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四十九章（大章）

原来问题的症结在这里啊。    林羡鱼终于明白为什么长寿一直不肯说的原因了，这李卿山虽然没有功名在身，虽然以前是个名声不太好的纨绔，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郡丞家的公子，再落魄也不会娶一个丫鬟当正妻啊。    如果是让长寿进李卿山的房里当个妾，就是贵妾，李家也未必不会答应，毕竟如今林家不是从前的林家，林羡鱼又马上要嫁到东方家，林羡鱼的丫鬟，娶来自然是好处不小的。    可是这是建立在长寿愿意当妾的基础上，如果是正妻，那李家就要成了别人的笑柄了，怎么能拉的下这个脸。    “我也没有打算让你当妾，别人不说，李卿山那边是怎么说的？他说让你当妾？”    林羡鱼说话的功夫就有些冷了，李卿山不会真想让长寿当妾吧？说实话，自己使唤长寿可以，但是让长寿跑去服侍别的女人，她可接受不了。    “李少爷……”    长寿的话还没有说话，就被林羡鱼打断了。    “李卿山让你叫他少爷？”    “他就是这态度？”    林羡鱼其实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但是如果长寿和李卿山郎有情妾有意，她可看不得自己的丫鬟受欺负。    “没有，卿山说他只想娶我一个人，可是他家里人未必会答应。”    “说不定知道了这消息，连京城都不让他呆了，所以他不敢提。”    长寿连忙改口。    “先不说这个，李卿山这样一个纨绔公子哥，啥都不会，连考个秀才都勉勉强强，你看中他什么？”    林羡鱼决定先看看长寿还能不能抢救一下，她觉得李卿山虽然有趣，但是看起来不怎么靠谱，家里又有压力，他又不敢面对家里人的压力，这可不太好。    “卿山虽然以前是个纨绔，但是他也从来没有欺压过任何人，就跟小姐您这个败家女差不多，不过他自然是不如小姐，小姐是越败家，钱财越多，他是将自己的零花钱败的干干净净的，但是欺男霸女的事，他可从来没做过。”    “如果不是因为他本性纯良，我也不会看上他。”    “开始是因为我喜欢看话本子，他经常给我送些话本来了，然后发现我和他都有共同的爱好，一来二去就说的来，在他那里，没有算计，没有压力，只有志同道合。”    “本来我也没有想过要嫁给李卿山，小姐你知道我的，我历来都是谨守本分，不是自己的，从来不觊觎，李卿山虽然在小姐看来不值一提，但是也不是我这个小小的丫鬟可以觊觎的。”    长寿看到自家小姐又想说什么，连忙开口说：“小姐，我知道你的意思，在你的心里，我自然是什么男子都配得上，但是现实就是现实，不过是一个丫鬟，他却是官家少爷，身份犹如天壤之别。”    “那你继续说。”    林羡鱼有些无奈，她真的不觉得长寿有什么不好，知书达理，见多识广，自己的产业长寿也管理的井井有条。    “可是后来有一次在街上，有一匹惊马过来，他冒着生命危险救了我。”    “他受伤了，我平安无事，他的下人想责怪我，却被他拦住了，后来就慢慢的变了。”    “而且了解多了，我才知道卿山其实很聪明，至少在经营方面其实是很有才能的，只是以前太懒了，或者说没有什么属于自己的追求。”    “如今京城经营书局的，哪个不对卿山赞不绝口。”    长寿的话让林羡鱼不免反省自己，自己是不是对于长寿了解太少了，连这种事她都没有发现。    英雄救美，果然是获得好感最快的方法之一，只是这英雄救美到底是无意还是刻意？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你受惊了，也不回来告诉我？”    林羡鱼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气。    “这是在大小姐及笄前后的事，大家都忙着这重要的事，我总不能拿这种小事来麻烦小姐吧，更何况我也没受伤。”    长寿接着又说：“我后来调查过，是意外，并非卿山刻意安排。”    “哦？你调查过？”    