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神之力

秦风手腕上的建木之痕剧烈地抖动着，那是其中的通天藤基因部分，在得到本体的召唤之后，在反抗着秦风融入其中的精神意志。秦风感受着周围的空间不停地在变幻着，仿佛经历了无数次的分解和形成，以至于连周围的光线都受到扭曲，看远处的景色，都像是在照哈哈镜一样，看上去竟然带着几分搞笑的感觉。

但是秦风的感受，却一点也不搞笑。空间之力本来就不是本身的力量，而是以自身的精神力引空间中无数能够引起变化的点，这些点就像是蝴蝶效应中那只引数年后的台风般的振翅的蝴蝶，只要其中某个点按照掌握空间之力的人的意志而变动，那么一连串的连锁反应下，周围的空间就会在宏观世界中显出相应的变化，这其中涉及到对时空、宇宙的理解，和近乎天文数字的计算，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掌握的。

通天藤在植物系文明中本来就是掌握空间之力的神灵，现在，秦风在这个神灵的投影面前，居然也使用对方最擅长的空间之力，自然是有着捉襟见肘的感觉。

空间之力涉及到的能量变化，可以说每一立方厘米的的空间崩塌，都比数千克核聚变燃料释放的能量还要巨大，这也根本就不是人力能够达到的力量层次，就算是神灵本身，面对这样的力量也会慎之又慎。可是，空间与空间之间的相互作用力，却将这些庞大的能量给完全吸收掉，最后表现在宏观世界中的能量变化，被完全在一个可控的范围内进行积累和变化，而所谓的掌握空间之力，其实也不过是掌握了空间中能够引起各种匪夷所思变化的点而已。

秦风对于空间中这些点的掌握，大部分都是涉及到从一个点打开一道空间之门，然后飞快地通过这个点传送到邻近频率最相近的另一个点而已，这就相当于是神话传说中的瞬间移动的法术，而对于具有其他力量和功能的空间点，秦风掌握的还不到十之一二，因此在面对史密斯这个似乎正被通天藤依附的人形神灵的时候，就越来越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

小刀的感觉，却是比秦风更甚，他没有秦风这样的对空间之力的敏感，因此很快就被周围紊乱的空间，给搞得晕头转向，连刺出的匕，也几次反而是伤了自己。

小刀也是果断之人，很快就明白自己继续留在这里，不仅起不到作用，反而会影响到秦风和史密斯的战斗，于是立马开始退出战斗圈子。周围的空间尽管充满了各种匪夷所思的力量，但是小刀也是和楚翔一样达到级巅峰的强者，几乎是蛮横地将周围紊乱的空间节点撞碎，然后冲了出去。

直到到了史密斯力量所及的范围外，小刀才有些惊恐地现，这种源自空间的力量是多么恐怖，在外面看来，那一片区域中的不同空间不停地碰撞湮灭着，简直就如同是一个个世界的诞生和爆、乃至灭亡的感觉，这里面所蕴含的宇宙间的生灭的道理，让小刀对于力量的理解，在不知不觉间又上了一个层次。

不过小刀也没有闲着，在惊讶了仅仅几秒钟之后，就立刻按下了紧急呼叫装置，不过是片刻功夫，实验室内部的警报刺耳地响了起来，大量的部队，像是魔术般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似乎这座实验室本身就如同一个巨大的兵营一般。

这些部队的平均战斗力，都已经达到次度寄生体的水平，而人数，却至少有几千人。

几千个次度寄生体，这就算是放在人类联合政府的军方中，也是一股极为恐怖的战斗力，可是，当这些军事人员团团将这一区域围住的时候，感受着中心位置那恐怖的力量不停地生灭，却没有一个敢冲进去。

不是他们的军事素养不够，而是里面传来的力量和威压，让在场的每一个军人都感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和恐惧感，就像是下位的生物，面对食物链顶端的上位生物的本能恐惧。

空间的异变不停地持续着，但是都没有出五十米的直径，仿佛所有的力量，都被精确地控制在五十米的范围内。小刀相信，只要这股源自空间生灭的力量真正爆出来，别说是这座大型实验室，就是整个亚特兰蒂斯大陆，也有可能遭到重创。

