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成见（1）

看着那么一大堆要求看那辆‘怪车’的评论，张莹也很是无奈；

要是知道当时的一时兴起，会让粉丝在评论区里造反，她肯定不干这事，至少不是这样子干的；

现在倒好，热度倒是有了，观众也关注上了那辆爬坡车，但是却已经擦肩而过了.....

她却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更不知道那辆车是从哪来的，想找都没办法找；

早知道，怎么也追上去问一问这辆车的来历了！张莹无比懊恼地想着。

“轻一点，轻一点，这些东西可是从桂省专门开车运过来的，可不便宜，听说要两三万一盆呢....”

一个声音响起，张莹好奇地朝声音的方向望去，她很好奇到底什么东西是一盆两三万的，而且还弄到篝火晚会的现场.....

然后，她傻眼了，一脸的不可思议：

那边有四五个人在小心翼翼地抬着一盆树，类似于过年时卖的整盆金桔，但是张莹很清楚，那就是沙塘桔.....

市场上零售价两三块钱一斤，哪怕是减产的年份，也不会超过五块钱一斤的那种！

连盆带树把这种便宜的水果专门从外省运过来，简直就是画蛇添足，光光运费怕也要好几千块钱；

哪怕只是拿这笔运费在云省采购本地水果，也够几百人吃上几天了，毕竟云省地处亚热带，也是水果大省，本地的水果品种并不比桂省的少多少。

张莹很无法理解这种行为，同时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公司有这样奢侈的手笔；

天还没黑，现场的布置还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穿着民族服装的服务员们在准备着篝火堆，观众座席；

当一条红色的横幅拉起来的时候，张莹的心中顿时一阵狂喜：

因为横幅上喷印的字是：一帆科技篝火晚会及年会庆典；

这简直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张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在丽江古城里穿行着的那群旅客，他们都穿着印有一帆科技logo的风衣；

更重要的是，张莹记得，那辆怪车后面就跟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他们几乎是寸步不离；

也就是说，很大的机会，张莹会在这个年会现场再次见到那辆怪车....

如果和对方领导同意的话，甚至可以直播，或者把他们的年会现场给录下来；

这种团体活动，如果只是单纯以游客组建的团队，其实玩得并不会太投入；

但是以企业员工为基础的团队，一般都会组织得比较好，游戏时也会更加投入，场面也更有看头；

为了与一帆科技公司的领导搭上话，张莹甚至丢下手头的工作，直接就百度了一下这家公司；

只有对这公司多一点了解，才能更好的沟通，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为了能了解到那个怪车更多的信息，然后得到拍摄年会现场的许可，张莹甚至打算，以自己在现场表演一两个节目作为交换条件，或者再在自己的号上发布一两个作品宣传他们公司的产品；

作为一个搞直播又录视频的网红，张莹别的不说，一些比如唱歌，跳舞之类的才艺还是有的，而且也会调动气氛，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直播的粉丝了；

广告，是网红收入的一个很重要的组成部分，张莹的带货能力也还是比较强的；

由于粉丝已经过百万，接一个简单的试吃或者试用类视频，收费都是五万起步；

所以，张莹对此信心满满；

然而，查过资料之后，她的信心顿时消失了一半：

网红带货，也是要分类别的，像服装，化妆品，水果甚至小玩具，小工具之类的产品，那就很好带，粉丝不差那百把几十块钱，试买一个算是支持主播也没什么损失；

但是像那些手机，大家电之类的产品，不要说网红，就是大明星来了也不好使；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网络信息的发展，人们的消费观已经慢慢转变成理性；

上千甚至几千块钱的东西，大家都会对比一下品牌，性能，参数，口碑等等因素，而不会看到一两个广告就购买；

脑残粉毕竟不会太多，而且这类粉的年龄段偏低，也就意味着消费能力其实还有点点低；

而这一帆科技是个什么样的公司？

一个民营科技企业，而且还有军工背景，它们的产品动不动就是上千块的.....

便宜的也有，一款什么恒温安全帽，才四百块钱不到；

可是张莹哪怕是用膝盖都能想得出来，自己的粉丝里根本就没有多少人需要安全帽！

张莹还有一点想不明白，这个一帆科技即然涉及到了军工，肯定会有些保密的措施，为什么网上还能这么轻易就搜出他们与军工有关的资料？

这个事情有点不可理喻，因为华国对军工的保密工作是做得很到位的，不让知道的就决不会泄露半点，即然曝光了，那肯定就是连项目什么的一起曝光，以增加国民信心；

断然没有这样的，即又堂而皇之地宣传一帆科技是民营军工企业，却又查不到他们到底从事哪方面军工的研究或者生产....

