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终局

“那我估计大概是没机会了。”王屈笑着，吧唧了一下嘴，“谁会在意一堆失败的老古董呢？我估计大概是没人会想看到他们的。”

“是么？”angle点点头，叹了口气，“就现在而言，或许是这样的吧，不过如果‘故事’再继续进行下去，或许会因为‘某些原因’，而让他们回来……现在大概是不可能了。”

“嗨！说这些有的没的，有些偏题了吧？你接下来难道不该说说现在的事情吗？关于这个世界，关于奇点科技，关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王屈很不耐烦的对着angle说道，就像是一个已经下课却硬是被老师拖堂不让去吃饭的暴躁孩子，“赶紧解释清楚吧，省的又多出什么波折。”

“波折什么的……无所谓了吧？反正都已经到现在这个地步了……好啦好啦，我知道啦，真拿你没办法。”angle轻笑一声，嘴上虽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之后还是整理了一下神色，解释了起来。

“这些……都只是‘设定’而已。”angle说道。

“设定？那是什么？”王屈问道，不过虽说是一个疑问句，里面那明显敷衍的语气让这个疑问显得并不是那么真诚就好像他早就知道了答案，但却碍于某个原因而不得不去问一样。

“是的，‘设定’，这些东西，什么‘奇点科技’啊，‘光之种’啊，‘后巷’啊之类的，都只是一些设定，是你的‘故事’展开的必要因素，”angle耸了耸肩，这个以往从不会出现在她身上的动作让她多了一些生气，让她更像是一个……人，“不过很显然，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这些都无所谓了，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了。反正……你的‘故事’大概也马上要结束了。”

“是啊……无所谓了，不过你刚刚说，要见到我身体里那些家伙不可能了？我可不这么认为。”王屈扭了扭脖子，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度狰狞的笑容，他抓着自己的后颈，就像是要把自己的脊椎骨抽出来一般，用一种沙哑的，近乎于声嘶力竭的声音怒吼道：“给老子……出来！”

伴随着他的怒吼，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就像是从一个套子里拿出东西一样，一个黑色的人影被王屈从身体里拽了出来，随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无数的人被王屈从自己的身体里拽了出来，这些密密麻麻的黑色人影在极短的时间里褪去了黑色的表皮，变成了一个个正常人的模样，原本空旷的图书馆在这一刻竟是显得有些拥挤。

“特么的，你们到底在我身体里塞了多少人。”王屈撑着膝盖喘着粗气，语气中带着不可抑制的疲惫刚才的动作几乎将他的体力抽了个干净。

“是挺不少的，不过毕竟你是‘王屈’嘛，代表着三位一体的集合，从过去的尸体中出现的不该存在之人……”angle慢悠悠的解释着“王屈”名字所代表的含义，眼睛却没有看着他从之前开始，她的目光便牢牢的挂在了被王屈从身体中所拽出的某一个身影上。

那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一头长发拖曳在地，穿着一身白色的连体长袍，眉眼清冷，目光沉凝。

“小叶子……你，回来了。”angle看着那个少女，脸上露出了一个真心的微笑，虽然努力克制，可那略略颤抖的声线却依旧将她内心的激动暴露无遗。

那个少女看向angle，有些疑惑的问道：“阿依？”

“是，是我……”angle点了点头，身体动了动，似乎是想扑过去，但终究还是站在原地，微笑道：“欢迎回来。”

“哦？我回来了？这么说……计划成功了？”说话的是一个极度妖媚的女人，眉眼如勾，勾人心弦，漂亮而妖娆，不似凡人。

她在这么说了一句之后，眼珠转了转，转头看向边上一个一直沉默着的，面相普通的男人，娇笑道：“怎么样？我说还是我的计划有用吧？李相你就是太保守了，也太相信所谓的‘命中注定’了，世界都可以欺骗，又何况命运？”

“你的计划……只会让一切都变的一团糟。”李相似乎是花了好长时间才止住了自己的怒气，他看着女人，压抑着怒气道：“我们出现了，不一定代表着计划成功，更可能只是最后的回光返照罢了，你到底明不明白？陆茗香，就算你什么都能欺骗，你又怎么可能欺骗‘它’？”

“哈，谁知道呢？失败也好成功也好，我都无所谓啊。”陆茗香巧笑倩兮，慢悠悠的道：“成功了，不过是你们能过的自由些，失败了，我也不过是去陪我家小灵灵而已，对我来说都没什么关系。

你这个所谓的‘先知’，也不过就是‘它’的喉舌罢了，‘它’想要一个精彩的故事？我偏偏不要，我要毁了这些，毁掉所有‘它’想要的东西。”

“这又能如何呢？最终带来毁灭的只能是我们自己……”小叶子，或者说，叶烁也加入了二人间的对话，她看了眼边上已经精疲力竭的王屈，叹了口气，“我们会怎样，不过是‘它’一念之间的事情罢了，我们必须要……”

“必须要什么？超脱？”陆茗香看着叶烁，脸上带着讥嘲的笑容，讽刺道：“你知道吗？叶烁，你连李相都不如，如果说，他这个‘先知’是‘它’的喉舌的话，那么你不过只是一个傀儡罢了，甚至于连‘它’的傀儡都不是，你只是我的傀儡罢了。

从你最开始的‘故事’开始，你所经历的一切就都在我的操控之下，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什么“必须”？”

接着，陆茗香不等叶烁反驳，便接着说道：“所谓的超脱，又是谁灌输给你的概念呢？是我？不，是‘它’，既然是‘它’想让你超脱，那么，怎么可能会是真正的超脱？

‘它’告诉李相和你的是什么？超越这个世界？或者联系高维之类的东西？又或者是，成为无所不知，不所不能，无所不在的所谓‘终极’？省省吧，不可能的，这些算什么超脱，不过是设定而已。我们最终都不过是戏子而已，演出一个个‘故事’给别人看的戏子……”

“闭嘴！”李相怒吼了一声，有些惊慌的朝着上方看了看当然，他能看到的就只有那一片模拟着天相的天顶，“你就这么想死么？”

“无所谓的吧？都到现在了，不是吗？叶烁的小宠物？”陆茗香对着angle抬了抬下巴，脸上带着魅惑人心的笑意。

“你要这么说……也没错吧。”angle小心翼翼的往叶烁身后挪了两步，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起来似乎很害怕这个名叫陆茗香的女人。

“这些‘故事’被搅的一团糟，‘它’大概已经被气得不行了吧？”陆茗香笑了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自由的气息……”

“‘它’想要精彩的‘故事’，我偏要将这些都变成一堆堆无聊的过程，你们知道，怎样才算是真正的超脱吗？”

“真正的超脱，就是……自由！明白吗？一个连自由都谈不上的世界，又谈什么超脱？”

“只有将这里的一切都掏碎，搅烂，无药可救，让‘它’失望，自责，最终放弃，未有如此，我们才能真正的活过来。”

“接下来……才是，我们真正开始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