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红衣穿不得

徐文初很是难得的诚心诚意的拜了一次佛。可怜天下父母心，这都是为了何秀梅和她肚子中的孩子。

“请菩萨赐我一段红布，保秀梅和孩子母子平安，我来竖旗杆搭红子还愿。求菩萨慈悲……”徐文初嘴里念叨着，丢下手中双鱼卦。

双鱼全部趴下，代表着不同意。

“菩萨慈悲，赐我红子，保佑母子平安，我来树旗杆……”徐文初再次问卦……还是不同意。

“菩萨慈悲……”

不同意！

“菩萨慈悲……”

不同意！

……

“这……这是怎么回事？就算碰概率这也不正常啊！”

双鱼卦落地后一正一反代表同意。同时正面或同时反面代表不同意。徐文初丢了十几回，要么全正面，要么全反面。这让徐文初出了一身冷汗，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巧合？还是……

“菩萨，你既然不同意，那我也就不强求了。我想再补上一卦，请指点迷津。”

徐文初拿起签桶摇晃起来。很快调出一支竹签子，上面有编号。

徐文初捡起竹签去找解签人，解签人就是住在这里的业余住持，也干农活，收点供奉和帮人解签为生。

“一块钱”解签老头冷冷的道。

“不是一毛吗？”徐文初问。

“你没看到菩萨不欢迎你们吗？”解签人不赖烦的摆摆手。

“瞎说什么？一块就一块，你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我跟你没完。”徐文初一肚子火气。

“哼……”

解签人收了钱，一把接过签符。

“咦……”

“怎么了？”徐文初也紧张起来。

“哎……我给你写下来，你自己看吧！”解签人找来小毛笔，又拿出签纸，开始抄写。

很快几句工整的小子落在徐文初眼前。

“孕育求占险与平，六爻临卦孕鬼畜，财鬼重重有虚惊，六月之间寅午利，临产虽凶不损身。”

“这都是什么意思？”徐文初问。

“我也没遇到过这种签，福兮祸兮……请回去吧，劝你想好这个孩子要不要吧……”老头说完就自顾自忙去了，也不在理会徐文初。

徐文初是文化人，签文内容都认识，可什么意思他却蒙了。大概就是说有惊无险，不过什么叫“鬼畜”？是说孩子吗？

徐文初划着一只火柴将签文点燃。然后又自己写了一份，那是给何秀梅看的。

“两重父母一重财，孕育占之实美哉，夏产男来冬生女，虚惊虽有不害伤。”

果然何秀梅看了很是高兴。

“那是不是说我们这一胎是男孩？还是个孝顺的孩子？”何秀梅问。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哈哈哈，这下放心了吧？”徐文初也笑了起来。

“嗯，那红子呢？黄老爹不是说要求点红子回去吗？”何秀梅问。

“哦，问好了。我这就去拿！”徐文初也不管卦象如何，反正先安抚何秀梅才重要。

徐文初胡乱的找了一块还没有被雨水洗刷掉色的红布，折了起来塞进包里。带着何秀梅去医院检查。

这个时候的镇医院还是两排二层小楼。红砖结合水泥砌成，墙上油漆着大大的标语：“计划生育，人人有责，百年大计，优生优育！”

坐诊医生都在一楼，分内科，外科，计划生育几个简单的部门。一进医院，就是中草药的香味，倒是不像后世，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这个时候的医院也不分中医西医，具体用什么药，还要看病情，中西药都是一个医生帮你开药。也算是第一批中西合璧的医生了。

何秀梅躺在检查台上，被一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翻来覆去检查一通。

“医生，怎么样？”何秀梅问。

“应该没事，刚开始没听到孩子心跳，现在正常了，可能是角度原因。不用但心，不过你要注意营养，平时多吃点，再这样下去孩子没事，你自己先倒下了，知道吗？”女医生招呼着。

“嗯，知道的！你看我平时也挺能吃的，可还是越来越瘦，这是咋回事啊？”何秀梅问。

“呵呵，肯定是你肚子这个小家伙能吃啊。你现在是一张嘴喂两个人，要多吃点有营养的。等会买点奶粉回去，每天喝一点。”医生很是尽责任。

“谢谢你医生，那你说我这啥时候能生啊？”何秀梅问。

“呵呵呵！还早呢，估计还有一个月左右，要是来医院生，六月份你就要住到镇上来，离医院近，不然真要生了才过来这么远的路不安全。”

“哎，明白了！谢谢啊！”何秀梅道着谢走出检查室。

徐文初早就心急如焚，见到何秀梅赶紧迎了上去。

“怎么样？怎么样？”

“没事，医生说一切正常，回家吧！等快生了再来就行了。”何秀梅安慰着。

“有没有问为什么这么瘦啊？”徐文初问。

“问啦，医生说这很正常，回去多休息多吃饭就行，走吧！”何秀梅没有提医生让她增加营养的话。一来家中伙食不差，二来牛奶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还算奢侈品，她不想花那个钱。

“呵呵呵，那好，我们先去砍几斤猪肉回去，还要买几瓶麦乳精回去给你补补身子。”徐文初也放下心来。

“不用啦，你前天打的野鸡还没吃完。我吃的多，营养跟的上。别人家还没咱家条件好呢，不也过来了？”何秀梅道。

“那不一样，你这么瘦，肯定营养都被那小子吸收了，估计出来也是个调皮的主。就这么定了，走，先找个裁缝给你用红子做一身衣服。买完东西就能去取衣服了。”徐文初决定了下来，何秀梅也就不在反对。

观音庙，“求”来的红布是不能做内衣的，所以被做成一件宽大的外套，因为是给孕妇穿所以也不讲就什么款型和好看。宽松舒适最是重要。

当徐文初带着何秀梅在镇子上逛了一圈，买了猪肉和麦乳精等物品后衣服也做好了。

不过因为红布一直风吹雨淋的还要拿回去洗洗才能穿。

红子是被做成了衣服，可惜何秀梅却不能穿。因为穿了这个衣服也送了何秀梅的命。

那是第二天的事情了，清洗过的红褂子很是艳丽。不知道谁家送的红布，上面海带些金色丝线。何秀梅倒是很是喜欢。时致农历五月城里人早就背心短裤了，可山区早晚温差大，体质少差的还要穿两件衣服。何秀梅就是其中之一，她里面穿了汗衫，外面套上一件红布褂子也不会热。

然而就在她穿上红布衣服的当天，就开始发高烧。这一烧就是好几天。

“文初，我刚刚看到一个小孩叫我妈妈……”喂药的时候何秀梅道。

“呵呵呵！想孩子啦？还有一个月左右他就出来了。别急啊！”徐文初安慰着。

“不是的，我看他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他问我为什么害他。文初，我们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何秀梅问。

“尽瞎说，我看你是烧糊涂了。这个小家伙就是来讨债的，还没出世就把你折腾成这样……瞧你都出一身汗了，先把这褂子脱了。我去打点热水给你擦擦身子。”徐文初笑到。

“你一个大老爷们别老围着我转，我自己起来弄。”何秀梅道。

“你就安心躺着吧！以后你身体好了，在来伺候我，那时候也让我享受一下被伺候的感觉。哈哈哈！”

“嗯，以后我一定好好伺候你。”何秀梅点了点头，眼眶有点湿润。

徐文初打来热水，给何秀梅擦洗身子。让何秀梅很是难为情，可徐文初坚持，何秀梅也就红着脸，闭上眼睛认他施为。

“秀梅，你这块小胎记好像淡了哎？”徐文初问。

“是吗？这几天我就觉得火辣辣的……”何秀梅想了想也没多说什么，这件事本来就讲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