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许果然

待刘一航等人将尸骸整理完毕，牧原和凌欣就跟着回到了陪南区公安局法医检验鉴定中心。刚坐下休息了没一会儿，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就被领进了休息室，来的正是许果然。

用网络流行语来说，许果然今天的打扮非常的小清新，一身天蓝色的百褶裙既简单又淡雅，配上两捋散乱的长发显得极其的可爱。

许果然一开始有点紧张，不过看到凌欣大大咧咧地坐在休息室里，不禁长松一口气，问道：“凌欣姐，你又把谁给打了？”

“姐姐我有那么暴力吗？”凌欣没好气地问。

“嗯！”许果然萌萌地点了点头。

“咳咳咳……”茶水正喝到一半，听到许果然的回答，凌欣差点没被呛死。

“牧原哥哥好！”许果然也没理凌欣，俏生生地和牧原打了个招呼。

“嗯！果然你好！”牧原说，“凌欣姐没告诉你过来做什么？”

“没有啊，她就告诉我来鉴定中心找她！”许果然说，“我还以为她把别人打残了呢！”

“为什么啊？”牧原问。

“她总是这副打扮，上了街不被调戏都难啊！”许果然笑嘻嘻地凑到牧原耳边，“用凌星的话讲，就是胸大无脑，没事找事！”

“那个小兔崽子敢这么说我！”凌欣撸胳膊挽袖子，就想去找她弟弟算账，有这么说自家姐姐的嘛。

牧原也不敢去招惹凌欣，只是把今天找许果然来的目的和她说来一下，也算是先透个风，万一许果然没有把握，现在推辞还是来得及的。

“没有问题！”许果然眨着大眼睛，丝毫不怯场。

“那我们走吧！”牧原见许果然底气十足，心里虽然还是有点怀疑，不过却踏实了不少。

几个人来到鉴定室的时候都被里面的场面吓了一跳，走廊里站满了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白乎乎的一片，这架势，放到医院里就是院长巡视才有的场面。牧原和凌欣还好，不过许果然却是被吓着了，不由自主地往凌欣的身后躲。

原来，听说有人能够通过尸骨可以分析出生者的面容，所有能放下手头工作的人都跑来围观了，不过走进来的这三个人却让他们有点失望，这分明是三个还在读书的学生嘛，和他们想像中的白发苍苍的老教授相去甚远。

“牧原，这位就是许果然小姐吗？”刘一航问。

“对，刘科！”牧原把许果然叫到身前，为彼此介绍了一下。

“那你准备好了吗？”刘一航看着许果然那怯生生的样子，真怕她一走进去就直接被尸骸给吓哭了。

许果然点点头。

“果然，别给姐姐丢脸哈！”凌欣在后面鼓励着，不过那语气听起来倒更像威胁。

在一群人的注视下，许果然就跟在刘一航的身后进了鉴定室，其余的人一下子都拥到窗边和门口，瞪大眼睛往里面看。牧原惊讶地发现，刚才还怯生生、满脸紧张的许果然在看到尸骨的一瞬间就陡然来了精神，就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大大的眼睛里都闪烁着光芒。

“难道这许果然是属狗的？看到骨头居然这么兴奋！”牧原忍不住开始yy了。

“怎么样，没想到吧！”凌欣拍了拍牧原的肩膀，得意地说。

“嗯，的确没想到！”牧原不得不承认，不是长和尸体打交道的人，很难能面对这么多的尸骨，就是那个学犯罪心理学的小师姐王瑜晗至今都还没适应呢。

“这小丫头满百天抓周的时候，拿的就是人骨头的模型。一岁时刚刚会爬，就已经天天和骨头打交道了！”凌欣解释说，“她从小就是把这种东西当成玩具的，就算是我那个神经大条的弟弟，也时常会被她吓哭！”

原来，许果然家里世代经营着一家中医骨科诊所，她爷爷和父亲都有一手绝顶的正骨功夫。

正骨，即整治因骨关节损伤使肢体变形复原位的一门医学技术。元代官方医疗制度中就设有“正骨兼金镞科”，而正骨手法在其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中医骨伤科与西医骨伤科与在理念上有着非常大的差异，西医强调绝对的“静”，而中医主张“动静结合”。在治疗上，西医一般都是采用在麻醉下进行手术治疗，而中医往往采用复位的医治方式。

而这种复位治疗完全靠的就是主治医生的正骨手法，讲究“手摸心会”，“手随心转”，“法从手出”。但是到了现代，随着西医技术的引进，传统的摸骨诊治手法日渐式微，逐步被光成像技术所取代，究其原因，和中医的尴尬事态如出一辙。因为中医是一种经验科学，没有几十年的摸索和实践很难有所建树，此外，这一点也对中医的培养机制有着很大程度的制约力，因为经验不像知识，是很难被传授的。

许家的医院自然也同样面临着这种严峻的时代考验。

许果然从小就腼腆易羞，但是她却很喜欢做两件事，一个是坐在爷爷的诊室门口观察患者，看x光片；另一个就是独自一人摆弄那些人体骨架。论经验，她已经远远超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而且，她还能看人识骨、辨骨认人，几乎达到了通神的境界，这一点就是她的父亲和爷爷也比不上。有无数次了，她只需要看上x光片几眼，就可以把它送到病人的手里；或者，远远的打量患者一番，就可以推断出骨骼的状况，和x光片显示的一般无二。

正是因为如此，凌欣才有那么大的底气推荐许果然。

“女，十九岁，身高在一米六左右，出生于贫苦家庭，腿部骨骼稍有变形，应该是从事过繁重的农活！”许果然看着第一具尸骨，喃喃自语着，“手指和腰部的骨骼也有劳损，是过长时间站立或者弯腰导致的，加上腕骨和指骨的情况，再结合她的年龄，应该是服务员、清洁工一类的工作！”

听许果然描述完这些，刘一航已经是不得不佩服了，他这个二十年的老鉴定专家也就只能做到这一步了。许果然走到电脑前，让协助人员调取出符合描述的失踪人员资料，对着那些照片看了一会儿，又返回到解剖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观察了一番，就指认出其中的一张。

一时间，鉴定室内变得鸦雀无声，因为许果然指认出的那一个失踪者，正是之前就被筛选出的受害名单之内的，魏崇宇甚至已经开始联系失踪者家属了，准备提取其亲人的dna，进行配对验证分析。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刘一航也是无法相信的，因为在这些失踪人的照片中，有几个人的脸庞形状是很相似的，没想到徐果然居然能够仅仅通过肉眼观察就可以分辨出来。

“记下来，然后继续！”刘一航长吁一口气，吩咐道。

许果然的鉴定速度非常的快，几乎是几分钟就能识别出一个，但是，到了最后一具尸骨就是被怀疑为第一个受害人的尸骨时却出现了意外，因为资料库中并没有符合于许果然描述的失踪人员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