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类别:科幻灵异 作者:三天两觉字数:5135更新时间:22/08/26 11:36:55
与反抗军的残党们达成“合作”协议并不困难,因为他们和杀手联盟、神武会这些仍处于正常运作状态的组织不同。请百度搜索

如今的反抗军,说得好听点叫残兵败将,说得难听点那是丧家之犬。

“铁幕之炎”当天,哥萨克游骑兵和铁血联盟直接损失了95%以的正面战力,其领导层更是几乎全灭。

随后的一周,在“茶宴”的幕后策动下,各地的FCPS趁机对这两个指挥系统陷入瘫痪的组织展开了清剿行动,清剿的目标是他们隐藏在欧亚大陆各处的秘密据点。

或许有人会怪,既然联邦早知道这些据点的位置,为什么此前一直没去动他们呢?

其实这也是情报战的常识之一——只在最关键的时刻使用情报。

简单地说:对一个已知的目标,你知道它的存在,但不去动它,可以监视它,甚至利用它,直到某个不得不对它采取行动的时刻、或者一个对你来说能获得最大利益的时机,再动手。

而你若是一得到情报立刻对目标采取行动,那很可能会引发一些问题,最常见的一种情况是——你的组织里也有对方的卧底,你的贸然行动,对对方来说是“关键时刻”,于是,你刚要行动,那个卧底把情报传了回去、然后跑路了;接着,你带领人马冲过去,扑了个空,或者没能把对方一打尽,结果对方剩余的人这么脱离了你的监视,此前你派去的情报员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而且对方经过此事猜到了你那个情报员的身份,将其严刑拷问一番,又榨出了不少关于你方的情报,最后还把你的情报员宰了。

因此,在情报战,“知道而不动作”是很常见的操作;尤其是组织和组织之间的博弈,最考验的是那些深度的、长期的潜伏人员……有些时候,为了保护某几个重要的卧底,故意在正面战场送掉成百千条性命都是在所不惜的事,这叫“舍小为大”、“虚虚实实”,用眼前的牺牲换取更大的胜利。

当然,这些事……一般不会让底下的士兵们知道,更不会让民众知道,很多时候连资料都不会留下;只有极少数的决策者和当事人,才会知晓这些埋藏于战争残酷外表下的、更深层的黑暗……他们的大多数,也都选择了将这些秘密带进棺材里。

言归正传。

FCPS进行清剿的时机,无疑是“最佳时机”,当那些反抗组织因正面战场的全军覆没陷入混乱之时,FCPS在一周之内端掉了所有自己已知的据点,并通过从那些据点里搜集到的电子数据、纸质资料、以及口头情报……他们又发现了不少以前尚不知晓的新据点。

这样,联邦顺藤摸瓜,砍瓜切菜,除了东亚地区之外,整个欧亚大陆的反抗组织几乎被赶尽杀绝。

再加,由于龙井的计谋,“铁幕之炎”带给民众的附加伤害全都甩锅给了反抗组织,这让原本还有相当多群众支持的反抗军直接变成了过街老鼠;以前反抗军在陷入困境时,还可以暂时解散人马,分散隐藏到民间去,可现在……老百姓一听是反抗军,举报你算是客气的,直接把你打死都有可能。

综所述,如今在纳尔维克的这些哥萨克游骑兵和铁血联盟残党,已可说是这俩组织的最后一点香火,汉娜这个临时司令,也的确是他们最后的领袖。

眼下,联邦的海陆联合作战部队已兵临城下,他们……自然是来踩灭这最后一点火苗的。

在这种孤立无援、十死无生的境地,反抗军哪儿还有什么选择?逆十字的人今天用了“合作”这词儿,已经算是给面子了,若不是为了考虑到双方的体面,说来“收编”你又能怎样?

事实,子临给车戊辰安排的“B计划”是收编,即“万一汉娜司令没有答应合作,你们把她也杀了,然后让普拉托以铁血联盟副司令的名义接手指挥权。”

好在,汉娜稍作考虑后,还是答应了合作,姑且是保留了自己这个司令的性命;当然,她心里也清楚,由这一刻开始……自己最多算是个傀儡了。

不过常言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此刻还是先考虑如何活着、扛过眼前的危机再说,组织的权力归属和复兴是以后的事。

…………

事情进展的和计划一致,在简短的交流和交接后,逆十字这支五人小队的三人——普拉托、卡尔和苏菲,迅速接手了这个秘密基地的指挥系统。

普拉托用的自然还是“帕维尔·扎伊采夫”这个身份,毕竟……现阶段来说,向士兵们公布他的真实身份显然是不明智的。

卡尔和苏菲虽是来自联邦的“降将”,但因为他们只是九狱的副典狱长,并不是联邦军或者FCPS这种与反抗军有正面冲突的军官,底下的人也没有太大的抵触。

再退一步讲……算有人抵触卡尔,也不会有人抵触苏菲。

正所谓不怕不识货,怕货货,这三位一接手,能看出汉娜这个“临时”的司令有多业余了;虽然汉娜一直都位居管理层,但她在此前的战役连正面战场都没能,其能力和职位可见一斑……再跟普拉托这种在铁血联盟里长期手握实权的副司令一,无疑是天差地别。

