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一百二十一章 真的还是假的

精神力核心转动，周边两种颜色的精神力相互转动着，速度不算快，平稳而充实的流转，魔泉也一切正常，所有的一切都与平常没什么两样。

可是心跳和脉搏呢，直到现在墨夜依然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这是大变活死人吗？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有条不紊不急不促，没有一丝阻塞不顺，可偏偏就是没有心跳，自己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墨夜对此刻自己所面对的状况一片茫然。

而对面沙发上坐着的卡莉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那关爱的俯视眼神让人心生烦躁。

墨夜忽然有那么一丝理解板砖大爷为什么总是脾气暴躁，这样的眼神实在令人愉悦不来。

墨夜此刻的疑问并未表现在脸上，室内会客厅依然安静的仿佛被按下了静止键。

卡莉丝·杜晨微微低头注视着墨夜，眼睛一眨不眨，就像是在分析某项数据，而卡索尔则低垂着头假装自己不存在，持续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墨夜嘴角微微上扬，哭笑不得“把我带到这里只是为了大眼瞪小眼？”想不明白。

卡莉丝依然没有给与回应。

从来都是墨夜用这样的方式回应别人，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居然尝试了一次这样的待遇。

抓心挠肝却还要表现淡定，很气恼了。

时间感应模糊不准确使得墨夜产生了不确定感，对于这样的沉默安静状态到底过去的时间是几秒，十几秒，还是一分钟或者几十分钟没有丝毫准确概念，也许很长也许只是心理作用导致它被拉长了。

墨夜一度觉得时间过去了一整天那么长，到底是多少心里也没个底。

墨夜摩挲着戒纹克制住自己想要拿起流沙瓶看一看的念头。

巨大的沉默还在继续着，墨夜决定闭嘴冥想，不再打算继续成为打破沉默的那个人，先开口也不一定就能掌握到主动权。

面对卡莉丝关爱野生动物，充满了好奇探究，善意与防备纠缠的矛盾眼神，墨夜能做的便是移开视线，任由对方继续打量。

与此同时结合之前种种迹象，她心里隐隐冒出一个看似不可能却极度危险的猜想。

憋着一口气的墨夜安静的等待着小七给予回应，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

希望是自己多虑了，墨夜的祈祷算是成功了一半。

小七沉默的时间越长墨夜的内心也就越忐忑，那张脸上的表情反而越发的困顿起来，大有立刻就能睡着的趋势。

“主人”小七终于结束了冗长的沉默，语气却并不雀跃，相比日常略显沉郁。

这似乎不是一个好兆头。

小七软糯糯的声音卡在嘴边欲语还羞的样子让人有些着急。

卡莉丝和卡索尔都看不见小七和板砖的存在，墨夜侧着头垂下眼眸也不会让人起疑。

“说吧，我为什么会没有心跳。”

“主人，呃.....你........”

“我死了吗？”墨夜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你吃饭了吗这样的日常用语。

在见识到彼得斯城那些高级文明的科技与她不理解的能力之后她丝毫不怀疑人死了可以以另一种形式保持‘活着’的形态。

毕竟有墓园这个实例存在，宇宙那么大有无限种可能。

虽然担心，可是墨夜的心态还算淡定，并没有因为自己已经死了的这个可能而惊慌失措，她正思考着解决方案，如果她真的死了，那接下来该怎么办，现在是以怎样的形态存在？

墨夜认真的思考着要不要考虑转化成巫妖，人死之后没有肉体做血祭巫妖转化的成功可能性不会太高，成为巫妖之后可能会丧失人性，这些问题都需要考虑。

亡灵魔法的学习需要极高的天赋，而墨夜偏偏不是一个在亡灵魔法方面有超高天赋的人，成为巫妖之后自己追寻魔法真谛的步伐会不会受到影响，墨夜一不小心就想多了一些。

无论是作为人，还是转化成亡灵或其他什么，无论以哪一种生命形态存在墨夜都不介意，她必须把彼得斯城的谜题解开，她还没有弄清楚那道黑线的秘密，这悠关于整个星盟的安危，高级文明消失的原因所在。

