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五十五章

“这石公子乃是上一科的武举状元，不过大楚朝虽然号称是文武并重，但是实际上这武举开不开全看皇上心情，也不算受重视。”    东方画仿佛看出来林羡鱼的疑惑，开口解释了一句。    “这勒马关可是在辽东郡内？”    林羡鱼想问的却不是这个，若有所思的看向东方家的人。    “这石家似乎和高家一样是军功世家，我一直以为东方家对于武夫都不怎么瞧得上呢？”    李钦儿也略有些疑惑。    “石家和我们东方家乃是世交。”    东方棋只是解释了一句，林羡鱼立刻就想到之前好像曾经听闻过，东方家在军方也并非毫无盟友，想来就是这石家。    “原来如此。既然能中武状元，想必石公子也是人中龙凤。”    林羡鱼并没有深入在问，反正自己迟早会知道，不过估计十有**也算是东方家的布局之一，不过东方家就算再怎么布局，也不会在儿女亲事上开玩笑，所以这石灿公子应该是不错的。    “石公子的确不错，我五姐也很满意。”    东方酒大大咧咧的接了一句。    “话说，我以为你会喜欢武夫呢，没有想到居然是五姐。”    林羡鱼笑着说，她一直觉得东方酒透着一股子潇洒的侠气，对于武状元什么的会比较感兴趣呢。    “谁说我喜欢武夫的，我喜欢读书人啊。”    “像哥哥那样的。”    东方酒连忙补充了一句。    “呃，那六姐姐的亲事可定下了？”    林羡鱼有些好奇的问。    “阿酒的亲事并没有定下来，估计得等阿画的亲事解决之后，才会考虑。”    东方棋笑着说：“总要找个阿酒中意的才行。”    “二姐姐，你还说我呢，亏我一直帮你做千金楼，结果你就一直取笑我。”    东方酒有些不满的说。    “对啊，还没有恭喜二姐姐呢，千金楼如今可是和醉仙楼齐名了，只是一个是什么人都可以去，一个只有真正的大家闺秀才有机会登门。”    林羡鱼也笑着恭喜了一声东方棋，别说，东方棋这私人会所做的是真的好，毕竟有赵虞虞撑场子，又有东方家做后台，可以说是发展的蒸蒸日上。    “确实，我才到京城，棋姐姐就给我送了一张会员卡，我就去看过了，的确很棒，而且这千金楼还不是有钱就能做，关系，地位一样都少不了，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会员。”    李钦儿也赞不绝口。    “这还不都是你的主意，你这么夸我，不就是在夸你自己？”    东方棋意气风发，早先那种颓败已经全然不见了。    “说到这个，还有个趣事给羡鱼你们说，基本上京城大部分和我们较好的闺秀还有夫人都收到邀请，当然地位到了一定程度的，也有通过申请来的，我们基本上考核了，也会允许加入，但是偏偏那位，想加入都加入不了。”    东方酒大大咧咧的开口说。    “阿酒，你提这个做什么？”    东方棋有些冷淡的说：“她这种品性也配来千金楼？”    “你说的是顾二小姐？我听说她好像正月嫁到庆王府去了，听说当天新郎脸上连笑容都没有。”    李钦儿自然也听过一些八卦：“我来京城那天，正好是顾二小姐过门的日子，在路上看到这十里红妆，看到新郎迎亲，还真没有看到新郎的笑容。”    “说他们做什么？”    东方棋冷冰冰说：“不相干的人罢了。”    “对，对，不相干的人，都怪我多嘴。”    东方酒看到自家二姐姐忽然冷下来，恨不得打自己两个嘴巴子，明明知道自家二姐姐对于那个渣男十分介怀，一高兴就提起来了。    “好了，阿酒，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觉得我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别人的家事和我无关。”    东方棋压了压心中情绪，才缓缓的开口。    “对，我们聊点别的吧。”    李钦儿这才想起来，庆王世子是东方棋的前夫。    