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在哪跌倒就在哪爬起来

广场上非常热闹，即使是夜幕已经降临，这里也聚集了不少人，其中有游客、也有一些音乐的爱好者。

有人的地方就就有江湖，大家都是出来街头表演的，那么人气这东西是每个乐队都必须要争夺的。

一个广场仿佛就是一个小小的擂台一般，东一片西一块，几个乐队之间相互比拼，围观人数的多少就是他们决定胜负的分数。

街头表演最需要现场调动能力，就像是直播一样，两三秒内不能抓住路人的兴趣，那么久不可能留下潜在的观众，这就非常考验一个人的表演能力，当然还有表演的类型。

那种嘶吼的摇滚乐很容易能够激起人们的情绪，在这样的开敞空间之下嘶吼的音乐还能够用音量弥补一下自己唱功上的缺陷，可以说，这是老美这边街头表演最流行的一种乐队表演。

二十世纪乐坛几乎是乐队的天下，各种重金属摇滚乐还不像后世，依然是主流中的主流，衍生出来的乐队文化、骨肉皮等等也算是臭名昭著了。

二十世纪末期，乐队已经有些凋零，但在街头表演这依然是最受欢迎的表演方式之一。

广场上的一角，一个造型有些奇异的乐队穿着皮衣皮裤疯狂的嘶吼着，手上的器乐几乎不是在演奏了，而是在用力的敲打，即使是吉他和贝斯也是如此。

疯狂的行为很快感染了周围的观众，围观的人们发出了阵阵的欢呼声。

街头表演，并不要求太高的技巧，能够调动情绪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与之相对的就是老美另外一座大山乡村音乐。

相比乐队表演，乡村音乐的要求就低多了，不需要打鼓、贝斯，一个人，一把吉他，一个收钱的吉他箱就够了，哦，对了，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还可以有条狗……

广场的另外一角个角落，一大群人围观着几个拿着吉他唱着乡村音乐的人，安静而清澈的感觉让他们忍不住闭上眼睛安静地享受。

一曲结束，乡村音乐人很容易就能收获一大片鼓掌和欢呼声，还有他们箱子里多出了的那些银币和小额纸钞。

作为一个人的表演者，这样一场演奏下来不说磨练什么技巧，光光收到的钱就能让他们养活自己了。

除了这样的几类人，还有一些乐器表演和杂耍的，整个广场看上去有些杂乱，但是却在明里暗里分成了好几个块，每一块的内容都不一样，每一块的观赏人群也不同。

乡村音乐那大多是白人，而是中老年居多；摇滚乐周围围着一群非主流打扮的年轻人，他们也是最吵闹的；小丑和杂耍魔术前面有不少背着包的游客，小偷和扒手们也是这块区域的常客……

在这样的广场上，有一个乐队显得特别显眼。

架子鼓，吉他，贝斯，乐队该有的东西他们都有，但是他们面前几乎没围着几个人，或者说……现在根本就没有一个人。

但他们依然在卖力唱着，每一个路过的人都会被主唱独特的嗓音给吸引，但当他们看清了长相之后，很快就嫌弃地走开了，甚至有几个人认出了他们之后，还会不屑地啐一声：“哼！垃圾洛杉矶佬怎么敢在纽约表演！”

地狱歧视在每个地方都会有，老美这边也不例外，纽约人看不起洛杉矶人行动缓慢，洛杉矶人觉得纽约人不会享受生活；纽约的私立大学好到起飞，什么哥伦比亚大学和康奈尔大学简直原地起飞，而洛杉矶却是公立大学大名鼎鼎。

这是一种很难形容的关系，可以说，两个城市之间是完全相反的，也无怪乎内战之后美国队长要跑去洛杉矶了，这勉强算是老美的一个内涵梗吧。

面前的这个乐队是一支来自洛杉矶的乐队，原本即使如此，他们也不应该都现在这么凄惨的情况，但主场独特的嗓音在这个年代并不是那么符合大众审美，至少在街头表演的时候没有什么吸引力。

或许在别的地方，他们多少还能吸引一些观众，但是在这个广场之上，人们很容易就被其他人给吸引过去了。

一曲唱完，乐队前面空空如也，不算高的主唱也不气馁，回头和自己的伙伴们一个个相继击掌，就像是完成了一场一场成功的表演一般。

一旁一个同样人气不算高的乐队看到他们这样子，有些忍不住了：“嘿！垃圾！滚出东海岸，你们不属于这里！”

小个子的主唱是一个暴脾气，听到对方挑衅的话语顿时撸起袖子想要上去干一架，但对方反应更快，一群人直接围了上来，顿时场面上演变成了数个乐队围攻一个乐队的情况。

周围的人群们有些不明所以，那些游客们看到这紧张的局面赶忙离开了，在这个没有社交软件的年代，不会有人作死想要拍摄一下上传网络。

要知道摇滚乐队在这个年代可是一些不太好名字的总称代名词，负面的消息一个接一个，人们早就将摇滚乐队和活力团体挂上了等号。

看看那些观众们吧，一个个奇形怪状的样子，身上脾气外加钉子，很容易给人一种不太好的印象，再加上老美这里的枪支泛滥和黑帮们，普通人很快就自觉地离开了这片广场。

“现在，你想要动手吗？西海岸的垃圾，对了，你们这个乐队叫什么名字来着？‘卡拉之花’？我看，是娘娘腔之花吧！”

嘲讽的声音引来了众人的一阵哄笑声，小个子主唱脸上已经泛起了一根根青筋，但他依然握着拳头克制着自己。

“亚当？我们……”

乐队的主唱亚当低下脑袋，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我们走！”

众人的注视和起哄之下，来自洛杉矶的乐队开始说收拾自己的东西，沉默成了他们的主旋律。

一个打扮怪异的家伙轻声道：“老大，要不要……”

“哼，算了，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就想来玩乐队，听说还出过唱片，唱的不知道是什么娘娘腔东西，难怪没有人喜欢他们的歌！”

正在整理东西的亚当听到了他们肆无忌惮的讨论声，忍不住顿了顿手上的动作，过了几秒这才继续收拾。

在众人哄笑和怒骂中，几个人离开了广场。

“亚当，我们要回洛杉矶吗？下次再也不接纽约的商演了！”

小个子主唱眼神闪烁了几下，回头看了看那个广场，他咬了咬牙道：“不，我们在哪跌倒的就在哪爬起来，走，我们找个地方，我们继续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