她还有太多事需要做，即使是真的死了也不能停下来。

墨夜脑内排山倒海的思绪轰隆隆的碾压而过的时候，小七却一口否决，“当然没有，主人你还活着。”

“呃？”墨夜眯着眼皱眉，所以她刚才的一系列考虑都是想太多？

大喘气什么的真是太可怕了。

“主人，你相信我，肯定还活着。”小七再次重复肯定说道。

墨夜松了一口气之后随即升起疑问“那我的心跳为什么没有呢？”

小七盯着墨夜，叹了一口气，眼里闪过一连串的数据流，有些兴奋有些惊喜不可置信，还露出些担忧“主人，你现在不是实体。”

“嗯？”

“主人，你此刻的状态类似于登录星网，只是我们此刻所处的环境与星网有极大的区别，我也不清楚这算是什么，这不是星盟常规意义上的真实世界。”

“这是星网拟态，虚拟的数据？”

“可以这么说，可是不准确。”小七露出一丝疑虑，对于自己的想法并不确定“主人，这里的环境非常与众不同，我无法利用数据分析判断它的真伪。”

“我们不在彼得斯城？”墨夜不明白，“还是说彼得斯城本身就是你说的那种？”

“不，主人我们还在彼得斯城，只是这里的现实世界与网络界限很可能并不如星盟那样明确。”

就在小七尝试向墨夜解释它自己也并部完全明白的状况的时候卡莉丝·杜晨终于说话了。

“你在想什么？”

墨夜抬头看向对面的人，卡莉丝说话的时候脸上并没有笑容，坚毅的线条舒展，放松的向后仰靠，等待着墨夜的回答。

“我是不是还活着。”这个回答可以说是相当坦诚了，刚才还真是困扰了墨夜好一会儿。。

“当然还活着，活的好好的，一切生命体征都非常正常。”

墨夜摩挲着手指上的戒纹想到另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如果自己此刻已经脱离了身体，那么她的空间戒指呢，符文石板呢，在想到这儿的时候脸部表情终于出现了缝隙。

这时候不能使用空间戒指不要紧，可是符文石板手镯呢，如果无法使用甚至于被人恶意破坏取走，符文石板牵涉到自己能否顺利的离开，安全感顿失。

墨夜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在什么地方，会不会被人随意利用，一个接着一个新的担忧冒了出来。

“我的身体呢？”墨夜对小七问道。

“可能被放置在我们进入这里之前的某个地方。”

所谓的甩开追踪和监控不仅仅是场景不断转换的原因，墨夜仔细的回想了当时的每一幕。

自己脱离身体应该就是在遇见那个纸片黑人之后，走过那道墙是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那时候虽然魔法还可以使用，符文石板手镯还在，可是在场景开始转换的时候。

对就是那时，自己的注意力被黑角战马吸引，再那之后便是令人眼花缭乱应接不暇的环境变化，就是那个时候自己脱离了身体，最终来到这个地方。

她得把自己的身体拿回来，母亲大人做的小蛋糕，秘制烤肉酱料各种重要的东西都在空间戒指里，如果没有身体，她根本无法从戒指里取东西。

墨夜摩挲着戒纹，戒纹还存在意味着戒指与自己的灵魂绑定依然牢固，精神力核心与魔泉的完整无缺也侧面反映了这一点，她的精神力状态非常好。

掌心升起一点点寒气，右手掌心周围的空气出现冰晶凝霜，即使脱离了身体她的魔法却并没有被无效化，这大概就是小七口中所说这既是真实世界又不算是真实世界的原因。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墨夜又问了一遍，直视着卡莉丝。

“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家。”卡莉丝坐直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与墨夜的距离，高大健壮的身体给墨夜视线造成极大的阴影压迫感。

