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一百四十七章 谁着急

墨夜的疑问也说出了督察委员会基层调查员的疑问，身为其中一员的剪影人被说的一愣一愣的。

墨夜微微侧着头，面露疑惑，眨巴眨巴眼望着剪影人，明明看上去很好奇的样子声音却还是懒洋洋的好似下一秒就能睡着了似得。

没有得到剪影人的回答，可是知道对方在认真听墨夜一点也不沮丧，继续说道“如果不是循环日第一次开启时就应该搭乘这班列车的人却在上车后死亡的话是不是就会脱离循环日规则，无法进入下一个循环日?”

剪影人彻底愣了，怎么办他不知道答案也不知道要不要回答，可为什么听起来很有道理很有说服力的样子，自己似乎被套进去了，可是之前他们在说什么，难道没有跑题吗？

墨夜似乎并不期待对方是否能给与回答，只是分享一下自己的推测。

“你觉得呢？”

剪影人不自觉的顺着墨夜的思路仔细回想督察委员会的各种规定，以及日常任务，越想越觉得墨夜这个外来者说的恐怕就是真的，不自觉的回了一句“有可能。”

“是吧，你也这么觉得吗？”墨夜看着剪影人，暗黑属性的精神力丝线在对方身周缠绕环抱，哪怕看不见任何五官也坚持双目直视对方，“真正死去无法进入下一个循环日的那些市民滞留浓雾之中无法脱身，他们可能沦落成凶兽的食物，也可能会因为种种原因变异，不能让他们脱离浓雾笼罩的封锁区域。”

墨夜略为停顿，指了指车厢两端，“比如车厢里的僵尸，在死后被感染异变成另一种生物，成为凶兽大军中的一部分，对吗？”

剪影人看着墨夜，点点头，“对。”

“嗯”

这是头脑风暴两人讨论起来的意思？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对督察委员会有什么好处？”剪影人疑惑的念叨着。

“是啊，为什么呢？”墨夜看着剪影人“彼得斯城的稳定运转与这些浓雾笼罩的封锁区域有关系吗？”

“当然有，我们要......”剪影人脱口而出的话忽然刹车，挣扎着向后退了一步，随即又挺直了胸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对他来回拉扯，“那是狩猎战场，我们的任务是维护彼得斯城的安危，这是我们的责任，每一个市民应尽的责任......”

“主人，你对他做了什么？”小七好奇的盯着对面的剪影人，他的反应实在不符合常态。

“试了试将精神力威压与暗黑魔法做了一点小小的结合，实验效果还不错，有空的时候可以试着绘出完整的魔法结构图，诱导施压二合一，可以扰乱被施法者思路。”

此类辅助魔法没有任何攻击效果，对于魔法师来说用得上的场合非常少，如果不是有暗黑精神力能使得效果倍增，墨夜大概也不会想到这么组合实验。

即使看不到剪影人的任何表情，也能从他起伏的精神力波动和僵硬的肢体动作读出他的疑惑不解，这思路完全被墨夜给带偏了。

日复一日的循环重复难免使得这儿的人包括调查员在内思维僵化，他们几乎不思考，墨夜一下给对方兜头一通疑问猜测，把剪影人砸的脑门一黑。

可即使如此，身为督察委员会的调查员，他不可能也不会忘记自己的任务。

正如卡索尔所说这是无法违背的必须执行的任务指令。

剪影人再一次向墨夜证明了这一点。

“将手镯交出来，无论你有什么疑惑，我想你配合的话执事会乐意告诉你。”

“我又不傻。”墨夜抬起手晃了晃手腕。

符文石板一直在颤动，轻微的不间断的，有时候不注意甚至会忽略它的颤动，可是此刻，当列车驶入浓雾之中，符文石板的颤动越来越剧烈。

“你听见了吗？”

“什么？”

剪影人并不想回答墨夜可是每当墨夜开口他却不由自主的顺着墨夜的想法开口暂时被带偏，只要没有与任务直接相驳，他一丁点反抗的意思也无法生出。

“嗡嗡嗡的声音。”

