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向难而行

闲言杂事暂且不表，云星火和这位叫宋漩的寰宸族少年的聊天很快就转到了那件大事上灭世。

只稍微对了一下信息，云星火就能肯定，袭击太阳系的那个东西，和给寰宸星带来毁灭的绝对是一模一样的同一个东西。但是这就回到了之前的那个问题，这个末日星的轨迹根本不符合常理。

云星火在涂满奶油的吐司面包片上用切面包的刀点了一个点，说：“这里是地球。”接着又在它的右上方，点了另一个点，说：“这里是我们第一次观测到灭世星的时候，它吞噬掉的那颗恒星。”最后，在地球左上方很远的地方，点了另外一个点，“这里是我们现在的位置，也就是寰宸星。”然后把前两个点用一条线串联在一起，说：“这是那颗该死的天体的运行轨迹，那么它怎么可能先经过寰宸星？”

宋漩倒是没有说话，而是用手指在寰宸星旁边的位置点了第四个点，然后将寰宸星和这个点连接，一直延伸向地球的方向，但这条线到了面包的边缘，也没有和那条线发生相交。

一边舔着手上的奶油，宋漩一边说：“这是寰宸族第一次发现灭世星的位置，寰宸族没有人类那样的科技，故而也没有观测工具，几乎是大难临头才有所察觉，所以这个点非常近。所以我们也能得到当时它的运行轨迹，也就是说，很可能在那个地方。”宋漩指了指那个存在于面包片之外的点，“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灭世星转向，就有了第二条轨迹。”

“这可是相当遥远的地方啊。”

“而且一路上的恒星都被灭世星扫荡过了，不可能有人类的新家园，甚至不适合补充飞船的能量，根本就是应该避开的方向，除非你真的那么想知道在那里发生了什么。”

“你说的对，这并不重要。寰宸星上应该还有很多你之前在的那种建筑吧，我们把里面所有人都带上，就立刻，去寻找新家园吧。”

“不必了，还会有其他梦回者回到寰宸星，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宇宙航行实在是太危险了，不能将所有人集中在一起，越分散，得以延续的可能性越大。人类的火种计划造了几万艘飞船，而不是造几艘巨型飞船将所有人一起带走，应该也是这样的考虑吧。”

“可是就我们几个，就算找到了适合生存的新星球，我们也没法建造新的文明啊。”

“所以我们现在的目标，应该是寻找同伴，无论是寰宸族还是地球人类，都可以。”

其实寻找其他火种船正是云星火之前的目标，既然如此，这也就继续是接下来的行动目的了。

“可是要怎么去寻找他们呢？这宇宙这么大，就算是使用精神力扫描装置，根本也是杯水车薪。”回到主控室，面对着巨大的星图，云星火又开始犯难了。

“本来这就是大海捞针，靠的就是运气，那不如随便定个位置，一路向前开，想那么多其实作用都不大。”

云星火思考了很久，在星图上指了一个方向，令宋漩惊讶的是，这个方向正是之前他们推测灭世星毁灭寰宸族后所走的路线。

“你是故意要选这边吗？”

“对，既然都是碰运气，除了回地球的航线，走哪里其实都一样。既然我们已经知道这条航线不能走，那么在这条路上如果遇到同伴，就等于救了一船人，比其他方向更有价值。而且这种危险的工作，也没有其他人比现在的无涯号更合适了吧？”

“你确定不是想要去看看尽头处到底有什么吗？”

“……”

“虽然大部分人会觉得，宇宙太过危险，在这里好奇心绝对不是好事，但我觉得，想要看到出乎意料的东西，才是人类最大的乐趣。只要这条路我们没有遇到能源危机，我不反对。”宋漩这么说着，还在星图上标出了寰宸族第一次发现灭世星的具体位置。

“不得不说，你的举止谈吐真的和你的外表不搭啊，你的样子如果是在人类中，应该只有六七岁的样子，根本就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你说的没错，如果是这个身体的话，确实只有七岁。但是我究竟活了多久，我自己也记不清了。”

云星火完全没有搞懂宋漩这话的意思。

“这是个有点复杂的故事，我之前给你传递的信息里，你应该已经知道寰宸族的能力了吧？”

“哦哦！你说那个！简直就是魔法，直接操控能量啊！你也会吗？”

“我不会，而且那也不是什么魔法，只是寰宸族最基本的能力而已，我从你身上也获取了一些记忆，人类通过制造机械以及其他装置来产生和利用能量，在寰宸族看来同样不可思议，可能也会被当成魔法吧。不过很可惜，我并不会。”

“那真可惜，我还以为我要真是寰宸族的人，可以向你学习一下呢。”

“不用学习，这是寰宸族刻在基因里的本能，只要是寰宸族就可以掌握，只是能不能用好取决于天赋和勤奋的程度。除非你像我一样，拥有其他不一样的能力，也就是异能者，一般也叫能力者。”

“看来我找到验证我血统的办法了！诶，那你的能力是不是比控制能量还要神奇啊？”

“哼，让你失望了，是更无聊。我困了，飞船上的资料室就借给我当暂时的住处吧，如果没有什么事不要来打扰我，如果听到里面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也不要过来，不会有事的，只是我的睡相有些吓人而已。至于怎么激活寰宸族的本能，我会写下来给你。”宋漩从云星火的怀里跳了出来，整理了一下过于宽大的袍子，离开了主控室。

被宋漩这么一说，云星火也感觉有些困了，设定好了飞行路线，也准备回冬眠舱里休息一下。但在他准备离开主控室的时候，曼杰特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关于您之前让我调查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

“怎么样？”

“并没有找到直接证据证明您并非您父母亲生，有完整的出生证明，但我找到了令尊和令堂早年的医疗记录，其中令堂所患的疾病有可能导致无法生育的后遗症。表面上唯一的疑点是您的出生证明登记时间是出生近一年之后。如果您并非亲生这一点作为确定的条件反推，以令尊的权势，似乎……”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继续说了。航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记得随时探测附近是否有火种船……或者其他类人型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