这显然是有意为之的，但是目的是什么呢？

抛出一个幌子来吸引敌特？敌特也没那么傻；

或者干脆就绝了这家公司与外企合作的路？

毕竟挂上了一个军工企业的牌子，要想与北约成员工的企业开展合作，几乎是不可能了....

张莹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过她也不纠结，她只是一个网红，只是想利益最大化，现在刚好遇到一个好机会，找办法利用而已；

这个时候，两辆大巴车缓缓地停靠在了现场外的路边，导游身上的扩音喇叭声音响起：

“现在大家已经到达了年会的现场，那么我们今天晚上将会在这里举行一场别开生面的篝火晚会，导游呢就不参与你们公司的年会了，因为要回家带孩子，而且，看你们抽奖拿钱，我也会眼红....”

“晚会结束后，大家听从公司的领队上车，回了酒店之后，如果想去看丽江的夜景，那么大家最好结伴过去，酒吧的消费不便宜，大家要想去玩，看着明码标价的才进去；”

“男同事们注意了，这里没那么多艳遇啊，相信一见钟情的先去照照镜子，然后好好想一想，你们的同事朋友相处这么久的都没有钟情，凭什么来这里见到个女孩子一下就爱上你了，一见钟情这种事就是比较原始的，只看颜值，要是真遇到有缘份的，加个联系方式，回去慢慢聊，不急这一天两天。”

“想找剌激的我也教你们一个办法，微信搜一下附近的人，然后就是谈好价钱，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一拍两散啊，我就嗦到这里，接下来我就要先回家了，明天早上六点半，我和司机会到酒店来接大家，前往我们的下一站大理，最后预祝大家今天晚上能中个大奖！”

张莹张望了一下，没再见到那辆怪车，但是进入到晚会场地里的那一群人她还是很眼熟；

想一想，也释然，晚会现场就这么一点地方，即便是行动不便的人，扶着进来就好了，实在没必要开着那辆‘车’。

为了晚上的计划，她开始站了起来，向涌进来的人群走过去.....

对于这次旅行的安排，张一帆自己还是觉得很满意的；

早上和下午安排的行程都很合理，大家玩得都很悠闲，而且没有那种被导游赶着鸭子走的感觉；

中午饭吃得也很不错，至少伙食不会比在公司的食堂里差，吃好那谈不上，但是至少大家都能吃个饱，有菜有肉，还算丰盛；

特别是在那家餐厅里还有别的旅行团，还是有着非常明显的差距，优越感十足！

而这顿晚宴，也是整个行程中档次最高的晚宴，吃的是烤全羊，还有土鸡作汤底的火锅，更有一些特色的菜....

总之一句话，不怕员工吃不饱，就怕他们吃不下！

唯一可以说有点遗憾的地方，也就是公司组建的时间太短，年会组办得太匆忙，没有来得及准备员工表演的节目；

但是，hr那边有了很好的解决方案，也就是用篝火晚会的方式，搞出公司活动的气氛；

大不了，大家一起去围着火堆手拉手跳舞得了，跳一会还能消耗点体力继续吃，虽然有点low，但是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一些；

进入晚会的场地，张一帆扫视了一下，嗯，一切都准备得挺好，然后，他准备去找自己的位置；

本来hr是打算让公司的管理层坐到一起，员工和员工坐到一起；

倒不是什么歧视或者巴结上司，而是很多员工对领导都有种畏惧感，如果这么一桌人里面坐下了一个领导，那可能大家都不敢放开来吃，放开来玩....

不过，张一帆直接就否定了这个安排，平时就已经够高高在上了，这明显是要硬生生给搞出阶层来；

他想了个办法，就是换部门来排位置；

也就是说，凌志是主要管珠市那边，还有财务供应链这一块的，把他放到实习生这一桌；

这些实习生都是张一帆和王北北自己带出来的，平时也不怎么接触凌志，而且也不直接受到他的管理；

虽然威压会有一些，但是至少不会那么直接；

而王北北，一直在泉城的，把他放到珠市那个新团队的桌上，他连人都没认识一个，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至于自己，张一帆也不想例外，安排到了财务和法务的那几个人一桌，唯一就是把李冰祖孙俩安排到跟自己一起；

反正这些人平时都是凌志在管，自己也从不插手，他们之中甚至没有人知道自己才是公司真正的老大....

一个研发部的总监，财务和法务的人需要理他吗？完全不需要！

甚至可以说，他们其实不用惧怕公司的任何人，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这是张一帆想要的。

李奶奶那边不用自己担心了，有着李冰和王北北的表嫂在那里照顾着，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所以，张一帆很舒适....

