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坐忘无我

“别担心了，徐伯，即使失败，还有其他的办法！”楚人一轻轻一笑，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中，“待会儿你就代我转告他，如果三个月之后，还没起色，就跟德先生学习谋生之术！“

“拜托德先生吗？”徐姓老者若有所思，陷入沉默。

楚人一轻轻一叹道，“最近林家与萧家步步紧逼，此事只能先拜托一下德先生了。如果德先生也没办法，那么也就只能等晋阳城局势安定，由我带他去强者云集的中域碰碰运气了！”

另一边，得到楚人一的馈赠之后，楚风便开始马不停蹄的修炼起来。

凝神第一，聚气第二。

吐纳第三、返本第四。

藉由曾经作为强者在心灵方面的宏大，楚风正以极快的速度，捕捉到那隐藏在身体精微之处，完全连续而无处不在的元气，并以它们为一颗种子，心于气合，迅速发展壮大起来。

只是在很短的时间里，他就已经修炼到归元第五。

——能够将外在的元气通过交换，化为自己的元气。

“这就是元气之力吗？完全不同于真气，不仅仅是真气原材料，似乎也蕴含一些特殊的东西，即使与精神合成真气，它们依旧还在身体当中产生影响！”

楚风指尖冒出一抹无形的力量，在他手中变化，时而化为一头猛虎，时而化为一条毒蛇，活灵活现，宛若活物。

仅仅是一开始的元气，就已经触及到聚丹境的几分奥妙，尤其是有一份纯阳真气作为参考的情况，楚风能够清晰的看到，似乎聚丹境也在不知不觉的利用元气，只是更为复杂而已。

“可惜，坐忘第六比我想象的更加艰难，那并不是抛去烦恼，聚精会神就能够进入的境界！”

楚风将元气收回体内，坐忘第六并非简简单单抹去某个东西，亦或者纯化为某个单一的东西，没有记忆和刻骨铭心又何来忘记呢？

坐忘心经的修行，是由道、炁、精、神、心、形、识、情，几者联合发展演变而来，所谓忘记并非是真得忘记，而是一种意识上的超越。

就如菠萝菠萝蜜心经中，超越一切形形色色的空。

楚风眼中甚为遗憾，却也没有强求，端起药碗。

“接下来就是清空丹田和经络之中的残余真气，重新来过了！”

楚风修炼坐忘心经主攻的是元气，但这具身体散落的心灵与意识也被凝聚起来，包括被他在夺舍时，击碎的武道意志，让他意识到真气并不仅仅是能量而已。

也因此，散气汤的作用，又再一次被他看中起来。

因为虽然元气基本上已经清空前主失控的庞大真气，但是那精神的残余，以及一些缝隙一般的遗漏，依旧残余着丝丝真气与精神杂质。

“作为修炼元气诀的铺垫，楚人一应该已经想到这一点了吧。不要让我失望了！”

楚风虽然能够以数据之力改造身体，但是人体何其复杂，在没有一定积累之前，他是不可能对自己大刀阔斧，肆无忌惮的进行修改身体的。

虽然数据之力拥有很强的复原能力，但是也有最为普遍的问题，那就是人的大限，那就是人类对于世界的观察，事实上是非常有限的。

就是那些通天绝地的不世强者，也不敢说了解。

也因此，数据之力虽然能够复原一切事物，却也会类似于失真的衰减。

楚风在更加全面测试和摸底之前，是不会乱来的。

“咕嘟！”

楚风一口吞下已经冰冷的散气汤，一股火气从腹部窜出，就像一团膨胀的火球，化为千丝万缕，不过顷刻之间，就已将他的躯体占领。

一缕缕汗水就像雨水一般，从他身体中密集冒出。

楚风就像身体剧烈虚汗一样，衣服染成一片深色。

“原来如此，散气汤不仅仅是散气，似乎也是一种清净身体的药！”楚风豁然开朗，明白楚人一为何非得如此不可的用意，散气汤不仅仅能够散气，更能通过那一道火热的药性，将身体之中的虚浮与阴晦洗刷，并分解为有益的元气，反过来强壮体魄。