很快众人就将话题转到别处了去了，尤其是江南的风土人情，江南人杰地灵，有话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众人对于江南还是多有向往的。    李钦儿和林羡鱼都开始讲述起江南的见闻，主要还是李钦儿讲，不得不说，李钦儿很会讲故事，去过的地方也多，让众人都有些羡慕。    特别是东方家的姐妹们，谁能像李钦儿这样自由自主呢，即使是东方棋，也不过是获得了在京城中的相对自由罢了，而且因为先前一桩婚事，所以东方家也不打算非要她再嫁，只要她开心就好。    但是东方家其他的姐妹们虽然亲事在外人看来都是一等一的亲事，吃穿住用也是都是锦衣玉食，但是自由，却仍然是没有的。    以前东方家的姑娘们觉得自己已经够视野开阔了，但是认识了李钦儿之后，她们才发现，李钦儿才是真正的自由，顿时都忍不住生出了羡慕之情。    几个志趣相投的小姐妹聊天时间总是过的很快的。    而那边的楚云升也有一种云开雾散的感觉，之前他虽然遇到过那么几个名师，但是也紧紧是江南地界的，哪有东方大儒这么高瞻远瞩，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而林霜霜在东方老夫人那也玩的很开心，她喜欢东方老夫人，她没有见过奶奶，见过外婆却一点都不喜欢她，每次看到自己都是充满算计的眼光，只是外婆以为自己年龄小，不懂，却不是自己和二哥对于这种东西最为敏感。    林霜霜见过的老夫人之中，她最喜欢的就是东方老夫人，讲起话来，慢条斯理的，很有条理，语音很轻，很柔和，有一种从内到外散发出的光芒，透着高贵而不张扬的优雅。    然后就是自己未来的师父花姨，花姨对自己总是很温和，很温柔，看自己也像看着真正的晚辈一样，但是却终究不如东方老夫人的优雅和高贵，当然容貌上也差距甚远，林霜霜承认自己就是姐姐说的颜控。    用过中饭之后，东方棋主动对东方大夫人提起了之前他们商议的事，到让东方大夫人喜出望外。    “羡鱼，阿钦，太谢谢你们了。”    东方大夫人对于林羡鱼和李钦儿还是十分感激的，她觉得自己亏欠的救命之恩，用什么来回报都行，但是用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那绝对不行。    之前东方大夫人固执，只是因为当初孔公子说的是怕拖累东方画，所以才想退亲，反而让东方大夫人越发肯定他的人品不想轻易毁诺，可是后来才发现，还没有成亲，连庶子都搞出来了，这怎么行。    “伯母，您太客气了，三姐姐也是我的姐姐。而且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应该被纵容，别说是东方家，就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也无法容忍这种婚前就搞出庶子的事。”    林羡鱼十分柔和的回答，到是让东方大夫人觉得这丫头着实不错。    林羡鱼和东方大夫人打交道并不多，只觉得东方大夫人是一个很正统很高贵的贵夫人，却又透着些许天真，因为东方家没有妻妾勾心斗角那些破事。    “你们李家真的要掺和进来吗？要知道你们之前辛辛苦苦维系和衍圣公的关系，可能就毁于一旦了。”    东方大夫人还是颇有些担忧的看向李钦儿。    “这有什么，如果孔家连自己的嫡子的健康都不顾，也非要让画姐姐嫁过去，那说明衍圣公早就不是文坛的领袖了，谁说圣人的后人就一定也是圣人？人都是有私心的，祖辈英雄，后辈狗熊的大有人在。”    “更何况，我们李家历来是善于投资，善于寻找盟友，谁更适合当盟友，一目了然。东方大儒愿意帮忙指点我未来的夫君，我自然要投桃报李。”    李钦儿笑盈盈的说，她不傻，如果孔家不傻的话，也会答应，如果这都不答应，以她对东方白那人的了解，说不定孔公子性命都难保了。    毕竟没有了新郎，自然也就不用履行婚约了，而那遗腹子成了孔圣嫡系唯一的骨肉，那位的真爱也可以母凭子贵，牺牲孔公子一个，幸福大家，岂不美哉。    “对了，羡鱼，娘说让你去找她。”    东方大夫人闲聊几句，定了定心神，才开口说。    “知道了，我这就去，阿钦就麻烦大家帮忙招待一下了。”    林羡鱼有些好奇东方老夫人喊自己做什么，不过一到东方老夫人的院子，林羡鱼知道就知道要做什么了。    “羡鱼，来了，给奶奶弹几曲，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荒废。”    东方老夫人不等林羡鱼开口，就直接说。    “姐姐，我也想听呢。”    林霜霜老老实实的坐在东方老夫人面前，到是有了几分端庄淑女的风范了，说来也奇怪，本来十分调皮的林霜霜，还有灵精古怪的赵虞虞，大大咧咧的东方酒，在东方老夫人面前都乖巧的小白兔一样。    “好，我这就去净手。”    林羡鱼也老老实实的回答。    “可以，上次那焦尾琴赠与你了，你就不要辱没了它，也不要辜负了上天给你的天赋，你要勤加练习。”    东方老夫人严肃的说，林羡鱼也恭敬的点了点头。    等净手过后，林羡鱼才发现这古琴也不一般，琴面桐木斵，琴底梓木斵，冠角、岳山、承露由硬木所制。    翠玉琴轸，琴徽疑为瑟瑟徽。通体断纹较多，有蛇腹断、牛毛断、流水断、龟背断、梅花断。    栗壳色底间朱红漆，鹿角霜灰胎。龙池、凤沼为圆形。龙池内刻有太和丁未(唐文宗年号)四字，正是晚唐的“独幽”古琴。    “这是独幽古琴，奶奶你的珍藏还真不少。”    林羡鱼微笑着对东方老夫人说。    “你这小丫头眼睛到是尖，不过这独幽比起焦尾琴来说，价值差的远，毕竟焦尾琴乃是汉朝遗物，而独幽琴不过是前朝的罢了，但是音色却丝毫不逊色，这琴就是用来弾的，在我心中上古名琴和我亲手所制的琴都一样珍贵。”    东方老夫人笑着说：“不过羡鱼你要是有本事，我这还有五六把同样珍贵的古琴，你只要能打动我，都像焦尾琴一样送给你，也不不行。”    “奶奶，我怎么好意思夺你所好，放在奶奶这里，我随时能弹一弹就满足了。”    “奶奶，我开始了，还是弹《渔樵问答》吧，奶奶帮我看看是否有进步。”    林羡鱼说完之后，就开始弹了起来。    曲调悠然自得，飘逸洒脱，让人仿佛一下就置身于绿水青山之中。    林羡鱼的琴艺居然又进步了，不，不是琴艺进步了，她的技艺并没有什么进步，进步的是她的意境，这才最难得的。    东方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看着林羡鱼，真是一个好材料啊，可惜不肯拜师，也不肯专心乐理之道。    东方老夫人柔和的看向正在挥挥洒洒弹奏的林羡鱼，心中也叹息了一声，如果是自己年轻一些的时候遇到林羡鱼，应该无论如何也不会舍得放过这么一个好苗子的，无论用什么手段都会让她老老实实的跟着自己学习乐理。    可惜自己老了，而林羡鱼也一再表示志不在此，又是自己未来的孙媳妇，罢了，可惜了，不过如果自己活的足够久，或许可以教导一下东方白和林羡鱼的子女，他们两其实音乐天赋都不错。    东方老夫人听着听着居然走神了，一曲终了。    “姐姐，你弹的太好听了，霜霜也想学。”    林霜霜鼓掌叫好，自己的姐姐果然是无敌的，什么都会，除了刺绣。    “等你大些，看看有没有天赋了。”    林羡鱼笑盈盈的摸了摸自家妹妹的头，自己这个妹妹这样也想学那样也想学，有苦头吃了，如果她真有天赋，败在东方老夫人门下的话，岂容得她想学就学，想不学就不学，没看到赵虞虞都被收拾的服服帖帖吗？    还有花姨那边，自己妹妹没天赋就算了，有天赋，学了之后，想跑，门都没有，不过林羡鱼还是很开心的，反正不是自己受苦，当初自己刚醒那段时间，填鸭式教育才真的可怕。    希望将来自己这个妹妹，不会哇的一声哭出来。    “奶奶，我这琴艺可有长进？”    林羡鱼一面一脸同情的看向林霜霜，让林霜霜生出一丝危机之感，却不知道这危机从何而来，一面恭敬的开口问东方老夫人，期待的等着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