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四十三章

东方白对于林羡鱼这个小徒弟到是另眼相看，小小年纪吃过苦，骤然改善了条件，拜师了，也没有飘起来，依然是脚踏实地，并没有因为处境不同而改变初心。

“那就好，我就这么一个徒弟总是希望他好的。”

林羡鱼这才点了点头：“对了，你这次出去是不是杀了不少人呢？”

林羡鱼皱了皱眉头：“刚才洗澡之前，我嗅到一股很浓重的血腥味，即使是现在，你身上也有一种戾气。”

“真的吗？我以为我已经处理的很干净了。”

东方白抚平了林羡鱼的眉头：“杀的都是该杀之人，我们还是去晚了，如果早去一点，或许那个村子的人能保下来，当时一时激愤，就直接让人全部杀掉，一个活口都没留。”

“又屠村了？”

林羡鱼听到之后，神色也冷厉下来：“他们该死。”

“是啊，他们该死，我们一共剿灭了三伙土匪，但是这三伙土匪基本上都是外族人在当大头目，所以我全部都杀了，一个活口没有留，他们都叫我修罗。”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残忍了？”

东方白觉得自己有些面不用隐藏起来，林羡鱼迟早会知道的。

“有什么残忍的，想一想他们手上的人命，他们就该死。”

林羡鱼恨恨的说：“我们大楚虽然是礼仪之邦，但是跟畜生讲什么礼仪。”

“我也这么觉得，只是我这么做了，到时候朝廷有些酸儒少不了要唠唠叨叨，说我杀气太盛或者戾气过剩，说我没有什么上朝风范之类的话。”

东方白也是叹了一口气：“大楚休养生息太久了，手中的刀都不利了，外族人对大楚的畏惧之情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失了，而朝中不少人却毫无察觉。”

“这事，秦爷爷和爷爷他们应该能控制住舆论吧？”

林羡鱼一下子就联想到了很多东西。

“我爷爷和秦爷爷他们虽然学生满天下，但是我这次这般心狠手辣，他们也未必能压下来，那些酸儒不会在意边境有多少普通百姓被残害，却会说我心狠手辣，杀了这么多人，不符合儒家教诲，圣人言行。”

东方白露出一丝笑容，并不介意：“不过我到是无所谓，反正他们顶多说我几句，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无非就是名声坏一点罢了。毕竟之前那些人可是欢天喜地的看到我这个正经状元郎文举出身的人去边关掌兵，开心的很，觉得瓦解了武官的阵营，如今嘛，只怕悔不当初。”

“随他们说去吧。”

林羡鱼蔑笑了一声：“他们能做什么，文采不如我夫君，武略也不如我夫君，就算得圣心，也不如我夫君，最重要的是长的也不如我夫君，他们酸几句能怎么样，除非能说动圣上。”

“哟，在娘子眼里，我这么光辉吗？”

东方白被林羡鱼的话逗乐了。

“那是必须的，你可是我挑中的男人。”

林羡鱼笑容满面。

第二天一大早，林羡鱼还没有完全醒，东方白就要出城了，毕竟他还要跟着大部队一起进城，总不能真让人觉得他不务正业，他觉得自己到无所谓，到时候难免会有人说林羡鱼的闲话，他可不希望自家娘子受委屈。

林羡鱼也早早就起来了，因为不就东方白等人就要进城，这一大早去看热闹的人可多了。

林羡鱼自然不用跟别人抢，已经在最好的观看的酒楼中落座了。

寒风瑟瑟，身着银色鳞甲的东方白一骑当先，后面是整整齐齐的将士们，很难想象这居然不是正规军，谁见了不说一声，治军有方呢？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更让大家欢呼的却是展示出来的滚滚人头。

大部分的人头都充满了异族的特点。

本来欢呼的众人忽然肃静了一下，接着又欢呼了起来。

毕竟这里是勒马关，外族人都该死，还有当土匪的外族人更该死，这种想法深入人心，加上勒马关这边本身民风彪悍，所以即使是夫人小姐们，也不过被惊了一下之后，立刻就欢呼了起来。