墨夜特意晃了晃手镯再问了一遍。

手镯呆在墨夜的手腕上，肉眼看上去实在很难看出它在颤动，墨夜有时候也怀疑所谓的颤动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包括这该死的彼得斯城，所有的一切都是诡异的幻觉。

剪影人身子前倾，视线受到吸引，墨夜手腕上戴着的正晃动着的就是他的任务目标，只要拿到手镯他的任务就完成了，左右手同时抬起，想要，必须要。

符文石板手镯在列车开启之后就没有暂停过震动，墨夜也不清楚这是危险提醒还是其他什么提示。

嗡嗡嗡的震动声响在耳边脑海中一遍一遍越演越烈，可是小七听不见，板砖对此也没有任何反应。

“听见了吗？”

墨夜看着剪影人又再问了一遍，从对方明显的疑惑语气中大概明白，可能真的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

嗡嗡嗡的震颤，每一下都比上一次更剧烈。

越是雾大的区域震动越是强烈，这也是墨夜不愿意提前下车的原因之一，符文石板的颤动就像是一种指引，某种秘密信号。

即使可以选择传送离开墨夜依然选择了留在车厢里，信号太强她实在做不到无视不理。

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不是不懂，可是有些事已经开始就无法中途退出，那是不存在的选择项，从进入彼得斯城开始，墨夜就知道不弄清楚始末她根本出不去。

至于那些执事的承诺，那可真是谁信谁真傻。

墨夜有许多想不通的地方，但是有一点非常确定，符文石板是绝对不能交出去的，彼得斯城也不只是一座闲的蛋疼玩单日循环的地方。

砰！

砰砰！

晶体自爆碎裂的声音越来越靠近。

墨夜不需要特意查看车厢两端的连接处，小七的侦测画面已经显示的一清二楚。

隐隐约约传来的爆裂声和奇怪的摩擦声正在靠近，僵尸们吱吱呀呀的暗哑嚎叫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墨夜侧头目光越过剪影人看向他身后另一端的车厢门，两具僵尸重叠着被砸向连接处，它们似乎被什么东西缠绕挤压，身体变形，从扭曲到膨胀最后爆炸一气呵成不过一秒不到的时间。

砰的一下紧接着便是叮叮咚咚弹珠弹地的声响。

这让剪影人的身体微颤，也让墨夜发现了另一名调查员不小心暴露的精神力波动。

藏的很好。

墨夜盯着被透明屏障挡住的连接处，她明明全程目睹却看不见攻击者的样貌，一丁点能量波动也没有察觉到。

无论是什么阻挡了幻影的脚步，这时候已经濒临极限，危险已然越来越靠近这节车厢。

“你设置的屏障有时间限制？”

剪影人在墨夜的询问声中回过神终于意识到任务时限的逼近，隔绝这层车厢的屏障不可能一直存在，当幻影冲进来，后续发展走向就不在督察委员会的控制中了。

比他更紧张的还有一直通过光幕监控关注的执事们，以托马斯为首的他们到此刻还没有意识到，从墨夜登上列车开始，不，从一开始墨夜出现在彼得斯城的时候，事情就已经脱离了督察委员会的掌控。

所有的日复一日的循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早已经被打破了。

整节车厢的温度在一瞬间骤降，剪影人忽然消失在墨夜视线中，他原本就半透明的身形此时刻意隐匿消失的无影无踪。

墨夜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链接断开了一瞬，就是这极短的一瞬。

光点从四面八方闪动，空气中最轻微的能量波动牵动着精神力丝线颤动。

瓦解光弹从不同方向角度射击。

反应速度爆发到极致，精神力的敏锐度为墨夜争取了最大的闪避时间。

一层一层的元素护盾，消融分解再筑起。

墨夜看起来应对的很轻松，事实上她咬着吸管心里感叹着补给的重要性，蓝瓶在手，魔力不愁。

尽管发射，防不住算她倒霉该死。

“小七”

“主人，你要小心。”小七设置的倒计时结束，“预备，开。”