这种虽然是源自人为引，但实际上是大自然的伟大力量，的确是能够轻易地摧毁一个国家的力量，是连碳基帝国的生命，也会感觉到一丝犹豫和畏惧的力量，就更不用说这些来自三体虚拟世界的士兵了。

对于他们心目中神使的敬意，在这一刻不知不觉中又深了一层，可是对于敢和神使开战的那个魔王的畏惧，也在不知不觉中增长着，能够让不同的世界不停地生灭，这在这些忠诚的士卒眼中看来，这已经俨然是神灵才能触及的领域，而自己所一直拥戴的神使，毫无疑问像他所宣称的一样，是侍奉真神的使者。

但是场中的秦风才知道这种被人尊为神使的日子，实在不好过，容不得出半点差错不说，被刻意疏离的孤独，更是让他在三体虚拟空间的几年内度日如年。何况，在那个空间中时间的流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因此那个世界的技术文明展已经经历了不知道多少万年，可是在现实世界中，却只过去了不到五年。

五年的时间，在那个虚拟世界却早已经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已经改朝换代不知道多少次，甚至连文明，都已经经历了无数个。

这五年来，不是没有虚拟三体世界的生命开始思考，怀疑自身的存在。可是，就像人类一思考，上帝就笑一样，这样的思考只能带给秦风一点笑料。

是的，仅仅是一点笑料而已，在他第二次试图观察那个世界上的人时，或许是观察的力量让那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警觉，以至于在他的思想中已经现了秦风这么个外来的观察者的出现，也就成了就了秦风神使的身份，并最终获得了那里的人们的认可。

对于那个虚拟世界中的人来说，秦风就像是真正的神派遣在那个世界的使者，有着各种匪夷所思的力量，而他身上的创世神气息，更是让这些子民们容易亲近和敬畏秦风的存在，也才有了后来延续了一代又一代的关于神使将带领有缘的子民冲出那个国度，降临到这个原本处于宇宙中的中心位置新世界的传说。

现在，秦风的确做到了将它们带领到一个世界的承诺，但是这个新世界，却并非是传说中的天堂，而是在需要面对无数的和神使力量相近的恶魔。

譬如现在，它们所信奉的神使，正与之战斗的，居然是能让它们的世界崩塌的空间之力，这对于它们来说，是能让整个世界灭亡或者新生的力量。

所以，面对这样的敌人，它们连攻击的勇气也缺乏，这一切看在小刀的眼里，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之前他就反对秦风一次性带领这么人来到地球，不管怎么说，上千万人口的突然涌入，几乎让亚特兰蒂斯大陆的所有行政和金融设施都完全瘫痪，如果不是采用强力的军事化管理方式，恐怕光是这块大路上的暴动，就足以让整个亚特兰蒂斯完全停止文明的运转。

可现在，这些代价带来的困难刚刚过去不到几个月，就要面临所有的战斗人员，因为对方掌握的空间之力而心生的畏惧情绪，这不管是对于秦风还是小刀自己来说，都一件极为麻烦的事情。

一支失去了灵魂的部队，不管掌握的力量是多么强大和先进，在面对拥有全部战斗意志的敌人的时候，恐怕唯一能做的就是被对方的意志所感染击败，然后在被狠狠地补上一脚。

“空间之力，是神的力量。你这样的凡人，借用了神之力量也就罢了，居然还敢拿来在神面前献丑，看来我唯一能让你感觉到羞愧的，就是彻底消灭掉你的身体和意识，作为献祭。”史密斯的眼中一片茫然，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

秦风知道说话的，并不是史密斯本人，而很有可能是通天藤的残魂俯身。这个曾经的植物系文明三大神灵之一，竟然不知道在宇宙的哪个角落里再度复生，并且不知在何时控制了史密斯的身体。

植物本就是生命力和韧性都无比强韧的种族，当年的大战中植物系文明败北，建木死亡，通天藤失踪，当时秦风就怀疑这一切很可能有失踪的通天藤的影子，没想到在若干年后，这个猜想竟然是最接近事实的预言。

“滚出去！”秦风突然大喝一声，史密斯的身子一窒，秦风再次大声喝道：“滚！滚滚滚滚滚！”六个字，每个字都包含着对于天地万物的毫不客气的感觉，但是在史密斯的耳朵中，这却是如同在大脑中放置了一魔音，目的就是要让他心神动摇，再也无法控制这具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