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堕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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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竞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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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白字数:4159更新时间:22/06/10 11:06:13
等待的时候,陆苏说:“我下去把那东西弄上来吧,妖体质是不在乎病毒的,我们连感冒都不会得。”
“我去吧,我的衣服是防水的。”虫婷说。
“你省省吧,我能在水下闭气十分钟呢!”说罢陆苏就直接扎进水里,潜向那个贴在池壁上的小圆盒子。此时已经接近傍晚,晚照的余晖透过粼粼的湖面照shè下来,穿透这一池清澈得近乎虚无的水,在池底投下斑驳的光影。
病毒作战虽然很老套,但对于一只妖的军团而言却是最好的策略,因为妖体质是不会受到影响的,而人类却无法抵御。能想出这一手,柳梦原真是一个歹毒的疯子。
陆苏在水下慢慢接近那个东西,轻轻一掰把它掰了下来,原来它的外壳就是固体清新剂,里面有一些rǔ白sè的胶状物,此时已经挥发了大半,只剩下底下的一小层。陆苏调转身体向上面游动,就在这时,他看见湖面上出现一大片雷火蝴蝶!
糟糕!中招了。
岸上的虫婷徒劳地喊着什么,但已经太迟了,那片雷火蝴蝶突然同时触发,汹涌的电流穿透水面,陆苏的整个身体麻木了,然后意识也被夺去了。他昏迷的身体慢慢浮上水面时,侧面一个水罐的yīn影中中走出了一个人——柳梦原。
“言队长,我的第二个惊喜你喜欢吗?”他yīn笑着说。
“柳梦原,你到底做了什么?”言斩蝶拔刀相向,而虫婷也抽出匕‘。
“人类果然是蝼蚁一样的东西,小小的一盒东西就可以全部杀尽,你们最繁荣的城市很快会成为一片死地,有本事就来阻止我啊!哈哈哈……”他狂妄地大笑起来。
言斩蝶手中的刀越攥越紧,突然他一纵身,像箭一样直接越过池水,一刀刺穿了柳梦原的心脏,另一只手按着他的脑袋狠狠地顶在水罐上,发出咚的一声响……看起来他真的被激怒了。
“不要费劲了,这个身体是假的。”被刺穿了心脏的柳梦原说,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开始褪去颜sè,变成融化的泥巴,“对了,这种病毒的解药只有一个人能制造,现在这个人……”他指指上面,随着身体的融化,声音也开始走调,越来越听不清,“正在天上飞……”
“柳梦原”在他面前慢慢融化成一只衔着断手的泥狐,言斩蝶抽出刀,咬牙切齿地说:“赌上除妖师的尊严,有一天我也会杀了你!”
“啊,好大的鸟啊!”虫婷仰头朝天上看。
天空中传来一声尖啸,一只黑sè的鹰在满天的火烧云下面飞翔着,它的脚上还吊着一个人,那个人穿着白大褂,要么是个医生,要么是个科学家。
当这只鹰掠过头顶上的时候,脚上的绳子突然断掉了,那个被吊着的人从高空落下来,jīng准地掉进池水中,溅起高高的水花,然后悠悠地浮了上来。
对这番余兴表演,言斩蝶已经没心情再评价什么,他收起刀,说:“我们把陆苏捞上来吧。”
“哦,我去找钩子。”
半小时后陆苏响过来,他正躺在一个休息间里,身上的水已经干了,有很重的氯气残留在身上,他看见自己的袖子破了,还有血迹。
“我受伤了?”