林羡鱼有些意外的看向长寿，开始听长寿的话，还以为直接就恋爱脑了，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对，真是意外，如果大小姐不放心，也可以再调查一遍。”    长寿斩钉截铁的说：“不过我就是一个小丫鬟，也没有什么值得别人算计的。”    “行，先不说这个，那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办，或者李卿山打算怎么办？一直拖着？”    林羡鱼有些头疼，如果长寿调查过了，确实是意外，应该就是意外了，那么长寿就很难放弃李卿山了，自己总得想办法帮他们解决了才好。    “卿山的意思是他先想办法在京城做出一番成就来，因为当初郡丞大人曾经说过，如果他能够闯下一片家业来，就给他婚姻自由。”    “这也是学的东方少爷的办法。”    长寿补充了一句：“卿山还说，如果不能娶我为正妻，他就不娶妻。”    “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你觉得李卿山如果出息了，就能够获得婚姻自主权？越出息，只怕还越难一些。”    林羡鱼皱了皱眉头，如果李卿山还是当初那个纨绔，反而还好办一些，毕竟李郡丞家中为了保李卿山平安，说不定还真愿意答应，但是如今李卿山出息，反而难办了许多。    “这样，我们去书局，见一面李卿山。”    林羡鱼最终决定还是先看一看李卿山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如今身边丫鬟不少，但是最信任的还是长寿，长寿对她来说不仅仅是丫鬟，更是姐妹，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打发了。    “好。我通知卿山。”    长寿开口说。    “不用了，我们直接去吧。”    林羡鱼可没有打算让长寿事先通知李卿山，如果李卿山事先知道了，自己就未必能看到真实的一面。    “林小姐，您怎么忽然来书局了？可是有新的话本子？”    李卿山看到林羡鱼之后，大感意外，然后看向长寿，长寿却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以前长寿也和林羡鱼一起见过他，每次都是笑容满面，如今忽然面无表情，是什么意思？    不会是，长寿和他的事情被林羡鱼发现了，来兴师问罪的吧？    李卿山忽然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虽然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但是根据他的了解，林羡鱼对于打她身边人主意的人，可没有什么好脸色。    特别是自己还没有想到什么办法可以明媒正娶长寿，只怕更是会惹恼林羡鱼。    “那到没有，就是想问问李公子在京城过的可还习惯？”    林羡鱼笑眯眯的说：“对了，我们换个清净的地方说话吧。”    “挺好的，比在景阳城好多了，至少不会有我爹娘絮絮叨叨的说我。”    李卿山一面硬着头皮回答，一面带着林羡鱼来到了书局的里屋。    “李卿山，你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骗我身边的丫鬟？”    林羡鱼进入里屋之后，忽然冷厉的开口。    “郡主，我……我……我没有，我对长寿是真心的。”    李卿山这时候被林羡鱼的气势吓了一跳，战战兢兢的说。    “真心？”    林羡鱼挑了挑眉，看向长寿：“长寿，记得你当初说过的话吗？”    “如果是真心的，就应该登门提亲，而不是私下来往，女子名节何其重要。”    林羡鱼说的话，正是当日长寿劝东方白的话，让长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连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大小姐，这都是我的错，你不要责怪李公子。”    长寿的话让林羡鱼更加愤怒。    “你起来，站在一旁，不要说话，我问李卿山，你再说一句，小心我收拾他。”    林羡鱼瞪了一眼长寿，长寿小心的起身之后，站在了一旁。    “长寿是无辜的，郡主有什么就冲我来吧。”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我喜欢长寿！”    本来十分害怕的李卿山忽然开口说。    “好，既然你承认了就好，那我问你一句话，你若是答出来了，我可以不怪长寿。”    林羡鱼淡淡的开口说：“如果你们两有私情这种事败露了，对你有什么影响？对长寿又有什么影响，你想过吗？”    “我自会护着长寿，我要娶她！”    李卿山脸涨的通红，但是却依然坚定的开口说。    “你也知道是不是，你李公子，最多被人说一句风流，而长寿呢？却会名声大跌，甚至连我的名声都会受到影响。”    “还有你说你要娶她，你可知道，长寿不做妾，她说过，她宁愿死，都不会做妾。”    “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凭什么说服你爹娘，让你娶一个丫鬟，还是明媒正娶？”    林羡鱼目光锐利的看向李卿山。    “我自然会说服我的父母！”    李卿山开口说：“我父母答应了，只要我在京城闯下一片自己的事业，就可以让我有婚姻自由。”    “李卿山，你这是骗谁？你父母是会给婚姻自由，但是自由里不包括娶一个丫鬟吧？”    “如果你没有其他的计划或者想法，那么抱歉，以后请你不要再和长寿来往了，我的丫鬟可不能不明不白的跟着别人跑了。”    林羡鱼冷冰冰的看向李卿山。    长寿很想说什么，不过想到自家大小姐的话，到底还是不敢开口说话。    “其实我有一个计划的，只是需要大小姐你的同意。”    李卿山虽然觉得压力很大，但是看着一脸担忧的长寿，还是开口说，本来他打算时机更成熟再说的。    “什么计划？”    林羡鱼到有些意外了，本来她以为李卿山只不过是一时热血，恋爱脑，并没有考虑过长寿的死活，结果好像比自己想象的更有脑子。    或者说至少不是空口无凭，而是有认真考虑过要娶长寿，这让林羡鱼心情不免好了许多，不过面上却不显。    “我认识一个富商，当年在景阳城落难，连盘缠都亏光了，是我给了他些许盘缠算帮助了他，我这次到京城发现他又发达了，他曾经说过以前没有发迹的时候，在乡下有个发妻还有个嫡女，只是他离开家乡之后，就不知所终了，再回去找也找不到了。”    “或许已经在乡下已经没了，现在他又有了其他的妻女，我打算让长寿充当他的嫡女，就像是李家大小姐一样的经历。”    李卿山开口说：“不过这事还得得到您的同意才行。”    “他能同意？”    林羡鱼有些惊讶的看向李卿山，这还真未必不行，李卿山虽然也算是官家少爷，但是本身并没有官身，和富商联姻也未必不可。    “那是自然，我对他有恩，他也想攀上林家，攀上郡主，不过是借他的不知道还活着没有的嫡女的身份一用，对他百利而一害，也就是一副嫁妆，不，嫁妆都不用出，长寿的嫁妆我会准备好。”    “只要我开口，他肯定会答应的。”    李卿山开口说的话让林羡鱼皱了皱眉头。    “我的丫鬟出嫁，还要你准备嫁妆？”    林羡鱼仔细想想，这事也未必就不可行，毕竟一个富商而已，能够攀上林家，不要说借用一个是否还活着的嫡女的名头，就是真的让他正经按照嫡女的规格来嫁长寿，也未必不会答应。    “是我多嘴了。”    李卿山连忙认错：“不过我还是会出我那份，反正嫁妆越丰厚越好。”    “你这主意到是不错，这富商对你来说也算知根知底，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长寿以他家女儿出嫁的话，这嫁妆以后如果产生了纠纷，甚至按你的说法，他后来还有妻女，那长寿岂不是莫名其妙多了个母亲出来。”    林羡鱼还是有些不乐意，自家小长寿还要莫名其妙叫别人母亲？说不定那个富商家里的继妻的嫡女还会嫉妒小长寿的嫁妆，甚至嫉妒她抢了自己的姻缘。    毕竟李卿山从前是有些纨绔，但是如今浪子回头，也算是青年才俊，而李郡丞未必就没有再进一步的空间，对于一个富商之女来说，这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姻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