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马匪

在春生还在痛苦时，阿南派人跟着阿古松把阿木尔和春兰找了回来，两个小女孩懵懵懂懂地回到了部落，她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知道到处都是哭声。阿古松牵着阿木尔和春兰红肿着眼睛来到了春生家。“春生安答，我把春兰送回来了，你不要哭了，照看好春兰，你还有春兰，还有我阿古松，爷爷一定会带着部落渡过难关的，好好的。”阿古松像小大一样劝慰着春生。春生慢慢停止了抽泣，阿古松感觉春生像一下子长大了。“你说得对，阿古松安答，我要照顾好妹妹，将她养大，我要学习真本领，将巨熊人杀光为我爹娘报仇。”“嗯，我们长大了一起去找巨熊人报仇。”

天色还没有彻底黑下来，阿南部落升起了箐火。阿南正领着大家收拾着破烂的部落，这时又传来巨大的马蹄声，额多带着准丹汗国的勇士们追来了，阿南救过额多，算是额多的恩人，额多见到了阿南，看到阿南部落的惨景，心头也是一片暗然，只是追击的任务刻不容缓，在安慰了阿南，留下了大量的物资后，又匆匆地连夜追击巨熊人去了。

阿南的背突然就佝偻了，他默默地带着部众在善后。春生的父母被掩埋进了部落的墓地里，春生知道从此以后，就只有他和妹妹两个相依为命了。

阿南一夜之间就白了头，他想着两个孙子，想着部落的部众，他知道他要活下去，要带领大家渡过难关。所以，阿南依然艰难地活着，三年过去了，部落发展到了二三百人的规模，再过十年就应该能恢复一些实力了。当年阿南曾经帮过不少人，对自己的部下也爱护有加，所以，这些年也接到了不少的接济，有部分人还投奔而来，颜真哲别就是其中的一个。

就在阿古松完成了练习，收拾好东西回家的时候，黄波仨已经在距部落十公里的哈安河边安营扎寨了。在文明不发达的时代，草原永远都游牧民族的天下，顺水逐草而居，农耕民族是无法在土壤浅薄的地方生存的。黄波在这一路上看到了老鹰，野兔，狼等数不尽的动物，甚至还有蚊子，黄波第一次感到这个世界是鲜活的，黄波知道哈安河下游十公里有一个人类的小部落，但他现在显然还不想在那里留宿。明天，明天，再去看看吧。黄波收拾停当，早早地就睡了。

春生也安排妹春兰早早地睡了，这样他们就不用点灯，也省了一餐晚饭，睡着了也就不会感觉到饿了，虽然，阿南和部落的人会接济他们兄妹，但懂事的春生和春兰仍然在节省着吃用，把吃食储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一天的训练，让疲惫的春生和春兰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夜已经深了，部落里早就沉寂了下来，安宁而祥和。但在部落东北的角落里，有一群马匪在这里潜伏着，马匪头子是一个大疤脸，看着特别的凶狠。马儿都上了橛子，马蹄上包着草帘，二百个马匪潜伏在这，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时，一个哨探回来了，探子来到大疤脸的身边，压低声音汇报道：“大哥，妥了。”

“有多少人？”

“部落有两三百人，有武力的一百人。他们现在睡得都跟猪一样，没有防备，我们一个冲锋就能干掉他们。”

“好，悄悄地出发？”

马匪牵着马出发了，他们要到距部落两里地才会上马冲锋。

只是马匪们没有想到，从他们哨探去报信的时候，就惊动了两帮人，一帮是阿南部落，一帮就是黄波仨，黄波已经收拾好了行装，八戒正在漏报情报。

“七哥，有二百个马匪潜伏在那个小部落的东北角，想趁着部落睡着的时候，进行偷袭。马匪们已经牵着马出发了。”

“嗯，这是不想让那个小部落有准备。”

“没错，七哥，不过马匪们小看到那个小部落，当马匪的探子回去汇报的时候，已经被部落里的暗哨发现了，估计，这会儿部落已经有了准备。”

“有准备也打不赢的，毕竟实力相差太大了。”

“七哥，我们要去帮忙么？”

“当然，如果马匪不伤妇孺，打跑他们就算了，如果是滥杀无辜，说不得就只有全部解决了。”

“我们也出发吧。”

“春生醒醒，春生醒醒……”

春生正在梦见吃肉呢，只觉一阵天摇地动地，“干什么呀！”春生嘟哝着醒了来。“哲别师傅，阿古松安答，天亮了吗？”

“别出声，赶快起来，马匪来了！”哲别焦急地说道。

春生迅速地爬了起来，他知道马匪意味着什么，这群草原上的小偷，春生心里诅咒着，但速度却不敢慢了半分，穿好自己和妹妹的衣服。

“不要拿东西，你不要命啦，躲过这一劫再说。”

颜真哲别抱着春兰和阿木尔，带着春生和阿古松直奔他们平时练箭的地方而来。

马匪们终于发现了异常，因为，他们在距离他们要到达冲锋位置还有两里的地方，发现了一哨人马静静地立在黑暗之中。

“上马，老三、老四和我一起冲锋，老二带人绕过去杀进部落。”

“是！”马匪们轰然一应了。

大队人马冲向了阿南部落的勇士们。阿南只能看着那一小股的马匪绕过了交战区域，直奔自己的部落而去，阿南很忧愤却也无可奈何，但阿古松他们能逃过这一劫。

颜真哲别刚安顿好阿古松四个小孩，远处暴发了喊杀声，一队马匪绕过战场向部落而来，颜真哲别嘱咐四个小孩藏好，自己翻身上马迎向了马匪，部落里大部分人都撤离了，只有少部分觉得自己活不长，是部落拖累的人留了下来，在部落前站着一些病弱的部众，拿着武器，用那羸弱的身躯去悍卫部落的尊严。

黄波已经来到了阿古松他们藏身的山坡顶上。他看到了战场的形势，阿南的部落经过这一战，在正常情况下可能就只有慢慢地消亡了。他看到马匪一个冲锋就阿南部落的留守人员冲散了，颜真哲别独骑杀向了马匪，不愧是哲别，只见他在风驰电掣的马上，从容地拉弓射箭，马匪一个个中箭坠马，堪称一个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