卡尔和苏菲这两位科班出身的正规军官,也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要知道,他们在九狱工作一整年也遇不到几次需要战斗的情况,其余所有的时间,他们无非是在做层管理的工作……从九狱里那么多狱卒的工作生活,到犯人引起的突发状况……从清洁工储物柜里贴的海报、到智能监控的维护人员抽什么烟……九狱里的大小事务,他们全都要管;相规模接近一座城的九狱,这个基地里那点事儿对他们来说很轻松了。

尤其卡尔哥,他那个在金属环境宛如可以瞬移般的能力,在这地下基地里用起来也是如鱼得水,很多工作……他根本不需要让人传话或者交给别人去做,他自己可以“无处不在”、“为所欲为”。

而车戊辰,作为此次负责带队的人,在谈成了合作之后,除了和逆十字方面进行联络之外,暂时还没被指派要做什么更具体的任务。

他和与自己看起来同样很闲的K,在其他三人忙碌的时候,倒还有空坐在休息室里喝喝咖啡。

“说起来……我俩这样独处一室,好像还是第一次啊。”沉默,还是车戊辰先跟K搭了句话。

“是。”K的回答可说是惜字如金。

为了喝咖啡,K这会儿也已经把滑雪面具给摘下来了;他是个皮肤苍白的白种人,很瘦、相貌普通,完全看不出来这会是拥有“枪鬼”这种绰号的男人。

“你好像不太爱说话?”车戊辰又道。

“习惯了。”K应道。

“这是个好习惯。”车戊辰耸肩,“言多必失嘛。”

“那你为什么还跟我聊天?”K的话虽少,但却总能切要害。

“呵……”车戊辰笑了,“可不是为了让你多说多错、泄露一些我还不知道的风声出来吗?”

“有必要吗?”K又道,“我觉得你应该已经猜到某些事了。”

“你是说……你这次来是为了监视‘我们’这件事吗?”车戊辰继续试探着。

“我什么都没说。”K才不接这茬儿,淡定地喝了口咖啡,抛了这么一句回去。

“对对,不是你说的,是我猜的。”车戊辰也不勉强对方,接着说道,“此行五人,虽然子临说是由我领头,但我猜测……他一定给了你某种我们其他人并不知晓的机密指令、以及可以在某种时刻完全无视我的权限。

“考虑到我们五个人里有四个曾经为联邦效过力,答案昭然若揭——这次任务,除了表面的目的之外,另一个目的是试探我们的忠诚。

“正好,这是一次与联邦军队正面对抗的行动,子临一定是让你负责暗监视,一旦发现我们四个当有谁做出了疑似与敌人勾结的举动,你便可以自行决断、先斩后奏。”

他用平静的语气说完这段话,接着用稳健的手提起纸杯、又喝了口咖啡。

另一边,听完这番推论,K的情绪也没什么变化,并又一次指出了对方整段话里最明显的一个盲点:“一个拥有‘心之书’的人,有必要搞这些吗?”

“他做的这种事还少吗?”车戊辰反问,“他不是喜欢‘玩儿’吗?”

“嗯……”K沉吟一声,又思索片刻,“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没有接到过这种命令。”他顿了顿,“不过……我也是猜测,你应该是接到了;你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其实是把自己接到的指令以‘怀疑’的形式扣到我的身,这样……既在无形撇清自己的嫌疑,又可以试探一下,除了你以外,子临是不是还留了其他的保险。”

“我真是越来越喜欢跟你聊天了。”车戊辰被对方揭穿了意图,却还显得挺高兴的样子。

“你接下来是不是要问……为什么子临连我都不相信?”两秒后,K又接道,“因为在你看来,我和凯九、浪客,都是你们‘陪审团’更早进入逆十字的成员,再加有心之书在,子临根本没必要给你那种命令才对。”

车戊辰闻言,也是借坡下驴:“既然话说到这儿了,那你能不能……”