“我想你已经意识到了它的不同，对吗？”

“嗯”墨夜点点头。

卡莉丝招手“我想墨战士需要一些解说。”卡索尔立刻心领神会，抬起头看向墨夜。

“这是彼得斯城网，你也可以称呼它环网，魔网，任何你觉得顺口的代号，城网是独立于彼得斯城的数据网络构造的世界，你不需要担心和惊慌，这是由数据网络构造的真实世界。”

墨夜听得一头雾水，似懂非懂。

小七却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主人，这是魔方，这才是魔方的意思。”

你明白了你倒是解释一下啊。

“主人，我在古籍中有看过类似的数据网络世界相关记载，不过内容非常含糊，有效关键信息极少，通过这个数据网络世界高级文明国度的人可以随时往来于寰宇世界各地，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他们生活在网络之中。”

“身体呢？”

“没有提到，不过依照与星网之间的区别对照，他们是以实体，真正的身体生活在网络之中。”

“你逻辑矛盾了。”墨夜提醒道。

小七苦恼的双手抓住脑袋陷入无限循环计算之中，正如墨夜提醒的那样，它目前的知识储备不足以理解其中原理，自然容易陷入错误的运算程式之中。

“主人，我不知道，可是这的确是一个真实世界，也许你可以用空间魔法的观点来理解？”这是目前小七唯一能给出的建议。

空间，另一个维度？

通过某种连接矩阵将不同维度的空间相连，构造一个虚拟的现实世界，类似于领域这样的？

这对于此刻的墨夜来说已然是超纲范围。

一脸镇定，没有表情变化除了从小养成的习惯之外更多是因为听不懂。

我在哪儿，我的身体呢，我接下来要怎么办？

三连击是墨夜此时真实的心情写照。

“你可以放心，现在你很安全，即使是追杀你的生物也不可能进入城网。”

“我的身体呢？”

“因为一些技术性原因，很抱歉不能让你真实的进入城网，必须借助古旧原始的技术手段，但是请放心，你很安全，不会有事的。”

并没有丝毫感觉到安慰。

墨夜此时正站在悬崖前，向前一步可能解开一切谜题找到高级文明消失的真相，当然也可能一步踩空坠入悬崖万劫不复。

这是最好的机会，不是没有担忧和忐忑，但是墨夜深知自己已然没有退路，连身体都弄丢了，现实情况不允许她退缩，只能继续向前，直到将一切疑问解开。

“这是开启宝藏需要经历的考验吗？”

卡莉丝忽然就笑了，坚硬的五官因为笑容舒缓，笑声带着胸腔共鸣，“天啊，你把这儿看做是宝藏？”

“不是我，是传说。”

“彼得斯的传说还有人知道？”

墨夜不确定是否是她的错觉，她在卡莉丝的眼里看见了一闪而过的亮光。

墨夜点点头“当然，彼得斯魔方”她这样算是承认自己并非这城市的人，来自遥远的异乡。

已经被看出来墨夜也不打算强行否认。

“彼得斯魔方，原来真的还有人类继续生存着。”

墨夜眉头皱起，这话听起来就有些不太对劲，“你以为世界毁灭，就剩下你们了？”

“剩下我们？”卡莉丝盯着墨夜若有所思，“这样说似乎也没错，上一次有人出现在这里已经是——”

卡莉丝停顿了很久摇摇头，“不知道，按照那些时钟不同时区的计算方式，最短也有十数万年，也许更长。”

墨夜抿唇，明明没有心跳却忽然有了心跳加快的紧张感。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

“我以为再不会有人能来到这儿。”

“彼得斯城有人不希望被发现？”

卡莉丝摇摇头，“你怎么会这么想，这本来就是彼得斯城一开始建设的原因之一，虽然之后发生了一些改变。”

“那么你是？”

“按照你们能理解的话来说我是引路使者，我需要判断你是否有进入彼得斯城的资格。”

“我不是已经进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