小七无法侦测到幻影的行踪和形态，只能根据僵尸结晶体爆炸的方位进行推导判断。

此时此刻幻影已经到了屏障跟前，墨夜难得嘚吧嘚吧的说了小半天就是故意拖延时间，等着它们闯过来，只是细节与墨夜原本的预期有一些小小的偏差。

墨夜感觉到周遭细微的空气流动却没有察觉到任何强大的能量波动，明明已经近在眼前，迫近车厢连接通道却丝毫没有泄露出任何能量波动。

越是如此越是让她危机感顿生，毕竟许多车厢里的僵尸可都被这些无形的家伙给彻底清洗了，那一地的结晶体还在地上呢。

“我尽力”墨夜是真的想小心，防御魔法一点没有落下，可是面对幻影这样无形攻击手段不明确的威胁，就算想要小心也有些无从下手。

她到现在除了这个不确定的名字对于这种生物一无所知，剪影人语焉不详，小萝莉的认知本就很模糊。

莉莉丝紧抓着墨夜，相比之前表露出更多的紧张，这一次与以往的历程太过不同。

墨夜低头看了眼手边的小萝莉，并没有出言安慰，她心里疑惑太多。

仔细的感知着精神力丝线的每一丁点反馈，描绘出所有的细节，精神力尽可能的保持在同调状态寻找着相应的波动频率。

看见了，就快要看见了。

墨夜一边闪躲着仿生警卫的攻击，原本还算宽敞的车厢空间在战斗中就显得格外狭窄了。

风之子被调动到极限，墨夜在车厢内的短距移动速度快赶上瞬移的效果了。

这让仿生警卫的射击瞄准锁定成了鸡肋。

即使配备着高效厉害的武器那些仿生警卫对于墨夜来说也够不上生命威胁的程度，她此时闪避的主体也不是它们。

“你为什么不攻击？”

板砖的问话刚出口便看见好几个仿生警卫成为了地上滚动的透明珠子。

车厢顶部出现了一道粗大的凹陷。

墨夜的脑海中浮现出精神力描绘的幻影形态，眼神中的困倦呆滞隐没，黑色的漩涡流转，嘴里低声说着，

“不是一群。”

“根本不是一群。”墨夜对于自己的发现很惊讶。

“主人，你在说什么？”

砰，又是一阵巨响，其中一个仿生警卫在车厢座位底部凝结炸裂，四散的晶体碎片晶莹剔透闪烁着丁丁点点的金属光泽。

“跑啊！”一声大喊不期而至，卡索尔伴随着一道白光忽然出现在墨夜眼前。

第一时间给墨夜套上了能量束缚绳索接着拔腿就跑，墨夜被拽着踉跄了几步才追上去。

“你被派回来了？”

“新任务。”

两人的对白可说是非常坦白一点没遮掩。

“我看见了。”

“什么？”

“幻影，跑也没用”墨夜对于这样的闪避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积极性。“它根本不在车厢内。”

“你什么意思，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浓雾区，这里太危险了，跟我走。”卡索尔依靠能量绳索紧紧的拽着墨夜的同时准备着传送位。

“离开空中列车就安全了，我早告诉你这里很危险，你怎么就不逃呢。”

卡索尔跑着跑着忽然感觉到身体轻盈了不少，潇洒疾驰毫无阻碍一回头发现墨夜居然断开了能量绳索，又惊又急“你干什么，快走啊。”

墨夜耸耸肩，“忘记告诉你了，我随时可以解开它。”之前还不行，在去了一趟城网之后就行了，她只是没说没反抗而已，不是做不到。

“这里太危险了，有什么话离开这里再说。”

眼见墨夜不动卡索尔催促道“走啊。”

这一次墨夜依然没动，她看着卡索尔的表情很有些无奈“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卡索尔只想赶紧把墨夜带走。

“你见过幻影吗？”

卡索尔摇摇头，他只是听说过，生平第一次登上列车就是和墨夜，然后莫名其妙被传唤回去，然后又被塞了任务传送过来，他之前接触过的所谓凶兽不过是一些攻击性极小的漏网之鱼而已，忽略不计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