不过，也因为会被分解为元气，虽然是一种强身健体的元气汤，但是真气也一样会被元气分解，甚至由于是有益的变化，身体免疫系统都不会有太大抵抗，简直让人散功的毒药。

楚风默默体悟着散气汤的性质，一缕数据之力在身上游走，悄然取走小节，分析其中结构。

“前主虽然已经废掉，但曾经怎么也是练气六段的才俊，他体内残余的顽固，竟如此轻易的就被蒸发了，这散气汤中，显然还蕴含着一些非常厉害的东西。只是受限手段，常人无法好好利用而已！”楚风催动自己的本命元气，以散气汤的药性作为原材料，将之重新构造，插入分解异力为元气，返本归元的力量，以作为本就威力不足的元气的攻击手段。

楚风脸上鲜红，就像蒸熟的龙虾，身体本已经随着药性衰竭的热气，一股股猛烈的透体而出，在他头上蒸腾聚拢，温度都上升了几分。

“这个是……火！”楚风感觉到体温上升，身体宛如炉中，炙热灼烫，连忙停止在本命元气中加入药性，然后减减增增，直到身体能够承受。

此时，已是月过中天，不知不觉过去一天时间。

楚风降服体内的药性并与元气结合，产生了一股即不是元气，也不是药性的力量，就像氢和氧结合，化为水一样，是一种不同的力量。

那是一种流转在体内，比元气多了一份干涉之力，形似真气，却又保留生命之本征的力量。

随着他的运转，楚风虽然没有真气那种福至心灵的感觉，却有一种火热流淌，仿佛一股滚烫的力量注入身体，从他的皮肉筋膜，血肉骨髓里揉过，把身体变得像面团一样又韧又绵。

一举一动之间，虽无真气的一气不灭，力量自生，神采奕奕，却劲道十足，身体宛如龙虎。

“这算什么，用火之药性为烈焰，以元气之力为燃料，锻造金刚不坏之体吗？”楚风轻轻动了动身体，咔嚓咔嚓，就像爆豆一般脆鸣，身体的确已经变强，或许如果继续精研这份力量，刀枪不入，水火不浸，也不是问题。

甚至肉身鲜活不朽，力如狂兽，他也能够想象。

“风少爷，家主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就在这时，窗边突然一道身影闪烁，落在楚风房间门口。

楚风微微一惊，虽然感应不到气息，但那种语气还是能够分辨的，“徐爷爷，还有什么事吗？”

“嘎吱！”

徐姓老者退开房门，轻轻的走了进来。

他目光落在楚风身上，眼前一亮，“你似乎成功了！”

“比预想的要好一些，那一本书，可真是好东西啊！”

楚风轻轻一笑，浑身充盈力量的感觉真好，即使不及全胜时期万分之一，但是他都只剩一缕残魂，如果不是拥有数据化这种能力，甚至就连神智都别想保留，能够恢复一点力量，迈出这一小步就已经非常高兴了。

徐姓老者也跟着慈祥一笑，“是啊，看来风少爷心情不错，有找了别的力量，以风少爷的资质，恐怕家主让我带的话，已经是多余的了！”

“父亲有什么话要说？”

楚风眉头一紧，想到无事不登三宝殿，脸上灿烂无比的笑意顿时全无。

老者轻轻一笑，“三个月，不过也仅限于三个月，少爷，你可要好好珍惜。这是族长给你的最后一丝机会。”

“什么？”楚风没想到楚人一竟然会答应，既感到意外，想一想又理所当然。

就这样拜别老者，一夜无语，来到第二天。

一阵喧闹中，楚风缓缓苏醒，从床上一跃而起。

“三个月吗？楚人一态度如此坚决，我明明已经做到这一步，还不曾决定改变决定，看来那德先生的确有非常之处。不过，对于那种神秘环绕的人，还是先不去吧！”

