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老将赴死

陈旭射出了第一枪，幽蓝色的光束洞穿了一头冲兽，而后去势不减的接连收走几头冲兽的生命。紧接着无数幽蓝光束如暴雨般射入兽群中，不断的有冲兽倒下，又不断的有冲兽前冲。

陈旭手指紧扣扳机，无需瞄准，闭着眼都能杀敌。幽能光束不是简简单单的洞穿冲兽的身体，在射入冲兽身体的一瞬间，幽能就将冲兽从细胞层面杀死了，被射中的冲兽倒了下来被后面冲上来的冲兽踩成血沫。

无数骨刺从冲兽后方抛射而来，数量之大，分布之密集，让陈旭头皮发麻。好在它的力度还不能突破武装机器人的装甲，纷纷被弹开。也有不少骨刺砸在陈旭和银杏身上，但战甲将他们保护得很好，被砸中的地方会出现一道光波向全身辐射出去，陈旭连疼痛都没有感觉到。

“舰长，天空出现大量飞兽。”就在陈旭和兽群打得正激烈时，舰载ai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看来它们有远程通讯的手段，启动“先驱号”的近防炮，把他们打下来，一头也不要放进洞里来。”

“明白。”舰载ai得到了陈旭的命令，输出了打开近防炮的指令。“先驱号”顶上和两边一个个护板向外翻出，露出其中的双管近防机关炮，调整角度，瞄准飞兽群开火。

幽蓝色能量光束组成光幕撕裂天空，撞入飞兽群中。被光束击中的飞兽直接被碳化碎裂变成一蓬蓬粉末散落，兽群下的树木上都被覆盖上了一层粉末。

无论是“先驱号”还是飞兽群的动静都太大了，终于还是引起了巨墙驻军的注意。

“报~~”一个身着轻甲，手持“报”字令旗的年轻士兵跑进巨墙内一间朴素的小屋，小屋内一位身穿麻布衣服，须发皆白的老人正在写字。一把大刀倚在桌旁，老人身后的木架上挂着一副黑色战甲，战甲胸前是一猛兽面庞，眼似铜铃，大盆血口紧咬，似要从甲中扑出一般。

“火急火燎，是为何事？”老人停下手中笔，欣赏的看着自己写的字。

“墙头来报，大量飞兽从墙头掠过向西北而去，西北方有蓝色异光冲天，飞兽似乎就是奔着那异光而去的。”年轻士兵恭敬回答。

“嗯？此话当真？”老人终于将视线转到了士兵身上。

“回将军，来报如此，并无虚言。”

“嗯，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士兵躬身一礼，转身出了屋子。

“来人，备马。”老人拿过倚在桌边的刀，走出了屋子。

老将军带着随从骑马赶往巨墙，半路便看到了天空中乌泱泱一片的飞兽，不禁加快了速度，现在不是灾厄该出现都时候，事出反常必有妖。

到了巨墙墙头，老将军举目远眺，看那密集的飞兽感到后背发凉，他的后半生都在和灾厄打交道，从未见过如此庞大的飞兽群。远处蓝色异光依稀可见，就在飞兽群飞往的方向。

“你的天眼通可能看清那冒蓝光的是何物？”老将军拉过一人，指着西北问。

“回将军，属下无能，不能看清。”他是侦查队的夫长，侦查队都修习一门叫“天眼通”的神通，可举目千里，平日负责望，战时负责观望敌情。

“无妨，确实太远了，你看不清也正常。”老将军挥了挥手，打断了属下的自责。“传令，提刀卫集合。”

一传令兵接过老将军抛来的印绶，转身下去传令了。

“您是要......”

“发生这种古怪的事自然不能视作无物，总是要去看一眼的。”

“您说的是。”老将军身边的人想劝，可看到老人仿佛在说“敢劝我就宰了你”的眼睛，终究没有劝出口。

提刀卫集结完毕，老将军拄刀立于前，面向那些上身**，拄刀挺立的提刀卫面前，动作一般无二。

“有个任务，需要到墙外，深入密林，有要退出的吗？”老将军缓缓开口，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不显一丝老态。眼睛扫过拄刀的众人，见无人出声，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么现在听我口令。”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有儿女者出列！”一部分人提起刀向前跨了一步。

“家中有父母老人者出列！”又一部分人沉默的走出了队伍。

“邱小乙，你上个月刚跟我请了假回去看了老娘，是欺负我老了记性不好，还是咒你老娘要死啊！给我滚出来，去营房跪半个时辰！”老将军指着一人大骂，被指的人低着头走了出来，回营房跪着去了。

“嗯！”老将军又扫了一眼眼前的队伍，在其中几人身上停留，那几人立即提着刀出了队伍。

“四十五岁以下者出列！”这句话一出，几乎所有的人都走出队伍，战场是个可怕的地方，想活得久得靠运气，此时场上还拄着刀的仅剩五人，将军点了点头，“你们留下，其它人解散。”五人来到老将军面前，拄刀站好。

“此去必是凶多吉少，若是死在外面，无人收尸，不要怪我。”老将军看着眼前的五人，一个一个的拍过他们的肩。

“必不悔。”五人神情激动，齐声大喊。

“哈哈哈，好！副官！”老将军大笑，转身唤来副官。

“属下在。”副官紧跑几部来到老将军面前。

“准备六碗酒，六碗肉，六副甲胄，十二匹好马。”

“是！”

“哦，对了。”

“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我当了十二年将军，你也跟了我十二年，一应事物早已熟悉，我走后就靠你了。”说着将自己的印绶塞入了副官手中。

“什么？将军你……”副官情急，一把捉住老将军的手。

“我意已决，无需再劝。”老将军甩开副官的手。套好一副普通的兵甲，翻身跨上刚被牵过来的马，将端来的肉囫囵吞入口中，又端过酒来，一饮而尽，扯过另一匹马的缰绳，刀横身前，当先向巨墙而去，另五人也是如此，紧跟着老将军。

副官扯过老将军的马嚼子，说话已是哭腔：“将军，我已叫人去取驭兽甲，再等等吧。”

老将军怒视副官：“我乃将死之人，怎能让宝甲陪葬！速速松开，不然剁了你的手！”

副官不依，紧扯住马首：“至少骑了奔雷吧，这马不快呀。”

“奔雷有灵，岂能让它随我赴黄泉！快快松开。”老将军一扯马缰，腿夹马腹，催马上前。副将毕竟也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人，竟硬生生扯住，让马不得走。

“哼！”老将军怒哼一声，一脚踹开副官，刀拍马股，那马终是飞奔而出，五骑随后，带起一阵烟尘。

墙角洞门缓缓打开，一骑当先，后五骑紧随，向西北奔去，墙头人人目送。

头顶飞兽成群，自己怒马掠地，两边景色飞速后退。老将军想起了年轻时向兽群冲锋的自己，那时的刀真轻啊。

跑出很远，老将军即将进入一处森林，突然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守了大半辈子的巨墙，老泪纵横。握了握横在身前刀，再次调转马头，钻入森林。

此次，一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