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不速之客

玩儿了一会腕表之后，纪白谢绝了里克一起吃饭的热情邀请，他可不想面对里克老婆做的那堆奇形怪状的晚餐，别说吃了看一眼都要掉san值，纪白宁愿回家吃营养膏，起码不用违心的称赞好吃。

到了夜晚这座贫民窟才开始慢慢苏醒，小贩，扒手，药贩子，站街女，瘾君子，形形色色的人们从自己的“老鼠洞”里钻出来，享受贫民窟带来的混乱、癫狂的夜生活。

纪白慢悠悠的在大街上散步，无视了几个上前推销最新产品的药贩子，路过一家小摊贩，好奇的停下。

“这是什么？新品种水果？”纪白从堆成金字塔形的水果顶部拿起一个。

“这是茅果。”摊贩解释到，紧接着补充道：“强生公司最新研发的品种，一个只要20点。”

纪白转了转手里的茅果，说是水果，其实更像是一株艳俗的海葵，或者一只长满刺的河豚。身上长满了粗疏的红色卷须，挠的纪白手心痒痒。

嗅了嗅表皮，没闻到任何腐臭味道，纪白没有讲价，伸出腕表在对方机械右臂上轻轻一划，大方的转给小贩20点信用点。

腕表果然比磁卡方便多了。

纪白拨开茅果厚厚的表皮，露出里面浅白色的果肉一口咬下，甘甜、芬芳的浓郁果香充宿口腔，让纪白想起前世最喜欢吃的西瓜，可惜这个世界的西瓜早就灭绝了。

街道两旁的楼上挂着数不清的霓虹招牌，各个店铺之间似乎在比谁的招牌更亮，更闪，更大，天上倾泻下来的月光在它们面前也显得黯淡无光。

“嗨，小白，好久不见。”一名站在街边穿着可爱红裙子的小女孩，热情的挥舞着手臂同纪白打招呼。

她艺名叫莉莉，真名不得而知，纪白也没兴趣打听别人的过去，住在纪白对面相同楼层的公寓。

有天早上起来，纪白在阳台练武，不小心看到莉莉在换衣服，两人由此认识。

莉莉是这条街上的“资深”站街女，外表是10到13岁的小女孩，不过据她自己说心理年龄已经有24岁。

“你好！我叫莉莉，是dfc-72量产型电子人，编号24601。”这是莉莉在阳台看见纪白说的第一句话。

电子人是彻底抛弃了自然**，大脑也由生化义脑构成的人，一般是出现在因为意外大脑也无法存活，从而复制记忆在仿生机械上“复活”的人。

据莉莉说她是不知道谁丢的众多弃婴之一，政府嫌弃照顾她们太麻烦，又因为舆论压力不得不管，干脆全部改造成电子人，给生化义脑输入最基本的社会常识，就放回社会任其自生自灭。

莉莉虽然活下来了，但也因为昂贵的改造费背上了沉重的债务，毕竟生物义脑可不便宜，做手术的公司又不是慈善机构，愿意让她们赊账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你好呀莉莉，今天也在努力工作呢。”纪白笑着打招呼。

“没错！等我还清欠款，攒够钱就去申请成年测试，再换上更好的部件，我早就想长大了！”莉莉元气满满的说：

“听说莱茵公司出了最新的防辐射皮肤，不管经过什么摧残都光滑柔软！”

“成年测试？”纪白疑惑的说。

“对呀！我们这些电子人需要通过政府的测试，才有资格更换自己的外观年龄，而且很多高级的配件，要达到一定年龄才允许装呢！”莉莉憧憬的说：

“我超讨厌大家都把我当小孩子，明明我的技术这么好！”

纪白很想委婉的告诉莉莉，每天光顾她的客人，起码有一半不是冲着她的“技术”来的。

毕竟她每天晚上要做的角色扮演简直多到荒唐，如果莉莉通过考试“长大”了，那估计她的生意就没现在这么好了。

“今天都没什么人来，以前的几个老顾客也不知道去哪了。”莉莉嘟囔一句，看到面前的纪白突然眼睛一亮：“要不小白你照顾一下我生意，我给你打七折！”