只有真正经历过这些磨难，真正被这些土匪外族人侵袭过的人的态度，才是真正值得被尊重的，那些养尊处优在后方待着的人，凭什么让东方白表现出善良和大度，凭什么对这样的外族人表现出仁善？

所以先是被这血腥的场面惊了一下，众人就都开始欢呼起来了。

有什么能给大家带来安全感，自然是一个杀伐果断的将军。

林羡鱼耳力惊人，也听到一些不太好的声音，说杀戮过重，有伤天和，还有说什么，读书人居然这般残忍之类的话，不过很快就被周围的人喷了回去，然后讪讪地离开了。

但是林羡鱼也知道，这些东西报上朝廷之后，只怕引来的轰动更大，争议更大，因为这三处只是开始罢了，或许朝廷还有人会觉得这样大肆的杀戮异族可能会引来战争呢。

真是可笑，杀的是土匪罢了。

虽然心知肚明是什么人，但是大家都很有默契的说是土匪。

“少夫人，你担心少爷吗？”

红影自然也听到周围议论的声音，虽然小声，但是等到到了京城，这些声音就不小了。

“我不担心。”

林羡鱼笑着说：“只有他的对头才需要担心呢。”

“走吧，我们去庆功宴，我迫不及待的想和我的大将军站在一起了。”

林羡鱼起身，往楼下走去，庆功宴应该很快就开始了吧。

整个庆功宴到是很轻松惬意，大家都很开心，只是林羡鱼却发现自家夫君似乎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才出现，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却透出些许的不开心。

林羡鱼到是想去问问，不过考虑到场合不太合适，她这边都是女眷，而东方白那边都大男人，就没有去，反正晚点就知道了。

散席之后，叶小天就来告别。

“大小姐，我这就回去了，明年你就等着我金榜题名的好消息吧。”

叶小天始终对自己十分有自信。

“小天，有自信是好事，不过万一不行，也不用太大的压力。”

林羡鱼微笑着说：“对了，我有些礼物是送给海棠和小花的，你帮我带给她们。”

“谢过大小姐了，大小姐，如果连这点自信都没有，那我还不如留下来帮你呢，青雉和莫梦这两个小子，我总觉得办事还是有些不牢靠。”

叶小天笑着说。

“小天哥，和你比当然不行，可是我们帮大小姐可是做了不少事了，怎么到你这还是不牢靠啊。”

青雉忍不住拍了一下叶小天。

“就是，小天哥，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老用老眼光看人。”

莫梦也不服气的说。

“要真想让我放心，还不赶紧成家，当初你们劝我的时候，头头是道的，如今到你们自己身上，却一点都不着急，成家之后，心才能安定下来，你看我就知道了。”

叶小天摸了摸两个兄弟的头，他其实很操心这两位的终身大事，可是他们似乎一点成家的意思都没有。

“小天哥，你还好意思说，海棠姐这么好，你当然想成家啊，要是还有一个海棠姐，哪怕是有小花妹妹，我也成家了。”

莫梦不怕死的说。

“行了，不说你们两，你们两暂时没有想法就算了。”

叶小天被这两人说的，有些无语：“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两一定要好好照顾大小姐。”

“小天，你搞错了，似乎一直是我在照顾你们啊。”

林羡鱼笑眯眯的插了一句。

“是，是，是。”

众人都一起笑了起来。

“对了，大小姐，你有啥生子秘方不，海棠和小花都有些愁眉苦脸的。”

叶小天忽然开口问。

“不着急啊，难道你或者虞青阳还因为这事嫌弃海棠和小花？那我可饶不了你们。”

林羡鱼却没有想到自己有生子秘方这种事，似乎广为流传。

“也不是，我和妹夫都不着急，可是她们两急啊。”

