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怎么办

“他们被另外一波人类攻击了，那些人类也打开了另外一个进入虚度空间的大门，然后二话不说便将炮火倾泻在他们身上，战舰被撕成粉碎，困住我的囚牢也打开了，可是生命物质在虚度空间里有一种不符合常理的物质形态，他们被轰成渣滓的**竟然痊愈了…所以你看到的他们都是没有穿衣服的**…因为衣服不是生命物质，但他们的**是…话说，他们的**可一点也不好看，还是我的身体性感妩媚。”

左川想起那些尸体身上呈现的诡异**状态，心中了然。

也许这二狗在说实话。

但一想起这二狗之前说的话，他就气的浑身发抖，斥责道：“你还是吞了他们的霸意流火…”

二狗陷入了沉默。

左川看着他，心中恨不得立刻杀了它。

这家伙竟然趁着那72个人死的时候，吞了他们游走的霸意流火，简直是不可饶恕。

当然二狗只是一个霸意的畸形再生品，左川也不知道怎么杀了它。

“霸意，霸意…”左川念叨了两声，突然露出了阴森的微笑，看的二狗颤抖不止。

对于左川提出的要求，二狗使劲摇头，哀求地看着他：“那个，我还掌握一条信息，我想用它来交换我的命…”

“没有什么信息比你成为小明的盘中餐更有价值！”左川冷声一笑。

不错，他要将这二狗的霸意流火打碎，然后让小明吞了它。

一报还一报，很公平。

“这条信息与那72个人的死有关，难道你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他们，他们的亡魂将永远无法安息？”二狗突然说了一句正常话，似乎二气全消。

“看来你还蛮懂人心吗？”左川冷笑起来，伸手一指：“我让小明吞了你，自然会得到你的全部意识。”

二狗狡猾地笑了起来，龙眼眯起，似乎非常得意：“可是我可以自主选择删除我的某一部分意识，杀了我，我将会带着那个秘密去死…”

左川轻咦一声，他倒要对二狗刮目相看了，竟然懂得要挟人。

二狗见左川似乎犹豫起来，立刻叫道：“他们死的好惨…到死也不敢相信那个事实…我到现在还记得他们的惨叫声…他们的父母、妻儿都在等他们回家，等他们的亡魂安息，你是他们的同胞，更是一位为民霸法、为弱者霸法，为正义霸法的法官，应该让真相昭告天下。”

左川没有说话。

其实他心里有过思考，真相有时候比一切还要残忍。

可二狗之前吞过左川，了解了他的部分心思，竟然改了称呼说道：“左法官，你可是签过《黄河协议》的，你此生志向涤清黄河浊水，泪流黄河，只为神州，嗯，还有华夏，难道你要背弃自己的诺言！”

左川终于抬起了头，面庞严肃，他的目光让二狗感到胆寒。

“不错，谢谢你的提醒，告诉我，我饶你不死。”

虽然左川眸光隐含危险的气息，但二狗却如获大赦，兴奋道：“好，好，我相信你，他们接到密令准备撤走时，也曾接到另外一个通讯，当时小队负责人亲切地称呼那人为左成将军，并且告诉左成他们的位置，左成说要来接他们，然后…然后…”

二狗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发现周围的气氛不对劲了。

他竟然感到自己的霸意正在渐渐虚弱，仿佛有一万把刀正在凌迟他的霸意。

他看向高台上的左川，发现他面目表情，脸色苍白，牙齿却死死地咬着嘴唇，两只拳头紧握，发出骨节摩擦的吱吱声。

二狗做出吞咽动作，才发现自己没有吐沫：“老左同志，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左川胸口微微起伏，长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如同泄了气一样，无神且疲惫。

也没去针对他如此腆脸称呼自己。

“继续说…”

“然后小队就遭到了攻击，当我逃出囚牢时，我看到那个叫左成的人站在战舰残骸前，右边脸被划了一道大口子，深可见骨…留着鲜红的鲜血…看起来非常恐怖，差点将我的性感霸意吓飞了。”

砰……

左川一拳击在高台上，昂身站起，暴吼一声：“给我闭嘴！”

