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一十一章

“柳大哥，你能带我出去玩吗？”

林苍苍人小鬼大，他懂的事情远比大家想象的多多了，他很喜欢柳衍冬，所以希望柳衍冬能够不要封闭自己。

“好。”

柳衍冬迟疑了一会，就笑着应了下来：“你不害怕我吗？”

柳衍冬会问这话，是因为他脸上的疤痕，咋一看的确会有些骇人，起码很多小孩子都会吓一跳。

“不会啊，为什么要害怕，我们走吧，姐姐，你也去，你答应我的。”

林苍苍笑眯眯的说。

“我也去。正好再采买一些年货。”

东方白已经放了冬假，不用去衙门，自然不会让柳衍冬和林羡鱼带着林苍苍单独出去，虽然说没有什么，但是他还是很不爽。

“一起吧，正好叫上师父，我之前已经让人知会周先生了，我和师父去看看他的藏品，你们三个男人去采买一些自己喜欢的年货，反正大部分都准备好了。”

林羡鱼笑着说：“我亲自去请师父一起。”

林羡鱼离开之后，气氛反而有些尴尬了，刚才林羡鱼在的时候，东方白还装出一副十分和睦的样子，毕竟林苍苍在呢，等林羡鱼一走，他不由自主的就板着个脸了。

“姐夫，你生气了？”

林苍苍却丝毫不害怕这样板着脸的东方白，反而拽了拽东方白的衣袖，顺手还将不知道从哪里沾到污渍偷偷摸摸的往东方白的袖口蹭了蹭。

“你这小鬼，我怎么会生气呢。你是我弟弟啊。”

东方白抓着小动作不断的林苍苍，将林苍苍举到和自己齐平的位置。

“你这小鬼，到底想做什么啊。”

东方白抱着林苍苍捏了捏他的脸蛋：“我不仅没有得罪你，而且还给了你不少好东西吧，你怎么处处跟我作对。”

“我哪有跟姐夫做对啊。”

林苍苍一脸无辜的说，心里已经在嘀咕了，你娶走了我姐姐，还不算得罪我吗？

不过林苍苍可不傻，自己和东方白力量对比，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还是先装个乖。

林苍苍一边卖乖，一边还露出笑容：“姐夫，你快放我下来。”

东方白拿林苍苍毫无办法，想了想，还是将他放下了。

“东方大人，我刚才一时之间忘了自己的身份，如果东方大人不愿意的话，我病好了就会尽量远离东方夫人的。”

柳衍冬看着东方白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有些黯然的开口，他不希望林羡鱼为难。

“柳大哥，这事是我挑起来的，我姐姐既然应下来了，姐夫自然不会反悔的，对不对，姐夫。”

反而是林苍苍抢先开口了。

“我自然不会反悔，也无需刻意避嫌，在辽东，我们总需要一些自己人。”

东方白看着这两人一脸无奈，其实他对于柳衍冬并没有什么恶感，只要对他没有威胁的人，他一般都是无视，当然因为林羡鱼的关系，他愿意给一些善意，只是他并不知道怎么表达他的善意。

“这还差不多。”

林苍苍这小鬼还真不和东方白客气。

“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对了，苍苍，我刚才大意了，你柳大哥并不太能吹风。”

林羡鱼回来就听到屋子里挺热闹的。

“柳衍冬也要一起出去吗？出去也好，整天呆在房间里，没病都能待出病来，至于吹风的问题，不碍事，我这有一颗药丸，柳衍冬，你吃了，然后穿的足够暖和，带好碳炉，做马车出门，不碍事的。”

李神医对于柳衍冬也十分有兴趣，毕竟这可以算是一个十分奇特的病例，如果不是他春天必须离开，他真想一直盯着柳衍冬，看看他到底有什么变化。

对于李神医来说，活的已经足够久了，唯一能吸引他注意的就只有未知的事务，如今这林羡鱼的变异内力，还有奇怪状态的柳衍冬，以及两人莫名的联系，都让李神医觉得十分的有兴趣。

