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蓝色血型

卫离嘿嘿一笑，徐徐道：“你的卫爷爷也有一个大秘密，不过，这个秘密对我来说是致命的，请允许你的卫爷爷暂时不告诉你，不过我可以保证，等你二十岁了，心智都成熟起来，卫爷爷会找一个恰当的时机透露给你。”

麦思心痒难熬，央求道：“卫爷爷，您还是告诉我吧，我保证一定会守口如瓶，就算有刀架在脖子上，也坚决不吐露半个字。”

“不是卫爷爷信不过你，而是这件事关系太大，你心中多一个秘密，对小小年纪的你，丝毫没有一点益处。”

麦思不好勉强，话锋一转：“卫爷爷，你怎么那么肯定我的血是蓝色的？”

卫离瞪了麦思一眼：“混小子，你出生七天后就一直跟着我，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人食五谷，谁会没有个小病小痛？哪怕就是挂个点滴，都必须静脉注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蓝色血型？”

麦思不假思索：“这么说很多人知道我身体里流淌的是蓝血喽？”

“倒也不是，你小子从小到大，身体还算壮实，几乎没有什么大毛病，唯一的一次重感冒得厉害去医院挂水，护士小姐一针下去，看到的血是碧蓝碧蓝的，当时就惊呆了，我第一反应就是我大意了，连忙把护士小姐叫到门外，事后给了她不少的钱，为的就是让她替你瞒住这个秘密。

也就是从那时起，我不再带你去医院，很多小病小痛尽量吃药，像伤风发热之类，如果很严重实在扛不下去，我便自己给你挂水，好在这么多年下来，你小病小痛不断，但一次大病也没得过，所以知道你是蓝色血型的唯此一人。”

麦思拿来酒壶，给卫离斟满一杯，神色庄重举起酒杯，语气中透出感激：“卫爷爷，谢谢这么多年来您的辛苦付出，如今我麦思已过及笄之年，从今以后，我要用我的双手以加倍的努力，赚很多很多的钱，让您过上更好的生活！”

卫离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语气有些感慨：“如此，卫爷爷大感欣慰，也不枉我这么多年来的含辛茹苦。”

麦思略思片刻，认真问道：“卫爷爷，您怎么也不成个家，是有什么原因吗？”

话一出口，卫离的目光不禁迷离起来，整个人似乎沉浸在某个遥远的记忆中。

“唉，不是卫爷爷不想拥有一个家，你的卫爷爷也曾经有家，可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境遇实在让人悲伤，后来你卫爷爷也看淡了，其实一个人过日子，不也是挺好的嘛。”

这句话麦思听得似懂非懂。

立即安慰道：“卫爷爷不用伤心，您不是还有我吗，我会陪伴您一辈子的！”

那张沟壑一般皴裂的脸顿时绽放开来，卫离呵呵笑道：“是啊，我有我的麦思陪我，我不孤单，我怎么会孤单呢？”

卫离颤颤巍巍站起：“你多吃点牛肉，我去食堂给你打一份米饭回来。”

麦思抢着站身：“还是我去。”

说完风一般跑出房间。

四月的风微微有一些凉意，吹拂在脸上，麦思忽然就赶到心静如水。

这一天，他接收到了太多太多的信息，几乎每一个信息，都让他怦然心跳。

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最让麦思纠结的，是他的身份。

“我是谁？”

“虹岩国的狙击手麦克斯？”

“还是那个闻所未闻所谓的乌索族人的麦姓贵族少年？”

“我真的是夺舍重生吗？”

“这一切是不是幻象？”

“难道我真的是在梦境中遨游？”

思念及此，麦思毫无迟滞把手指头伸进嘴中，使劲咬了一口。

疼，唯一的感觉就是疼。

麦思看着指头上的牙齿印，忽然灵光一闪。

目光四顾，四下无人，麦思连忙跑到一处偏僻处。

这一次，麦思果断咬破了手指。

鲜血汩汩而出。

他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指心沁出的鲜血居然是红色的。

“如果是夺舍重生，我应该占据了原主的身体，理应流出的血是蓝色啊！”

这一刻，麦思真的呆住了。

麦思想不出答案，更是觉得眼前的世界充满了吊诡。

机械地来到孤儿院的小食堂打完饭，又机械地回到孤儿院的宿舍楼，麦思依旧一头雾水。

抬头间，麦思已是一脸灿烂的微笑：“卫爷爷，饭打回来了，我还买了一份您最爱吃的猪蹄。”

“好好，我的麦思长大了。”

埋着头扒了一碗米饭，放下筷子，麦思吞吞吐吐道：“卫爷爷，晚上我有个同学聚会，我可以去参加一下吗？”

卫离不置可否。

“求求您了卫爷爷，毕竟，这样的机会极其难得，如果我爽了约，会被同学们笑话的。”麦思摇了摇卫离的胳膊，撒着娇。

“你答应人家了吗？”

“是啊。”麦思连连点头。

“不要玩太晚，早点回家。”

“我知道了卫爷爷。”麦思欢快应了一声。

卫离想了想，从衣服口袋掏出一叠钱，递到麦思手上。

“这是一千索贝，该你花钱的地方不能小气了。”

麦思道了一声谢，扭头走向卧室。

“麦思等等，我还有话说。”卫离叫住了麦思。

麦思驻步，重新坐到桌前。

“星文那孩子讲的事你怎么考虑的？”

“关于甲士甄选那件事吧？”

“嗯呐。”

“卫爷爷的意见呢？”

“我的意见只是参考，拿主意的还是你。”

“我的想法还是试一下，毕竟这是一条捷径，如果能成为甲士，我移民火星很快就会成为现实，到时候我再好好表现，争取多立功，依据我海棠联邦的移民法，只要积累到一定的功勋，您作为我的唯一监护人，自然也可获得一张火星绿卡。”

“你卫爷爷在地球上住习惯了，这辈子都不想动了。”

顿了顿，卫离又道：“现在，你该听听我的意见了。我的建议是最好不要报名，姑且先不论选不选的上，我最大的顾虑是，三番五次进攻地球的地穴人极有可能就是你的族人。”

麦思大吃一惊：“您是说，地穴异族就是乌索族人？”

“有关这一点，我也是猜测的。”

……

麦思进了卧室。

他先是坐在床沿上，把那只金属盒子抱在怀里，反复打量着手中的那把形似钥匙的金属器物，半天后，又展开兽皮卷，逐一扫过每个如同天书般的血字。

躺在床上，麦思心潮起伏久久无法平静。

……

夜色阑珊，城郊的夜晚有些荒凉，苍白的路灯一个接一个被点亮。

211路公交车都是每隔二十分钟发一班，乘员寥寥无几。

“麦思，你真的准备跟着赖东去打拳？”

麦思和柳星文坐在最后排，屁股刚一坐下，柳星文便迫不及待问道。

“先看看再做决定。”

“哦对了，卫爷爷答应你报名了吗？”

麦思叹了一口气：“卫爷爷让我自己拿主意。”

正说着，211路的驾驶员和售票员同时登上车，售票员并不是刘婶，而是另一个女子，不过麦思的印象中这也是一张熟悉的脸孔。

车门缓缓关闭，售票员大声说道：“这是211路公交车，由铁马桥开往一号废墟，如果有坐错车的赶紧吱个声，如果没有，这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