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试吃

终于捱到放学，白文林连书包都没拿直接跑出教室下到车棚里。

骑上电动车，白文林头也不回，连钟楚曦都忘了等直接骑回了家。

等到他坐到自家的书桌旁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要等钟楚曦。

“完了……”

一声哀嚎。

不过比起被钟楚曦教训，他现在有更加需要解决的事情，就是他吞下了金属片这件事。

上网查了查异食癖的资料，异食癖又名嗜异症，是由于代谢机能紊乱、味觉异常和饮食管理不当等引起的多种疾病综合征，患者持续性地吞咬一些非营养的物质，如泥土、纸片、污物等。

异食癖主要由心理因素引起，体内缺乏锌、铁等微量元素也是主要致病原因。

思考自己的症状，其实跟异食癖差别很大，首先白文林并没有强烈的吞吃铁片的冲动，再者说像他这样一日三餐餐餐不落不挑食的乖宝宝应该也不存在缺锌缺铁的问题。

而最大的区别其实在于白文林能够咬断钢尺这件事。钢尺，最少两毫米后的钢尺！见过嚼玻璃当冰糖的，但绝对没有见过咬钢尺当威化饼的。

心中纠结着，白文林最终下定了决心，从口袋中掏出了白天被他咬下一小截的钢尺。

吃的铁中铁，方知我是人。

心中打气，白文林将钢尺送入嘴中，轻轻咬下。

牙齿遇到钢尺就像餐刀遇到豆腐，轻轻用力，一大块钢尺就被其咬下。

还没等白文林仔细回味一下铁片的味道，咬下的铁片又突然消失不见。

不会错的，我根本就没有咽，它就消失了。

百分百确定了自己吃铁片的全部过程，白文林陷入了沉思。

难道我的嘴巴是次元空间，可以吞噬万物？不，是铁。

得到这个猜想，白文林突然有种冲动，并迅速将这种冲动化为了行动。

不一会儿，家里不用的铁锅，多年吃土的哑铃，铁锤、铁钳、螺丝刀等铁制品都被他一一搜刮到自己的书桌上。

那么，开吃！

摩擦手掌，白文林抓起杠铃就一口咬在配重片上。

“嗯……感觉像是在吃老婆饼，虽然没啥味道。”

不一会儿，一个10公斤的哑铃下肚，白文林却丝毫感觉都没有。

再来点。

看着余下的铁制品，白文林再一次甩开了腮帮子。

10分钟后，桌上的铁已经被清空，约莫着已经吃了接近50公斤的铁，白文林忽感胃部传来一阵热感，暖暖的就像将肚皮靠近电暖风一样。

还不够。

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明悟，白文林转头看向了自家阳台上的老式铁纱窗。

不，不行，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摇摇头。

铁，哪里有铁呢……废品站？工地？还是工厂？

思索着，白文林突然想到一个绝佳的地方，不过看看天色还太早，不好下手。

于是白文林索性拿出画纸，他还欠着钟楚曦一幅钟灵同人图。再加上今天放了钟楚曦鸽子，他需要拿出百分之两百的功力来完成这幅作品，以求最大限度的宽容处理。

……

晚23:00，欣荣小区。

一个带着兜帽的黑影偷偷摸摸的从单元楼里跑到小区中间的小广场处。

扯下印着“危险，禁止使用”的红飘带，白文林看着小区荒废了一年多的健身器材露出了森百的牙齿。

像松鼠一样，白文林一口气将一台单人漫步机吃的干净，同时胃部的灼热也达到了极点。

突如其来的一股恶心感，白文林忍不住张开嘴，一颗蓝色的珠子从嘴中吐了出来。

眼疾手快，白文林一把接住吐出的珠子，同时胃部的灼热感也消失不见。

愣愣的看着弹珠大小的蓝色珠子，白文林陷入了沉思。

那100公斤铁被我消化了，然后拉出一个珠子？

拿着珠子仔细端详，表面光滑，在月光下反射着金属的光泽，同时表面上一个微小的“泽”字映入了白文林的眼帘。

“泽？”

心中默念这个字。

想不明白，白文林干脆将珠子塞入口袋中，同时走向下一部扭腰器。

虽然珠子是什么，有什么作用他都不清楚，但绝对不是凡物。再一步想到杀死幻想生物的梦，白文林感到一个颠覆常识的超凡世界正在他的眼前缓缓揭开序幕，而进入这个世界的门票，就是他吃铁后制造的珠子。

打定主意，白文林再一次对剩下的健身器材下了毒口。

晚零点，他终于回到家。

将吃干抹净后制造的3颗刻有“泽”的蓝色珠子放在桌子上，白文林好奇的拿起一颗凑近鼻子。

淡淡的，是金桔的清香。

蓦的，嘴中分泌出大量唾液，大脑中枢传来强烈的吞咽指令。

遵从本心，白文林一闭眼，就将“泽”珠子扔进嘴中。

难得的，珠子落入嘴中，竟然没像铁一样直接消失，反而像真正的水果硬糖一样，持续散发着它的香甜。

舌头搅拌着珠子，吞咽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牙齿一咬，珠子瞬间被嚼碎，化作一股清流直泻而下，同时一股满足感从身体深处涌来。