“这么麻烦的话，我还是不去了。”

柳衍冬忽然就生出了些许倦怠，觉得自己根本不应该出门。

“柳大哥，你胡说什么。”

“你答应我的第一件事不会就要反悔吧。”

林苍苍拉着坐在床边的柳衍冬的手，柳衍冬感觉到这小手的温度，忽然之间就觉得这个冬天似乎不太冷了。

“那走吧。”

柳衍冬最终还是答应了。

一起出门来到了当铺，周先生早就等在门口了。

周先生一看到东方白就想要行礼，不过被东方白阻止了。

“东方大人，您能光临，真是蓬荜生辉。”

周先生开口说的话虽然客气，但是有几分敷衍。

“这位就是李神医吧，一点看不出年近古稀，看起来反而比我还年轻一些呢。”

反而对于李神医，周先生表现的格外的狂热，这有钱人，最怕生病，越是上了年纪的人越怕死，李神医即是神医，又养生有道，更是让周先生十分的仰慕。

毕竟林羡鱼来访有一段日子，周先生如果还不调查出点东西来的话，那周先生也不可能在这勒马关稳稳当当的开的下去唯一的当铺，要知道他这个当铺，利润高的惊人。

边境贸易本就利润惊人，而周先生这更是各种黑货战利品都收，那就更加不得了了。

“几位请先进来吧。”

周先生客客气气的请东方白等人进来。

“好，我们就进来看看，对了，你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拿给我娘子的弟弟看看。”

东方白对于周先生对自己敷衍，反而对李神医狂热，并不觉得惊讶，毕竟铁打的勒马关，流水的镇边将军，莫说镇边将军，就是总兵，周先生也见过好几任了。

周先生当然不会得罪朝廷的人，但是要说有多敬畏也不会有，毕竟周先生从年轻的时候就在勒马关做生意，到现在几十年了，见过的勒马关的将军如流水一般，谁知道能做多久呢。

“这位可爱的小朋友是东方夫人的弟弟啊，你喜欢什么，我帮你找找。”

周先生并没有因为林苍苍是个小孩子就轻视他，毕竟他见过的人多了，一眼就能看的出林苍苍并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这种半懂不懂的小孩子，最是难搞。

说不好什么时候，就得罪了，偏偏又来头极大，还不好讲道理，他可以不讲道理，因为他是孩子，你却不能不讲道理，甚至道理在你这边也未必有用。

如果是普通的孩子，周先生多半拿点好玩的东西就对付过去了，但是这林苍苍一看就是小精灵鬼，一直跟在李神医身边的小孩子能是什么普通小孩吗？

“我喜欢机关器物，你可以带我去看看。”

林苍苍也老气横秋的开口说：“对了，找一个暖阁，我柳大哥受不得寒。”

“好，我马上让人安排。”

周先生立刻应下了。

“好了，闲话不多说了，你带我们去看看你珍藏，他们三个就随便找人招待一下，他们一会就走了。”

李神医却不耐烦这些应酬，直接开口说。

“好，李神医还有东方夫人，请跟我来。”

如果说之前周先生还有隐瞒的想法，但是看到李神医之后，他再没有隐瞒的想法，他巴不得李神医能看上他的东西。

因为他是知道李神医可是有一种叫做十全救心丸的药，珍贵异常，当初太后娘娘都是用这药救回来的，如果李神医真的能看上自己的收藏，不说换一颗，换一次李神医出手帮忙炼制的机会也是可以，这可是救命的良药。

就算换不到，只要李神医欠下了人情，还怕没有用到的地方吗？

是人都不可能不生病的。

林羡鱼却不知道周先生想了这么多，不过就算知道了，也只会觉得周先生十分明智。

“请，我最珍贵最古老还有根本分辨不出的古物都放在这里了。”

“还有一些根本看不出用途的也在。”

