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一百六十九章

“哟，这么自信满满啊。”

林羡鱼乐了，自家徒弟也好，叶小天也好，都自信满满的。

不过考个秀才，林羡鱼觉得对于自家徒弟来说还真不难，虽然他正经上学也就一年多，但是其实他娘从来没有放弃过让他读书识字，从小就教，只是没有系统的学罢了。

不过想到叶小天，林羡鱼不由的有些担心，应该很快就要参加乡试了，也不知道最终结果是不是真的能让他满意。

“不过师父，你忘记了，县试是在二月，今年的已经过了。”

吴天长接着又打击了一下林羡鱼。

“我真是糊涂了。”

林羡鱼笑了笑：“那还有半年时间，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放心吧，师父，只是师父，你今年年底真的要回京城吗？”

吴天长有些闷闷不乐。

“对啊，这是早就定了的，你如果想跟我去京城，我也可以带上你，到时候让人给你转户籍转到京城去参加县试也可以。”

林羡鱼到是没有想到自家徒弟的情况。

“不了，师父，我就在这里考，我过年的时候，不想离开我娘，如果师父真的不回来了，等我县试考完，我就去京城跟你继续学医。”

吴天长到底还是舍不得自家娘亲。

“如果你娘愿意的话，跟我们一起去京城也可以的。”

林羡鱼收徒弟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这么多，只是觉得吴天长合适就收了，如今看起来麻烦还真不少。

“我娘，不会愿意离开的，她只想守着我爹爹，哪怕只是坟冢。”

吴天长叹了一口气：“不过我娘如今身体很好，师公在这里，没有人敢欺负她，所以我还是放心跟着师父去学医的，我过年可以回来吧？”

“当然可以，你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

林羡鱼笑了起来：“这事我再想想怎么安排吧。”

林羡鱼接着考教了吴天长一下，就让吴天长离开了，接着就让人将张小月叫来了。

“夫人。”

如今的张小月长开了，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了，亭亭玉立，而且之前因为外貌给她带来的偏见也基本上都消失了，而且因为外貌的关系，张小月对陌生人总是一副清冷又疏离的表情。

因为张小月的眼睛实在生的太好了，顾盼生姿，稍微微笑，就会让人产生一种眉目含情的味道，所以张小月也格外克制这个，只有在熟人面前才会露出活泼的一面。

“小月，你最近怎么好像很少来我面前了。”

林羡鱼柔声的说。

“夫人身边伺候的人多，我只要伺候好花花草草就行了。”

张小月恭顺的回答，她对自己的定位一直记得很清楚，园丁。

“噗呲，其实真不用这样小心谨慎的。小月，你最近功课学的怎么样了？”

林羡鱼有些无奈，不过她也能理解张小月的想法，毕竟张小月不像吴天长，吴天长是正经拜师的，下人都喊他小少爷，而且还有娘亲庇护。

而张小月呢，林羡鱼虽然多有关照，但是也没有特别刻意的说要给她什么待遇，就一直是园丁的身份，虽然学了很多东西，和一般的丫鬟不一样，没有人欺负她，甚至送她去上学，但是她到底是一个孤儿，会觉得寄人篱下也难免，更重要的生怕别人觉得她不知道分寸。

而在王嬷嬷和春雨她们来了之后，张小月就更少来了，毕竟之前只有红影一个大丫鬟的时候，有时候红影忙不过来就会顺便叫张小月过来帮忙，如今却根本不可能存在人手不够的问题。

再加上东方世家出来的嬷嬷各个行事都十分有章法，对于张小月虽然没有歧视，但是骨子里却不怎么看得上张小月，当然不止是张小月，就是这院子里其他人，也没有一个她们看的上的，除了吴天长，那是林羡鱼的徒弟。

但是林羡鱼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表面上王嬷嬷她们做的已经很好了，但是骨子里看不起这边的人，林羡鱼总不能强制别人改变自己的看法，因为别人表面上做的无可挑剔。

而院子里大多数人，也都觉得理所当然，毕竟出自东方世家的仆从不论行事还是举止都不是她们这些乡下人可以比的，但是张小月天生比较敏感，所以就变成了张小月逐渐边缘化的情况。

“先生有夸我，我应该学的不错吧。”

张小月看到林羡鱼对她的态度并没有任何变化，就没有再伪装，露出了笑容。

“那很好啊，小月，你可不能太骄傲，以后你对我还有大用呢。”

林羡鱼笑眯眯的说。

“真的吗？夫人，我可以跟着红影姐姐学吗？”

张小月听了之后，喜上眉梢，其实她最近还是有些自我怀疑的，虽然说林羡鱼一直说让她当园丁什么的，但是实际上家里的花花草草都专人打理，她不过是开始起了点作用，后面就被林羡鱼送去学堂了。

她始终找不到自己的定位，丫鬟不像丫鬟，园丁不像园丁，而且林羡鱼也几乎没有像刚开始那段时间经常喊她过去解闷逗乐了，她心中一直很忐忑。

虽然张小月觉得如今的自己离开了东方家，也可以活的很好，毕竟她真的学了很多东西，但是她并不想离开东方家，并不想离开林羡鱼。

“哦？你怎么想跟着红影学？”