“无可奉告。”K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也结束了这次“闲聊”。

…………

话分两头,再看联邦军这边。

此时,在奥福特峡湾水下50米处,一支潜艇小队正在徐徐前行着。

联邦将这次远赴纳尔维克铲除反抗军残党的军事行动命名为“铲油漆行动”,行动的指挥官在其一艘潜艇的指挥室,他的名字叫马修·鲍曼,军衔暂时是校。

为什么说“暂时”呢?因为不出意外的话,鲍曼在这次行动过后能当将军了。

鲍曼本来是个“军三代”,他的爷爷是联邦军的高层、父亲亦然,所以今年才二十八岁的他已经被提拔到了校的位置,这是对草根出身的军人来说很难想象的。

这次行动,说白了是让他再“镀镀金”,刷刷战功,这样能顺理成章提他做少将了;毕竟那是“将军”衔,多少还是要有点实际战功才能提拔的。

而鲍曼本人……却还对这次任务各种表示不满,来的路一直在抱怨着“老爸把我派到这种北极圈里的鬼地方来真是烦死了,不收拾几个残兵败将吗,还特意让我来挨冻”之类的话。

很明显,这是个眼高手低的二世祖……不过,二世祖眼高手低,和平民眼高手低,那是有区别的,区别在于后者多半会在受挫后较快地认清现实,而前者可能会因环境问题被蒙久一点。

鲍曼还蒙在鼓里呢,因为他做错了事也不会有人指责他,锅也都是别人去背,荣誉和赞赏却都归他,所以这些年来他始终认为自己是个军事才,年纪轻轻已平步青云……让他来干这种“单方面屠杀的清理工作”,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他哪儿知道自己老爹的用心良苦,所谓知子莫若父,老鲍曼和老老鲍曼都很清楚他们家的马修BOY是个什么材料,给他个简单的任务不搞砸不错了;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这次还特意请了一位联邦军的资深参谋——耶夫格尼校,来辅佐小鲍曼,有这位久经杀阵的老参谋坐镇,他们才安心些。

当然了,鲍曼一家子并不知道,耶夫格尼还有一个不为外人所知的身份,即是“茶宴”的“白毫银针”。

“报告长官,前方侦查艇收到了一段来源不明的信息,已经重复发来三次了,但内容看起来好像只是毫无逻辑的二进制代码,请问该怎么处置?”在潜艇离港口还有半小时左右行程时,一名士兵向鲍曼报告了这一情况。

“什么呀?收到点干扰信号也要来烦我?你都说了没逻辑了,当没看到呗。”鲍曼的回答并不让人意外,越是没智力的人越是拒绝和厌恶思考。

“呵……贤侄,稍安勿躁嘛。”耶夫格尼虽已满头白发,但身子骨还很硬朗,说起话来也是气十足,“这里已经是北极圈附近,咱们又是在水下,偶然收到那种信息的概率还是较低的,这样……我去看看什么情况,有结果了再来跟你汇报。”

耶夫格尼也是挺会哄孩子的,他跟小鲍曼的父亲和爷爷有点儿交情,对这小子也挺了解,知道这小子只是有点傻、也不算不讲道理。

“嗯……行吧。”鲍曼至少对耶夫格尼还算较敬重,所以说话的态度不像对士兵那么嚣张,“有劳叔您了。”

即便是在军、在任务……他们俩还是以叔侄相称,并没有按一般军规喊名字和军衔;这种现象在这个时代的联邦军里也挺常见,因为经过那么多年的腐败,联邦层的那些人或多或少都有交情甚至直接是亲戚关系,下面的人也不可能指摘他们,谁要是一本正经地跟级长官说“你这样不对”,那他明天可以退役了,还是拿不到介绍信的那种退法。

长话短说,“得令”之后,耶夫格尼火速跟着那名士兵来到了领航室;小鲍曼糊涂,耶夫格尼可不糊涂,老谋深算的他猜也猜得到这代码里肯定有章。

两分钟后,他来到操作台前,让侦测人员直接把代码放到浮空的虚拟触屏,随即开始了研究。

起初他以为这是某种标准的二进制码,可以通过某种规律来破译,但看了一会儿他发现一个状况——这根本不是什么二进制!虽然看起来很像,但仔细看会发现,在那些“0”和“1”当其实混着些许数大写的字母“O”,又研究了几分钟,终于……耶夫格尼发现了奥秘所在。

这玩意儿的“破译”方法其实并不依靠数学逻辑,而是要用“图形逻辑”;简单地说,是要以那些混在里面的“O”为界限,将发来的这些内容分成一个一个“80*80”的方块区域,然后拉远了看,能看出“字”来了。

“哼……这是冲着老朽我来的吧。”耶夫格尼在破译出那些字时,当即在心暗暗念道,“除了我以外,这次行动的全军下怕是没有第二个人能在短时间内破解这些信息了……而会跟‘茶宴的座宾’这么‘玩儿’的,也只有‘逆十字’了吧。”

在他思索之际,那些被他破解的信息也逐一在虚拟触屏被排成了一个个汉字,总共是十六字——【磊磊落落,残棋一局,啄息苟安,虽笑亦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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