楚风觉得靠人不如靠己，打定注意先研究这世界的武道再说。

当然，也不仅仅是为增益实力，也是为了掩饰。

超能力不同于这个世界的武道，如果作为主要的战力，难么露出什么破绽，即使没有人有那个眼界，鹤立鸡群的本身也不是一件好事。

更何况有一个声音冥冥之中告诉他，那种力量能不用，最好不要在人前使用，否则就会遭遇难以想象的危险。

他虽然不知道这个直觉正确与否，但是危险是刺骨而真实的。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可不想这么早死。

“风少爷，您起来了吗？”

思想间，门外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楚风抬头一看，依稀可见门外有一道娇小的人影。

她似乎正端着什么，朝阳之下，影子有些臃肿。

楚风看不到那人模样，心中回忆一下那甜美的声音，反应过来，“小翠，进来吧，我已经起来了！”

“是，少爷！”

嘎吱一声，一只巧手推门而入，现出一道绿色倩影。

小翠小心的端着一盆温水，拿着一抹白色的面巾，跨过小截门槛，恭恭敬敬的来到楚风身旁。

“小翠，今天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楚风来到小翠身边，将水盆放在旁木架上，自己在一边洗漱起来。

小翠似乎也习惯楚风这样不用旁人的动作，来到楚风床边，整理床单和被子，直到被楚风这一声询问才回过神，“少爷，您是说阳少爷的事？”

“原来如此，他已经开始闭门思过了吗？看来我似乎能够肆无忌惮的行走了呢？”

楚风扔下手中的面巾，轻轻一笑，看来这个所谓的三个月，并非仅仅是要有起色，也得获得相抗衡楚阳的力量，也就是恢复曾经的力量，甚至青出于蓝，还要更胜于蓝吗？

还真是一点也不给我偷懒的机会啊。

小翠眼中闪过一抹担忧，“您要出去，可是您的身体……”

“没错，小翠，代我转告父亲，早饭我就不去吃了！”楚风点了点头道。

小翠吓得手中一抖，床铺起了一个褶皱，急忙劝解道，“少爷，您才大病处愈，身体还没有康复，正需要补足元气，怎么可以不吃饭呢？”

“好了，不要多问，小翠，偌大的楚家还能少我口吃的吗？我有自己的打算！”楚风轻轻一笑道。

小翠脸上不情不愿，迟疑一下道，“可是，少爷……”

“没什么可是，还有，也不要叫您了，我可不是什么老家伙！”楚风爽朗一笑，脸上全不在意。

小翠脸上微微羞红，看着楚风挺拔的身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定在那里，彻底没了动作。

楚风心中无语，身影一闪，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房间。

少卿，楚家后山闪过一道身影，落在繁茂的林间。

楚风看了眼山下的小湖，“就这里吧，距离那里不远也不近，正好用来给我整合如今所有力量”。

虽然元气诀产生变异，宛如烈焰一般，具有淬炼身体的功效，但是攻击力和持久，以及外放的凝聚力与持续力，都远远不如武道真气。

也因此，他打算将这一点力量，进一步的改进过来。

“如果是其他时候，或许这还是一件不小当然麻烦吧！想要完整的截取一道真气，势必要找一个强者打一场，好在雄叔为我解决了这个难题！”楚风看着水波荡漾，嘴角微微一翘。

他身上真气已经被散气汤尽数化为元气，后面与药力混着，转为那种火热元气，此刻想要截取完整的真气已经为时已晚，而且以前主的真气质量，根本没办法与元气共存，数据化并非逆天之力，本身不兼容只会适得其反。

好在聚丹境的真气似乎与众不同，在内核之中有着与元气相通之处，昨夜在徐爷爷离开后，他就已经尝试过，元气并不能同化纯阳真气，甚至就连他混合散功汤的药力，所谓异种的元气也一样无可奈何，完全不能把这一股纯阳真气如何。

甚至一度反过来将元气化为纯阳真气的养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