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观音庙

徐文初也不在理会刚才的诡异。一把抱起何秀霞就冲进房间，然后又喊来黄家老先生帮忙看看。

“文初，到底怎么回事啊？秀梅这丫头下午我还见到了啊！”黄老头把把脉也瞧不出个所以然。

“这……我也不知道……今天回来……”徐文初一五一十的说了一下经过。

黄老头带着徐文初走到大门口，划了跟火柴，将烟袋锅子点燃，吧嗒吧嗒抽了两口。

“怀着身子的女人本来火焰就低，秀梅身体又不好，山神野鬼就喜欢围着孕妇转悠。看今天这情形，它们也没打算害人……”

“黄老爹，真的有那东西？”徐文初当过兵，早就变成了无神论者。可接连的怪事又让他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就拿今天的事情来说，按徐文初猜测是何秀梅精神忧郁产生幻觉。可那些蛇鼠又做何解释？

“文初啊，今天烧点水洗洗澡，明天去观音庙烧烧香。求一块“红子”给秀梅做一件衣服。等孩子出生后在去还愿。”

黄老爹说的观音庙是大坝镇最大的庙了，传说很是灵验。

几年前观音庙被一群戴着红袖章的学生捣毁了。后来附近的村民你一砖我一瓦的又给修复了起来，香火却也没有减少。

“这……成！”徐文初还是答应下来，顺便明天带何秀梅去医院检查一下，他还是更加相信科学。

在黄老头的主持下，烧了一堆纸钱祭拜周围鬼神。又给何秀梅煮了一碗鸡蛋面，才洗洗睡觉。一夜无话。

天刚蒙蒙亮黄老头又过来敲门。

“黄老爹，怎么这么早？”徐文初穿着裤衩就拉开门。

“文初，我怕你早上走的早，所以特意早点过来。是想跟你说一下，今天去烧香别让你媳妇去磕头知道吗？”黄老头郑重其事道。

“特意去烧香，怎么又不能磕头啊？”徐文初不解了。

“哎呀，你这孩子，还是个教书先生呢！怎么啥都不知道？有身孕的女子跪拜菩萨，菩萨是要起身还礼的。到时候只能等孩子出生后才能落座。那不是得罪了菩萨？我就怕你忘了，没想到你就压根不知道……”黄老头抱怨道。

“哈哈哈！行，我明白了。承您的情了。”徐文初也是好笑，还有这样的说法吗？心里不以为然，不过毕竟是人家一番好心。

“黄老爹，这么早啊？我去烧早饭，在这吃早饭。”何秀梅也穿戴好走了出来。

“不用，不用，我还要去放牛。你们也早点出发，早去早回！”黄老爹一边摆手，塌啦着破劳保鞋就走了。

“秀梅，我们烧完香，去医院做个产检吧？看这大肚皮是不是要生了？”徐文初到。

“行，听你的！我去烧饭。”何秀梅道。

“哎呀，还烧什么啊？咱们去镇上吃早饭。那的饺子，面鱼都好吃。”徐文初道。

“哎呀，那又要花钱。我煮点面条很快的。到了镇上你要是馋了买点尝尝就得了。”何秀梅舍不得花钱，还是去烧火做饭。

徐文初想想也是，现在正是困难的时候，不能浪费。就过去将何秀梅拉开，自己去做饭起来。

何秀梅会心一笑，她觉得自己这辈子也值了。徐文初虽然有条腿有点小残疾，可人好。勤快，细心，体贴又没有其它乡下人那种大男子主义。

“秀梅，你说我们今天找人看看是男是女怎么样？”做饭的徐文初问。

“花那冤枉钱干什么？是女儿你就不要啦？”秀梅反问。

“那哪能呢？女儿也是我的宝贝啊！我就是有点迫不及待了。你说这个小东西还在你肚子里，就这么折腾我们，出来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妖孽……”

“呸呸呸……瞎说什么呢？你这乌鸦嘴。那是你孩子，什么妖孽啊？”何秀梅嗔怪道。

“哈哈哈！是，是！我给你打两个鸡蛋道歉。”

“四个！”

“成！”

两人说说笑笑，吃过早饭就出发了。因为有身孕所以走不快。一个多小时候才到观音庙。

庙前庙后竖了很多旗杆，上面搭了许多红布。这些都是信徒们“还愿”送的。这也是这里的习俗，比如徐文今天来许母子平安，等以后实现了，就要来还愿的，也就是感谢菩萨。大部分人都是送一对旗杆，十尺红布。这些红布也就成了菩萨的产物。有些人会来向菩萨求得一些红布回去给孩子或生病的人做衣服，据说可以去病保平安。当然以后也是要双倍奉还的。

观音庙不大，就两间瓦房，一间大厅也就是观音殿了。除了正中的观音佛像之外。还有扁鹊（药王）塑像，当地的大旺菩萨，文武两位财神爷，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塑像，反正总共有七八位塑像。这也就是保这一方平安的基层神佛了。

徐文初扶着何秀梅朝庙中走去。就在两人抬脚进门的瞬间，何秀梅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向后栽倒。就像有人从前面推了她一把。

幸亏徐文初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怎么了？”徐文初问。

“不知道，好像有人将我推了出来。”何秀梅道。

“怎么可能？没人啊？走……进去了你别跪拜了，这大肚子也不方便。”徐文初想到黄老爹早上的招呼，宁愿信其有吧。

“嗯，走吧！可能是没站稳……”何秀梅答应一声。就在两人又一次抬脚的时候，何秀梅突然痛呼一声。

“又怎么了？”徐文初着急的问。

“我头突然痛。”何秀霞揉着眉头。

“我扶你去那边坐一下。”两人离开庙门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

“文初，我好多了！你去烧香吧！反正我也不能跪拜，等小宝出世后我再来拜谢吧！”何秀梅道，她隐隐觉得是有股力量不让自己进门。第一次是被一股力量推了出来，何秀梅感觉的很是真切。第二次也是在自己抬脚准备跨入的瞬间脑袋像是被针扎了一般剧痛。等退了回来头痛又好了。这肯定不一般。

“那成，你就在这休息，我烧了香就出来。”徐文初也觉得没什么。就提起香烛准备进去。

“文初，给我们小宝求个签。请菩萨给个批示。”何秀梅又叫住徐文初。

“好嘞！等着啊！”

何秀霞摸了摸肚子，结亲那天的事情她还记忆深刻，那晚那个梦……虽然徐文初帮她验过身子，回来时还是完璧之身。可前胸多出来的胎记，以及那晚的真实感受似乎又都在告诉自己那不是幻觉或者梦。

关于胎记和那晚的春梦，何秀梅没有告诉任何人。就连徐文初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