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神幻师

“小子，假冒神使，私授神意，夺人妻女，坏其富贵，实属罪大恶极，不可饶恕！”虎王机甲一把将马抓在手中，马被勒得喘不过气来。

“你一介凡人之躯，居然小有神力，能创造出如此精美的金钢战士，也算是你的造化。本神便给你一个选择，是将神魂献祭于我，永世为奴，还是由本神将你吞噬炼化，从此消散于这苍茫宇宙间？”虎王面目狰狞，声音低沉犹如撞针，震得马耳膜嗡嗡直响。

马没有回答，吃力地转了一下脖子，想最后看一眼这西炎国。城池肃穆，山河呜咽，远远地还看到两人疯狂跑来，正是霜儿和童冠，嘴里大喊大叫，太远听不清楚。

马绝望地闭上了双眼，记忆中的人和事纷纷扬扬，如走马灯在脑中迅速闪过。那地球，这西炎，统统都如过眼烟云，即将对自己谢幕。

“小子，本神耐心有限，给你敬酒不吃，那就别怪本神心狠了！”虎王将马举起，舱门打开，从中射出一道白光，打在马身上，“细数这世间因果，你实乃咎由自取，怨不得谁了。”

马只觉脑中一阵剧痛，似有锯钻要将自己神魂锯断钻开。马想起了地球人活吃猴脑，自己现在就是那一只被敲开天灵盖，浇上滚烫油的可怜猴。

白光巨钻深入到马脑海深处，突然停止了动作。马痛楚减小，神智有些恢复，便在自己脑海之中见到一道白色的幻化身影。一个精神矍铄的白袍老者，须发皆白，头带金箍，手持一青铜令牌，正闭目思索，应当便是蛮神。

这形象似乎有点印象，应该是来自地球的记忆，只是刚刚恢复神智，尚不是特别灵光，竟一时没有想起来到底是谁。

老者似乎受困，马颇觉奇怪，心念一动，难道是与神画有关？神画自幼随身，怕是隐藏在自己的识海之中随之轮回不失，老者异状，肯定是触碰到了识海之中原有之物。

随心起念，但见古画徐徐升起，将老者团团围在中央。

“山河社稷图？！”白袍老者环目四顾，目光炯炯，鞠躬喊道：“究竟是哪位前辈？姜夏这厢有礼了，若有得罪，还请海涵！”

半晌，并没有回音，老者收起令牌，又一鞠躬道：“都怪小神鲁莽，还请前辈不要见怪，小神这就离去，打扰了！”

白袍老者正要退去，一个苍老的声音从画中传出：“小辈，你与东洲姜家什么关系？”

白袍老者脚下一踉跄，连忙回身朝来声鞠躬道：“晚辈正是姜家后裔，请问前辈与本家有何渊源？”

“老夫千年前偶然路过姜家，见少主姜白资质不凡，便稍稍指点了三日。”苍老声音说道。

“姜白老祖？！他老人家天纵英才，大道早成，入了须弥山成就神位，原来还与前辈有此渊源。望前辈看在老祖份上，饶了晚辈。”

古画冷哼道：“指点姜白之事，与你小辈又有何干系？你今天私闯我人仙交战图，该当何罪？”

“啊？！人仙交战图？我、我、我......”姜夏一时语无伦次。

“怎么？对名字不满意？”苍老声音传来，“虽然是我老人家随手涂鸦，也不见得比那山河社稷图差到哪里去吧？”

“啊，随手涂鸦！您老难道是画圣？弟子有眼无珠，还请前辈见谅。”姜夏连忙对着声音来处下跪行礼。

“哼，慕容波是你什么人？”苍老声音冷笑道。

“啊，正是在下师祖！”姜夏正了正金箍，又磕了一个头，“还请前辈看在祖师面子上，放小辈一马。”

“哼，老夫最讨厌的就是慕容波这老牛鼻子，搞什么以彼之道还治彼身，本来看到这急急如幻令就想揍你一顿，所谓以幻入幻，就是明目张胆的抄袭，一点创意都没有，也好意思自立门派！哪里像我老人家以画入幻，一笔挥毫便写尽万里江山！”

“嗯嗯嗯，还是老前辈的以画入幻神画术厉害！”姜夏连连磕头，但求放过。

“哈哈哈，小子，是你说的啊！”苍老声音得意怪笑，“下次碰到慕容波我就告诉他，连他自家小辈都说我神画术更厉害！”

“啊！”姜夏差点气昏过去，白眼一翻，连忙又是磕头，“晚辈知错了，晚辈愿意听从吩咐，还请老人家千万别告诉老祖。老祖一怒，晚辈就得祭令了！”

古画颇为满意，又问道：“你身为神幻师，为何会在这炎华幻世蛮荒边地落草为神？”

“晚辈资质驽钝，修为一直停滞在青铜，眼看大限将至，便求师门送我神魂来这炎华幻界，边野之地教化蛮民，积累功德，以期能感应虚河，脱胎换骨绵续年寿。”

“你既修功德绵续年寿，想必是求白日飞升，肉身呢？”

“晚辈肉身苍老，怕是经不起这幻世来回折腾，再者本领低微，道心不稳，担心不敌这幻世红尘诱惑，堕落六道，断了神根，便留个肉身在神界，方便随时撤退。”

“想不到姜家这八百年来也是每况日下，后世子弟竟如此志气消沉。”古画冷哼一声，“像你这种前怕狼后怕虎的做法，又有几个能得圆满？若非姜家小白与我有缘，你这种窝囊废，便得丢入祖池回归本源，免得丢人现眼。”

姜夏一听，吓得脸如须发，白得人，连连磕头：“还请前辈息怒，晚辈资质愚钝，若有冒犯，还请您大人大量，别与计较。”

“哼！那就得看你的表现了。”古画冷冷说道，“你若是能安心辅佐平肩王，建功立德，便饶了你这回。”

“是是是，晚辈一定用心辅佐您老弟子。”姜夏死里逃生，连连称是。

“他不是我弟子！”古画答道。

“啊？！”姜夏脸有讶色，连忙问道，“那，那，是前辈什么人？”

“见他如见我！别管什么人！”古画有点不耐烦。

马内心一惊，这古画神是开玩笑呢？还是故意帮自己抬高身价？

“啊？！”姜夏惊呆，“以后晚辈必定待平肩王如同前辈亲至。只是不知道，需要晚辈辅佐到何时？”

“放心，又不是叫你开天辟地，你只需尽心辅佐，助他早日了结凡间俗事，待得功德圆满，感应虚河之时，你的任务便算完成，到时也不会亏待于你，自有奖赏。”

“啊？！前辈，”姜夏大惊，“虚河之事如镜花水月，多少人神轮转生死求而不得。晚辈肉身尚且冷藏于万年冰窖，再过百年不回恐怕就得魂游天地了，还请前辈以百年为期，若是平肩王百年之内，还是未能感应虚河，白日飞升，也请前辈放我离去。”

“行！”古画答道，“我现给你神魂留下印记，事成之后定当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