“你问她!”言斩蝶说,“我让她捞你上来,她居然用钩镰枪。”
“没有其它工具了嘛!”虫婷无辜地说。
还好水比较纯,导电xìng很差,要不然就不是昏迷半小时这么简单了。
房间里还站了不少人,显然是木下蝉已经带人过来了,陆苏问起自己昏迷后的事情,虫婷把刚才柳梦原的“登场”告诉了他。
这时木下蝉走了进来,说:“化验出来了,是一种病毒。”
“不用说也知道。”言斩蝶说。
“是一种很特殊的病毒,它能在氯的刺激下无限增殖,病理上的作用我还不清楚,但很快就知道了……对了,水池里的那具尸体是喻马博士,生物工程学的泰斗,他提出过把病毒基因合成出新病毒,用病毒来制病毒的理论。”
“合成出新病毒?救人,也能杀人喽。”陆苏说。
“显然啊,十几天前喻博士被绑架了,谁会想到居然是柳梦原干的,那个时候我们还在忙着应对各地发生的妖灾……看来,这个国家的灾难就要发生了。”他深深叹息一声。
“到头来,我们被玩了!”言斩蝶沮丧地说,“木队长,还有办法补救吗?”
他摇摇头,答道:“太迟了!”
这种被彻底击败的感觉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沉默像一片乌云笼罩在他们头顶,最可怕的暴风雨就在其中酝酿着。
这时,陆苏突然从床上跳起,一言不发地独自向外面走,来到刚才的水池边,闭上眼睛发动了掌中倒转。
他知道可怕的事情要发生了,现在所做的事情并不是搜寻什么信息,只是想最后看一眼锦断,哪怕只是数小时前的虚影。
八个小时前,锦断确实在这里,当他看见她时,锦断像听见背后的呼唤一样突然转身,冰冷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两人的对望当然只是巧合,但陆苏却忍不住有种想哭想冲上去抱住她的情绪,随着身体的移动,他的手触到了锦断,但那终究只是一个虚影。
这时锦断突然离开了那些人,孤伶伶地向一个角落走去,陆苏跟在她的身后,这熟悉的背影曾经看过多少次,好像只要上前拍一下她的肩,她就会微笑着报以翩若惊鸿的转身,用温暖而rì常的表情对他说:“苏,你也在这里啊!”
他们之前此刻相隔着的,不仅仅是八个小时,更是一道无法跃过的鸿沟,是一个落不到底的深渊。
前方的锦断突然蹲了下来,抽出刀在那里划着什么,然后用一块石板把自己刻的东西遮挡住,转身离开了这里。
陆苏睁开眼,看见锦断挡在那里的石板还在,他颤抖着伸出手,冥冥之中有个预感,锦断在这里刻的东西是留给他的最后话语。
他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手脚也突然变得冰冷,那一阵阵的绞痛又袭上了心间。他打开这个石板,看见下面是用刀子刻下的一句话。
“苏,我已经堕入地狱,不要再想我了。”
意料之中的话,但陆苏却突然很想哭,他强忍着要冲破眼眶的泪,对着墙上的字,如同对着锦断本人,用有些变调的声音逞强地说:“那我就去地狱把你找回来!”
天边的火烧云红得如同鲜血,太阳已经垂到了地平线的尽头,天崩地裂的序曲,在这个平静的时刻已经奏响……
和他们猜想得一样,那条地下洞穴的分支直通周边几座城市的自来水厂,数小时后分兵几路的队伍在那些地方发现了同样的情况,自来水被投放了病毒。原来就在这些城市的除妖师被调到s市增援的时候,柳梦原用金蝉脱壳的办法完成了自己的计划,当一切被发现时已经太晚了。
几天之后,那些得了怪病的人身上开始出现新的症状,他们的皮肤溃烂并且现出泥土般的颜sè,整个人变得如同泥人一般丑陋。而且,他们皮肤sāo痒难耐,让人疯狂,当病人控制不住去抓挠自己的皮肤时,四撒的皮屑又会带着新的病毒感染上健康的人。
这种从未见过的怪病被称作“泥肤病”,患上泥肤病的人不会死,但极度的痒痛会把他们折磨得不chéng rén形,很多人因之走上绝路。成千上万的泥肤病人成为最沉重的负担,战争还未打响,人类的力量就已经被极大地削弱,这一切都是柳梦原事先计算好的。
短短两个月后,这个国家也像得上了泥肤病一样,每当夜幕降临,东南部的大片区域是黯淡无光的,那里传来惊天动地的哭喊声和惨叫声,宛如地狱一般。感染怪病的区域正好是国土的中段,把南和北完全截断了。就在这个时候,柳梦原向人类宣战了,伴随他狂妄的宣言一同出现的是一批批人类从未见过的武器——披甲狼!
