置一词，也闪身离去。

“再吃一个？”脏大褂把烤串递给第一人影。

第一人影却直接消失了，脏大褂也不意外，又吞下一个烤串后，轻声自语道：“没有记忆啊……真好。”

而大方人手一个虚拟感官空间的报价就这么通过了。

摩星的谭敏，在接通频道之后，得到了让她目瞪口呆的指示。

不过身为魂界高层，她还算放得下，走进会议室后，对大方冷冷道：“上面把这次谈判权，交给了你。”

大方没有嘲笑或者得意，只是点点头，让谭敏心中稍微好过了一些。

“好了，我的要求就这么两点，十分简单。”大方对众人笑道。

他的话简直让学府众人不敢置信，但是这种场合开这种玩笑是不合适的，难道真得就这么简单？？？

你不是扬言要改变世界么？就这点要求？？？

众人不由感到意外，心中更是料定，这就是个虎头蛇尾只会说大话的家伙。

但出人意料的却不仅仅是大方的话。

“如果，我不同意呢？”秦浩然直直看向了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