爽……

忍不住发出呻吟，白文林伸开双臂挤开椅子站起。

他感到一股热流不断地冲刷着他的身体，身体内50兆的细胞像吸饱了足够的营养齐齐发出满足感。他的身体充满活力，他的大脑无比兴奋，他的心情同样愉悦的仿佛坠入仙境。

这股力量，是体力，是恢复力，是澎湃的生命力。

心中升起明悟，白文林伸出自己的双手，肉眼可见，十指的指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不一会儿已有1厘米的长度。

这样下去，我岂不可以拿个最长指甲的吉尼斯世界纪录。

心中感叹，白文林却不敢让指甲继续疯长下去，他心中一动，指甲骤然停止生长。

发觉这股力量是可以操纵的，白文林忍不住做起了另一番尝试。他操起刚长好的尖锐指尖，一爪子就挠在自己的手臂上。

手臂的皮肤韧性略有增强，但依然属于人的范畴，指甲抓在手臂上，霍然挠出五道血淋淋的伤口。

疼。

咬咬牙，白文林控制着神秘的力量集中在伤口的位置，一阵白烟升腾而起。

白烟散去，血淋淋的伤口已消失，手臂的肌肤像从来没受过伤一样，只是颜色上稍淡，与旁边的肌肤略有差别。

卧槽，这恢复力，我感觉自己可以去卖肉了。

再次发出感叹。

又接连做了几次尝试，包括扩大伤口，增长自己别的毛发和角质层，引导这股力量到别的生物上。

五分钟，神秘力量突然消失，白文林也收集到了足够的情报。

扩大伤口，10厘米长2厘米深的刀伤都可以恢复，只是时间上会长一点。头发和别的毛发包括脚指甲都可以控制生长。力量却不能引导到别的生物身上，似乎只能对自己起作用。

另外在这五分钟的充能时间里，白文林还体会到另一个隐藏属性，就是彭拜的体力。无论做什么他都不会感到疲惫，精力也是max，连做100个俯卧撑更是愉快的很。这种感觉，简直就是传说中的5分真男人，比什么龙虎丹都要吊！

不短不长的体验时间结束，白文林强压下吞吃另一颗“泽”珠的冲动。制造“泽”珠的原料是铁或者说金属，在找到新的金属之前，他不打算轻易用掉剩下的两颗珠子。

心满意足的洗漱睡觉，白文林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他的双脚已经迈入了一个崭新的世界。

第二天，上午第四节课是体育课。托素质教育的福，哪怕是高三下半学期，白文林他们都可以享受到一周一节的体育课。

上课点完名，围着操场小跑一圈，体育老师便宣布解散。

这节课27班与28班都是体育课，两个班的学生加起来，操场上一下子变得相当热闹。

学霸之流或者一心向学的同学根本就看不上这难得的休息时间，径直冲回教室就刷起题来。

只有像白文林这种学渣还有其他热爱运动的男女生才会留在操场疯一般的玩耍。

难得的赵莜亭竟然没有回教室做题，同时钟楚曦也留了下来。

不过钟楚曦不属于这两种的任何一种，她只是有账要跟白文林算一番，才留在了操场上。

“白文林，你很大胆嘛。”

躲了一个上午，终于在体育课上被钟楚曦抓到了，白文林只得无奈的迎上前去。

“曦曦姐，饶了我吧，我是家里有事忘记了，不是有意的。”

叫起只有在求饶时才会用的惯用称呼，白文林一脸的无辜与讨好。

“哼。”

冷哼一声，钟楚曦尽管面色依然发冷，却在白文林的亲切称谓下有所转暖。

眼看事态有所缓和，白文林连忙拿出精心准备好的同人画凑上前去。

“曦曦姐，你看，这是我昨晚画好的钟灵同人画。深感放您鸽子不对，所以熬了大半夜用尽12分功力才画好，特来献上此宝，以表歉意。”

“奥~”

看了看白文林容光焕发不像是熬过夜的脸色，钟楚曦默默接过了同人画。

画作展开，身穿战装的钟灵便出现在眼前，尤其在阳光下，黄金材质的盔甲闪耀着夺目的光辉。

“太美了！”

忍不住赞叹，同时心中对白文林的一丝不满也彻底烟消云散。

“画的好，赏！”

一拍白文林的肩膀，钟楚曦变魔术似的从背后拿出一个苹果，直接塞到白文林的手上。

“谢主隆恩。”