不过，很快他发现了有个不和谐的因素。

之前hr也反馈了，这店家商量着有个网红要在这里拍一些吃饭的视频，只占用场地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而且保证不影响到晚会；

因为一帆科技一开始是要包场的，所以征求一下这边的意见，并提出了补偿的条件，态度很好；

张一帆直接拍板同意了，他不差这点补偿，但是看在这态度上，还是决得没必要为难人家；

毕竟他们是开门做生意的，只要不影响到自己这年会，也完全没必要吹毛求疵；

大家都要生活，互相理解就好！

但是这个人走进了会场，那就完全不一样了，这直接就违反了之前的约定，张一帆心里顿时就有点排斥，甚至有点想赶人离开。

“帅哥你好，我叫张莹，”那女孩走到张一帆面前，然后很是大方地说道。

“你好，张一帆，”张一帆打量了她两眼，吐出了几个字。

“原来是本家啊，不好意思打扰了，有幸下午在丽江古城见过你，所以过来打个招呼，”张莹说道。

“招呼打完了，然后呢？”张一帆道；

看着眼前这女孩还有点漂亮，不忍心直接赶人，但是态度也好不到哪去。

直男，而且是钢铁型的！张莹心中吐糟，随后却是摆出个笑脸：“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个网红，我在抖音有一百五十多万粉丝，在快手也已经超过一百万...”

“这又关我什么事？”张一帆问道；

他是真的有点愣，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好像走在路上，突然冒出个人来，说自己是某某县的县长，或者说自己是什么大企业的老总，甚至可以是说自己是个科学家；

可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华国数学家，物理学家，化学家，这什么家那什么家那么多，非要所有人认识？

何况，这种什么网红，对国家发展根本没什么作用，在自己面前算个球啊？

你在你的领域玩得高兴就好，我还非得管你有多红?我又不是小纲，没事还非得找个青铜来虐自己！

“张先生，其实这么说吧，我就是想见一下你们领导，我发现你们的那辆可以爬台阶的车很有市场....”张莹用很是诚恳的语气说道；

其实，在她心里，早已经想把面前这个年轻人给怼个几遍；

这态度，这表情，还有这语气，完全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而且，表现出来的就是妥妥的藐视。

张莹很想跳过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年轻人，去找他们的老板；

“我们领导？那个就是，”张一帆随手指了一下王北北。

张莹本来以为这是戏弄，但是，她也观察过了；

她发现，这场地里面有些具有老板特征的人，似乎却又没有表现出领导的气势....

很多事情，从细节上面是可以观察出东西的，比如，那个他原本以为是老板的中年人，他给一个小青年移了一下椅子；

这个小细节也许看在别人眼中可能不代表什么，但是，对于张莹来说这个却很非同小可；

真正的老板，一般都不会给手下搬椅子，即便是地方太窄之类的，也只会站起来，或者挪一下位置，除非这个人很受重视；

更重要的是，那个中年人移了椅子，那个小青年还真敢大大咧咧地坐了下去...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或者行为；

那这里面肯定就有问题了，至少这个公司里，小青年的地位绝对是比那个中年人要高的；

而这，放到一个成立不到一年的公司里，那就有点不可思议了，股东或者元老的孩子，也不可能有这个待遇，因为这只是一个刚成立不久，还没有稳固的公司；

“那谢谢张先生了，祝你今晚能中上大奖，”张莹说道，然后转身往王北北的位置走去。

张一帆好一顿无语，总觉得这女孩有点怪怪的，偏偏又不好对她限制什么，她说话做事都很得体，太粗暴了未免显得自己不近人情；

而她说的那个自行沙发，张一帆也是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这玩意在民间，可能还是有些市场，却也不会太大。

就自己那个造价，要保证公司的利润率，那成品要销售出去就是要上十万一台的价格；

华国一台国产车，如果不是城市越野型的，很多都不会超过十万块钱；

十万块钱买辆车，还是给将木就木的人买个轮椅，想必大家都会有所取舍；

久病床前无孝子，这个事情，不止是花钱的问题，长期去照顾一个人也是一个麻烦事，身心疲累！

张一帆觉得，这个自行沙发也许会获得一些高端的用户，但是毕竟数量不会太多，到时候腾出个生产线来生产一两批就好了！

多的他也不敢想，不太可能的事情，你让一个月收入不到四千块钱的人买个十万块的轮椅，这不是开玩笑吗？

“我们公司设计的这款轮椅，其实，它不应该叫做轮椅，因为你也看到，它连个轮子都没有！”

“我们的设计，就是要方便所有不便于出行的人士，让他们重新获得自由，不用拐杖，不用轮椅这些东西；”

“为饱受困扰的人们解决当前的困难，永远是我们最高的愿景，所以我们一直为此努力....”王北北在那里大义凛然地对着张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