纪白连连摆手表示不用客气，赶忙落荒而逃，他可不是口味特殊的人士。

回到公寓，纪白输入密码打开房门进入，平日小q熟悉的问好声并没有响起，纪白正想开口。

“别动，双手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否则我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冲动的行为。”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后的阴影里传出。

背部传来冰冷的触感，纪白浑身僵硬慢慢举起手，脸色难看的说：“别冲动哥们儿，有话好说，钱我都给你。”

背后的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嗤笑，好像觉得纪白的话很好笑：“抢贫民窟穷鬼的钱，那我还不如去市中心乞讨，那里的人出手还大方点儿。”

察觉到对方似乎没有太大的敌意，纪白小心翼翼的说：“哥们儿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一起都好说。”

背后的人沉默了一阵，语气冰冷的说：“慢慢转过身来，别做什么让人误会的动作。”

纪白如同一只蜗牛，缓慢的移动脚步，磨磨蹭蹭的转过身，看到身后靠在墙上的人，

是下午遇到的那个风衣男子，不过对方现在早就没了在里克店里时的那股威风。

半边风衣被烧焦，滑稽的挂在身上，粘在头发上一片烧焦的布料是宽檐帽曾经存在的痕迹，酷炫的黑色墨镜也只剩半拉挂在脸上。

最引人瞩目的是他的左臂，整个左臂连同那半边的胸膛不翼而飞，露出其中跳动的心脏和复杂的电子线路。

风衣男子举着仅剩的右臂对着纪白，从小臂侧面伸出一只枪管，黑洞洞的枪口指着纪白的额头。

“兄弟你不是赏金猎人吗？我听说是为政府工作的，私闯民宅不好吧。”纪白嗓子干涩。

“我临时需要一个地方处理一些身上的小问题，正好看见一间屋子大门敞开没上锁，就进来了，你如果管着叫私闯民宅的话，没错。”风衣男子撇撇嘴的说。

“我房子安了锁的！”纪白争辩道。

“如果你把那种早就被淘汰的东西也叫锁的话。”风衣男子不屑的说，想起什么朝右边努努嘴：“差点忘了，你还有个小管家。”

沙发旁小q安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头顶上的指示灯也不再闪烁，看到这一幕纪白眼角狠狠一抽。

“别怕，我只是暂时借用一下你的地方。”没注意到纪白越来越阴沉的表情，风衣男子自顾自说到：“你先给我拿些吃的过来。”

“我拿...拿...拿你奶奶个腿儿！”

纪白突然爆发，趁风衣男人不注意，一个矮身躲过枪口，左手如同饿虎扑食，死死钳住对方右臂，同时凌空跃起，右脚掀起一阵恶风，狠狠踢在风衣男子勃颈上。

风衣男子头不受控制的向右偏折，响起一阵钢筋的拉扯声，脖颈处的钢板好像在哀鸣。

风衣男子来不及吃惊纪白的力量，连忙右臂使力试图挣脱纪白的左爪，等他重新掌握右臂，纪白不过是一枪的事。

纪白不可能给对方这样的机会，小q的惨状深深刺激到了他，纪白双目通红，双手抓住风衣男人右臂，浑身肌肉紧绷。

“给我开！”

纪白额头青筋暴起一声怒吼，如同迸发的火山，巨大的力量从体内喷薄而出，直接一招苍鹰扑兔！

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刺耳撕扯声，风衣男人的右臂活活被纪白撕成两半！

“等等....等一下！”风衣男人彻底慌了神，靠着墙壁大喊。

纪白毫不理会对方的话语，右手如同阴狠的毒蛇，一把钳住风衣男人层层线路遮挡中的心脏，浑身发力准备狠狠一捏！

“那个小机器人没坏！我只是把它关掉了！你重新按一下启动键就行，就在它屁股下面！”风衣男人闭着眼睛，用这辈子最快的语速大声说。

“嗯？你说什么？小q没坏？”纪白瞬间停住手上的动作，惊喜的抬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