这些钢铁之狼不畏惧飞机的轰炸和机‘枪的扫shè,狂暴地冲向人类的防线,然后从里面跳出一只只妖,尽情地屠杀人类。更可怕的是,那只行踪不定的地走鲸时不时从地下钻出来,大口地吞下士兵和除妖师,冲散人类的队伍。
战争打响半年,人类的防线一溃再溃,只能不断地丧师失地,朝北方退去,连n城的总部也被迫迁移,最后人类被逼到了一小片狭长的地带。这个时候,如果不是耳月刀带着一群妖来支援,恐怕这个国家在这里就要终结了。他的那群兄弟,还是他耗费了几个月,软磨硬泡拉拢过来的。
为了守住最后的防线,上万名除妖师升土为山,耗费三天三夜,无数人累倒被抬下来,然后替换上新的人手,最终筑起一道长长的阵壁,上面刻满了封魔符,这道防线后来被称为“北方坚壁”!
但是起初的时候,“北方坚壁”根本无法抵挡地走鲸的地下攻势,来自地下的轰炸让北方的大片城市变得坑坑洼洼、满目疮痍,直到除妖师的研究所里开发出一种新武器“穿岩音波炮”才勉强抵挡住这只潜行地下的巨怪。
之前捕获地走鲸的时候他们做了一些研究,证明这只怪物的身上有一个接受某种频率音波的器官——也就是接受那只埙发出的指令的“耳朵”。每每地走鲸冲进北方坚壁,除妖师们便把数十个庞大的穿岩音波炮一起对准它,倍数的音波攻击能让它在地下昏厥,最终柳梦原放弃了用地走鲸速攻的想法,这个新科技总算把一边倒的惨烈战局变成了胶着状态。
这个时候,艰苦的战事已经进行了一年!柳梦原的战力从五千扩充到一万,一部分加入他麾下的妖是为了求一条生路,而更多的妖则一心认为,柳梦原正在干的事业和当年的智者、和当年失败的天伤是一样的,更何况,圣骨将军也站在那一边,她是一面最好的旗帜。
实际上,他只是单纯地想毁掉这个世界,把妖的世界和人的世界一起摧毁殆尽,当然这份机心只有他身边的几人知道。不想做皇帝,也不想建立什么和捍卫什么,专注于破坏和杀戮的柳梦原是个恐怖的对手,这场战争正是他的疯狂被放大到了极致。
这个时候,甚至连核武也登场了,但是当核弹投进柳梦原所在的区域时,一片大镜子突然在大地上张开,然后落下的核弹被吸了进去,消失无踪,然后数千里之外的海上突然传来巨大的爆炸,那里腾起一片蘑菇云。
洲际导弹也好,长距轨道炮也好,任何人类制造的武器都无法捍动这一万只妖的集‘合,因为那是一万种可能xìng!
说起来,这大概是文明时代第一次异种之战,联盒国也派出部队来讨伐了。至于他们的登陆舱在海上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总之那支部队谜一样地消失了,之后其它国家对这场战争的态度就戏剧xìng地转变成了声讨和谴责。
一直在最前线战斗的陆苏,却始终没见过锦断,这短暂的一年中,他杀了很多人,对死亡越来越麻木的同时,他的力量也在疯狂地增强着,吞妖量已经达到了七百!当然,这些妖并不完全是他自己吞的,有一半是锦断那边完成的,他知道锦断一定也在某处战斗,两个人以相同的步伐在变强,但命运却始终没有让他们再见过。
回顾这段时光,就如同落进了一个满是鲜血和痛苦的深渊,又寂寞又徘徊,他能做的只是不断地杀人,不断地变强,但是希望在哪里,连他自己也变得茫然无措了。
未来的希望和与锦断的重逢,在这深渊中都像远去的光一样,越来越渺茫,越来越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