周先生推开了一扇门，屋子里已经是灯火通明，几个架子上都摆了各种各样的古物，还有一个架子有不少书籍，不仅有纸质的，还有兽皮的，竹简的，甚至还有玉片的。

有大楚文字的，还有匈奴文字，还有乌孙文字的，还有一些根本无法辨认的。

林羡鱼是真的没有想到在周先生这里居然能看到这么多东西，更重要的是，她的内力居然又有感应，心中对于那几件东西已经是志在必得，不过她面上却不动声色。

“你这里东西可真是杂。”

李神医也忍不住叹了一句。

“我就喜欢个鉴定古物，到不分什么汉人还是外族人的，只要是古物我就有兴趣。”

周先生也露出了得意的神色：“毕竟从古物古籍上能够看到从前的风貌，还有从前习俗，甚至有一些辛密。”

“我虽然不算特别有钱，但是也是衣食无忧，也就这么点爱好。”

“否则我也不会开当铺了，我的当铺不止在勒马关，在大楚各大城池都有，就连匈奴，乌孙还有西域各国也都有，主要目的并不是赚钱，而是为了收集我喜欢的东西。”

“比如这个青铜马，根据我的考证，应该是西周时候的东西，很可能是周朝某位皇帝的陪葬品。”

“比如这把金刀，应该是以前契丹的某位大王的贴身佩刀。”

“比如……”

周先生说起这个就滔滔不绝，而李神医和林羡鱼两人也听的十分入迷。

“对了，这个应该是一个研钵吧？”

林羡鱼拿起了一个石头做的研钵，她对这个东西感应是最深的。

“这个的确是用来碾药的，据卖家说是华佗用过的。”

周先生开口说：“不过我觉得年代应该更早一些。”

“这个周先生能割爱吗？”

林羡鱼也不磨叽，会被周先生放到这里来的东西，就算是不认识的，多半也是大有来头的，周先生绝对不会贱卖的，之前死当摊上那个玉牌这么好的运气，很难有第二次的。

“东方夫人如果喜欢的话，这个就送给你吧，对于你们可能有些意义，对于我就是一个石头小碗罢了。”

周先生说的十分痛快，这里这么多东西，林羡鱼第一件就问这个研钵，说实话，周先生本来就能猜到林羡鱼会对这个研钵感兴趣，毕竟和医术有关系，甚至牵扯到了华佗，虽然他考证觉得跟华佗并没有关系。

“这如何使得，只要先生愿意割爱就行了，先拿这个，一会还有什么好东西，我们再一起置换或者购买。”

林羡鱼开口说。

“小丫头，磨叽什么，这里这么多东西，我们还要一样一样看呢。既然周先生说送你，那你就收下好了，我的真传弟子难道还不配一件礼物。”

李神医反而洒脱的很。

“对，对，李神医说的对。”

周先生连声应到：“李神医愿意收我的礼物，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林羡鱼在研钵入手之后，明显感到一股凉气钻入了她的掌心，进入了她的体内，不过很快就消失了，她并没有感觉任何不适，反而觉得格外的神清气爽。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林羡鱼决定先将这疑惑放在心底，这里她至少感应到三四件东西，她一件都不打算落下。

“我们随便看看吧。”

林羡鱼开口说。

“师父，我们分头看看，我去看古籍，你来看古物，毕竟这东西你比我懂。”

林羡鱼娇嗔的对李神医说。

李神医自然知道林羡鱼的意思，林羡鱼有过目不忘之能，只要古籍材质没有什么特殊的，林羡鱼记下内容就可以了，并不需要向周先生讨要。

虽然说能要来，但是不管要什么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能够少欠些人情还是好的，人情债最难还，就算是钱货两清，也是欠了周先生人情的，毕竟不是人人的愿意让珍藏给别人肆意观看，随意挑选，甚至出售的。

“好，那我们分开，毕竟古物我也略懂，对了，周先生你和我一起，正好也看看我的眼力如何。”

李神医应了下来，顺便将周先生支走了，免得影响林羡鱼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