连忙接过苹果，白文林的脸上露出一丝满足。有些时候，自己的作品能够得到别人的赞赏，其实就是最大的幸福，更何况赞赏的人还是钟楚曦这般的美人。

两个人互相恭维，打打闹闹，操场上两双眼睛却望了过来。

其中一道属于赵莜亭，另一道属于28班的体育委员，张恒。

红着眼看着他们班的班花钟楚曦跟27班的死扑街白文林聊得起劲，张恒的肺都要炸了，他的嫉火像疯草一样迅速长高，逐渐吞噬了他的理智。

脚下一顿，队友传过来的足球并没有传出，反而调整位置，右脚向后抬起，同时运动裤下的右腿小腿上，一道长约20厘米的血红裂痕发出刺目的红光。

“砰！”

平地一声炸响，足球受力的部位直接凹进去一大半，巨力推着脚下的足球像出膛的炮弹一样直冲白文林的位置飞去。

然而力道虽大却有失准确，足球飞过一半落点已变成钟楚曦的位置。

正跟钟楚曦聊得正嗨，白文林眼角的余光突然扫过飞射而来的足球，后背的寒毛瞬间立起。

这速度，这力量，是谋杀吗！

脑中瞬间闪过众多念头，白文林却来不及多想，他一掏口袋，一颗“泽珠已被他抓在手中并迅速填入嘴中。

牙齿一咬，澎湃的体力已充满全身。

绷紧身上的肌肉，白文林错步前移，举起手臂挡在胸前。

呼啸的破风声入耳，额前的刘海都被暴乱的气流吹的像两边分开。

就在白文林做好准备迎接足球撞击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闪现至足球的旁侧，并伸出一只手臂推向飞射的足球。

是赵莜亭！

瞬间认出身影的身份，白文林面色一惊。不过赵莜亭尽管很快，却也有些来不及，手臂堪堪擦过足球的尾巴，落在了空处。

还是得靠自己。

无暇去思考赵莜亭是怎么瞬间从20米外的地方跑到这里的，白文林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自己获得的神秘力量上。

“轰！砰！”

足球撞击手臂的皮肉，发出闷雷般的巨响，同时缝织的皮革再也无法忍受两次恐怖的撞击，炸裂开来，又引起一声炸响。

被巨力推着向后倒去，白文林恐怕砸在钟楚曦身上便竭力拧转脚踝，将推力转化为旋转力，终于堪堪擦过钟楚曦的手臂重重滚落在地上。

不过尽管已足够小心，钟楚曦还是被他的身体带倒，摔倒在地上。

从张恒踢球到白文林倒地，这一切几乎发生在2秒的时间内，操场上的学生还沉浸在那最开始的巨响中。

“卧槽，疼死我了。”

感受着手臂的伤势，臂骨开裂，撞击部位的皮肉开绽充血变为了深紫色，连忙集中神秘力量去修复严重的伤势。

突然意识到自己倒地的过程中带倒了身后的钟楚曦，白文林顾不得查看已经冒起白烟的手臂，抬头向钟楚曦看去。

一道身影蓦的出现在自己和钟楚曦中间。

是赵莜亭。

认出身影是赵莜亭，白文林正要说自己没事，谁想赵莜亭竟然转身去查看倒地的钟楚曦的状况，嘴中还不住的喊着钟楚曦的名字。

卧槽，她俩什么时候认识的，貌似关系还不错。

心中瞬间失落又瞬间被好奇代替，白文林忍着手臂的疼痛慢慢站起。

“楚曦，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哪里疼？”

声音中带着慌乱，赵莜亭跪在地上，手足无措的查看着钟楚曦的身体。

“我的画，我的钟灵同人画……”

趴在地上，钟楚曦看着撕成两半的同人画，大眼睛里已满是泪花。

很显然，钟楚曦并没有受伤。

谁干的！

确认了钟楚曦的状况，一股怒火瞬间充满白文林的胸膛，他转身望向足球飞来的方向，与此同时，旁边的赵莜亭也转过身来，锐利的右眼露出一丝绿光，寻找起伤害钟楚曦的凶手。

而在操场上，几个踢足球的同学还愣愣的将目光放在踢出惊天一击的张恒身上，周围的同学也或多或少的将目光集中在张恒和白文林他们周围。

是张恒。

从众人的反应中得出结论，更不用说此时的张恒满脸惊恐，五官变形。

感受到白文林和赵莜亭的目光，他突然怪叫一声，然后拔腿向后跑去，一个愣神的功夫，他已经跳过两米高的栅栏围墙，跑出了学校。

身旁的赵莜亭似乎想追，身形刚动，白文林连忙拦住她。

“不要冲动，先照顾楚曦为主。”

低声一句。

听到楚曦的名字，赵莜亭瞬间冷静下来，并跪在地上继续安慰钟楚曦。

若有所思的看着消失在车流中的张恒背影，白文林闪过众多心思。

张恒，赵莜亭跟自己一样都是异变者。张恒的异能力貌似是力量，而赵莜亭的异能力貌似是速度。

回想着赵莜亭的诡异速度和张恒踢来的足球，白文林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

一边修复着手臂的伤口，白文林小跑几步捡起因为保护钟楚曦被他扔到地上的苹果。

在衣服上擦擦，一口咬下，白文林的表情突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