叶小天也有些无奈，尽管自己已经安慰过海棠了，可是海棠一门心思想赶紧给自己生个儿子。

“这事，顺其自然，而且就算调理身体，我也得在她们身边诊断才行啊，总不能为了生子给她们用虎狼之药吧？行了，你带话给她们，就说不用着急，是我说的。另外我给她们的礼物中有一些我专门调配的熏香，有安定助眠的作用，免得想东想西。”

林羡鱼有些无奈，这个时代的女子怎么对生儿子这么执着。

“小天，你真的不多留一天吗？如今天色也不早了。”

林羡鱼看了看天色。

“不用了，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了，我也有些想海棠了。”

叶小天笑着说：“我就先走了，如果大小姐有什么吩咐，尽管写信给我。”

“小天哥，你想的美，还大小姐给你写信，如今这些事是我们负责，自然是我们给你写信。”

莫梦打趣的开口说。

林羡鱼将这几人送走之后，自家徒弟才回来。

“天长，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林羡鱼刚才没有看到吴天长和叶小天他们在一起，就觉得有些奇怪，毕竟吴天长又不是军队里的人，只是个打酱油的客串，按说应该和叶小天一起回来。

“师父，我去祭拜我爹了。”

吴天长声音带着些许哽咽。

“好孩子。”

林羡鱼自然知道吴天长为什么会去祭拜他爹，自然是因为杀了许多土匪，或许不是他亲自动手，或许不是害死他爹的土匪，但是对于吴天长来说，这当然是值得向他爹爹说的一件事。

“师父，我以后一定要努力练功，一定会努力学习医术的。”

吴天长带着一丝狠劲。

“嗯，知道就好。”

林羡鱼点了点头，其实吴天长真的不用她怎么操心。

“对了，你经历了这次之后，有什么感觉？如果你还想去从军或者考科举，我都不会拦着你，不过这是你最后一次选择机会了，如果你选择学医，却不好好学的话，就别怪我清理门户了。”

林羡鱼想了想，严肃的说。

“师父，我从来没有想过走我爹的老路，更不想考科举，我只想当一个好大夫，特别是这次，我发现一个好大夫简直能救命。”

吴天长没有丝毫犹豫。

“好。对了，前段时间，我们去义诊也差不多了，现在师父要开始配药了，你在旁边打下手，义诊的频率我们就会慢慢的降低下来，直到我觉得你可以出手尝试治疗的时候，会让你出手，我在旁边看着。”

林羡鱼将接下来关于吴天长的计划说了出来。

“师父，你打算配置什么药？”

吴天长有些好奇：“没有病人也能配药吗？”

“我打算研制一些常用病的药丸，普通的小病可以吃药治好，当然肯定没有去医馆抓药对症，但是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可以用的。”

林羡鱼稍微解释了一下，非处方药的概念。

“师父，你这想法，也太了不起了，那样许多看不起病的人，就不会……”

“师父，这药丸会不会很贵啊。”

吴天长说到这里，才开口说。

“自然不会，我要研究这样的药，自然是要降低成本的，否则还不如让大家去看大夫，对不对？”

林羡鱼笑眯眯的说：“不过师父只是有些想法，还需要大量的试验，天长愿意帮师父一起研究吗？”

“师父，我只是学习，打个下手，算不上研究，这么好的事，我自然是要参加的。”

吴天长本来因为祭拜过爹爹的悲伤之情都消失了不少，他见过太多这种没钱治病的人，就连他娘，当初也是因为没钱治病，小病拖成了大病，差点就离世了。

“你今天去多陪陪你娘吧，你娘今天肯定很难过。”

“明天准时过来。”

林羡鱼吩咐了一句吴天长，吴天长去祭拜吴春生肯定不可能是一个人，吴家娘子肯定去了。

“是，师父。”

吴天长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林羡鱼现在就等着东方白回来，想知道他到底遇到了什么难事，会让他在宴席上都露出了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