霸帝的霸意倾轧，瞬间绞碎了浊龟正在形成中的血肉。

“…我…”二狗的龙脸皱起，一脸委屈，心道：“老子说也不对，不说也不对，真痛苦啊…”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都是假的，不可能…不可能…”左川失神般叫了几声，整个人也从高台上消失了。

只留下二狗可怜兮兮地趴在地上，一黑一白两本书籍仍然强力镇压着它，一点也动弹不了。

当他的瞳孔转向那本黑色书籍时，掩饰不住的惊恐喷薄欲出。

“你们两个别乱动，否则我的女主人可饶不了你们。”

他想不明白，左川是如何将自己掠取到他的犯罪金字塔中。

纵是自己成就霸神境，竟然无法抗衡小小霸帝的霸意倾轧。

估计只有自己的女主人才能对付他。

整个黑水审判站，除去正在施工的工人以及守卫安保的变体战士。

剩下所有人都将左川围在中间，轻声呼喊着他。

可不管怎么呼喊，他仍旧是保持诡异微笑的姿势，眼珠也不眨一下。

“怎么办？”周洁叹息一声，可眼睛却瞪着秦峰，怪他没有保护好左川。

左川是他们这些华夏人的唯一希望。

秦峰也痛苦欲死，可他知道自己现在根本不能死，他一定要救回左川。

杨春言看在眼里，着急在心里，轻轻摩挲了一把左川的脸庞，下定决心道：“让我来试一试吧。”

她聚目盯着左川的瞳孔，准备让自己的霸意进入他的意识。

她只能一缕一缕的进入，深怕碾碎了左川的霸意。

可她依稀能够看到他眼中的怪物身影慢慢淡去。

“…咦…”杨春言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睛不眨地盯着左川的瞳孔。

一直到瞳孔中的怪物身影迅速淡去，左川的眼睛眨了两下，杨春言还未惊喜地笑两声，就见到左川面容扭曲，极度痛苦地仰天长啸。

“不可能…这不可能…”左川扒开所有人，如疯了一般跑到黑水审判站的血色金龙国旗脚下，双膝一软，跪在了那里。

所有人惊慌失措地跟了过去，才发现左川双肩在剧烈抽搐，整张脸疲惫不堪。

杨春言美妙的眸孔微微一缩，深为惊叹左川意识中的绝望尤甚于黑暗深空。

但至少他可以感觉出左川还是原来的左川。

他回来了。

“左站长…”周洁与其他人想要走上去，却被杨春言阻拦了，他面对所有人微微摇头，然后招手让他们退了下去。

左川面朝那血色金龙的国旗，脑子里却闪现自己爸爸的脸庞。

十三年前，当神州祖神在万国联盟签署《第六记和平公约》时，伟大的深空远征终于暂停，他的爸爸从天下舰队退伍回家，可他面庞上的伤痕深可见骨，且永远难以痊愈。

量子领域的诡异时间力量让他的伤痕永久性的鲜艳如初，他每日都在承受刺骨之痛，每日都要擦拭许多遍鲜血。

他是左川心中的英雄，无人可比与他相比。

是爸爸在左川心中筑造了神州不可敌且至高无上的形象。

是爸爸在左川心中缔造了一个少年儿童的伟、光、正三观。

可今天，内心的骄傲轰然崩塌，自己的爸爸竟然是一个屠杀战友的凶手，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哪怕是别人的阴谋算计，他既然做了，便是凶手。

一切都是一个笑话，大笑话。

他还记得自己来黑水审判站前，与他分别时对爸爸说的最后一句话：“爸爸，以后少生气，你脸上的伤每每撕裂，孩儿心头都痛。”

可现在他的心犹如撕裂一般，剧烈的痛。

左川跪在那里，犹如失了魂的活尸一样，只有眼皮微微翻动，整个人却已陷入了无边的痛苦中。

“爸爸，你让我怎么办？”

无人回答他。

他是华夏人。

但他又是神州人。

他渴求般看着那面血色金龙国旗，哀求道：“您能告诉我怎么办吗？”

在这黑暗的深空中，回应他的只是呼呼摆动的旗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