林羡鱼颇有些好奇的问。

“红影姐姐什么都会，我以后也想像红影姐姐一样帮到夫人。”

张小月开口说：“虽然夫人之前让我当园丁，可是后来院子里的花草，其实都有别人在看着，我也只是挂个名。”

“你是担心这个啊。”

林羡鱼多通透的人，一听张小月说自然就明白了，其实她是真的把张小月给忘记了，毕竟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了，就放任张小月自由生长了。

当初本来是想培养出来以后帮忙种药材的还有培养各种作物，给胡老打下手，可是如今胡老都不知道去哪里了，之前问过师父，师父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只得放下了。

本来林羡鱼是有心帮胡老那一脉收个记名弟子，将胡老那边的传承，简单的教一些给张小月，谁知道如今根本没有那个时间，后来又收了吴天长，就将这想法给放下了。

等怀孕之后，更是连吴天长都没有什么时间教导了，只得叹了一声，如今看来张小月对于做园丁什么，似乎兴趣不大，反而更想跟着红影学。

林羡鱼一向不喜欢强人所难，最重要的，林羡鱼如今已经踏入了修行者的门槛，有无数的时间可以筛选弟子，也就无所谓了。

“等我叫红影进来，如果她答应就可以，她不答应也无所谓，你对什么感兴趣，我另外让人给你找先生就是了。”

林羡鱼吩咐人将红影叫来，红影如今忙碌的很，林羡鱼将很多东西都交给红影去处理了，一般来说，只有林羡鱼出门的时候才会贴身跟随保护。

“夫人，您到底对我是什么定位啊。”

张小月看到林羡鱼不仅没有生气，还答应了自己的要求，索性胆子大了一些。

“其实我对你没有什么定位，我只是觉得你十分可怜，就将你带回来了。”

林羡鱼并没有打算给张小月什么实际的承诺：“后来你努力学习，还有你的品行，我也是信得过喜欢的，所以如果你想跟着红影学，以后帮我做事，我自然是愿意的。”

“夫人，我愿意的。”

“夫人，那我能当你的丫鬟吗？”

张小月主动开口说：“红影姐姐就是你的丫鬟。”

“哪有人上赶着想当丫鬟的。”

林羡鱼有些哭笑不得，也没有提当初其实想替胡老那一脉收个记名弟子的想法，毕竟如今胡老都找不到了，她又没有时间教导，何必让张小月生出其他妄念呢。

“可是我除了当个小丫鬟也做不了什么了。”

“更何况，给夫人当丫鬟，我心甘情愿。”

张小月认真的开口说。

“行了，丫鬟不丫鬟的先别说了，红影来了。”

林羡鱼看向门口的红影，红影永远是一副沉稳又平静的样子，让人一看就觉得十分可靠。

“夫人。”

红影恭敬行了一个礼。

“红影，你觉得小月怎么样？”

林羡鱼从来不绕弯子，直接开口。

“小月很好。”

红影的回答永远是这么直白。

“给你当徒弟，跟着你学，你收不收？”

林羡鱼开口说出这句话之后，张小月紧张的看向红影。

“跟着我学就行了，至于收徒不收徒，就不用提了，我还没有资格收徒弟。”

红影看向张小月：“不用拜师，你跟着我学吧，不过你学还是要上的，这是夫人的规矩。”

“是，红影姐姐。”

张小月虽然听到红影不收徒弟有些郁闷，但是听到愿意带着她学，又振奋了起来。

“不是我不收你的当徒弟，而是我真的没有收徒弟的资格，另外，夫人真的很看好你，你不要辜负了夫人的信任。”

红影说完之后，恭敬的站在一旁，她最了解林羡鱼，她觉得林羡鱼应该对张小月是有其他安排的，而且按照东方家的规矩，她的确没有资格收徒弟，所以也就坦坦荡荡的说了出来。

“行了，红影，你继续忙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单独问问小月，至于小月，你以后要好好跟着红影学，虽然红影并没有收你当徒弟，但是你也要将她当成师父来尊重。”

林羡鱼想到一会还要问张小月关于吴天长的事，觉得还是先支开其他人比较好，毕竟小姑娘家脸皮薄。

“是，夫人。”

两人齐声应了，红影就离开了，毕竟她事情真的挺多的。

“小月，还有一件私事，我想问问你。”

林羡鱼接着十分柔和的看向张小月。

“夫人，请问。”

张小月有些迷茫，自己有什么私事值得林羡鱼专门询问。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已经过了十三岁的生日了吧。”

林羡鱼隐隐约约记得张小月的生辰应该是在上半年。

“对，夫人，我两个月前刚过了十三岁。”

张小月到是没有想到林羡鱼居然记得她的生辰，不由的有些感动。

“十三岁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你可有什么心仪之人，你说出来，夫人我替你做主。”

林羡鱼盯着张小月，张小月听了之后，脸色有些羞红。

“夫人，我……”

张小月迟疑了片刻之后：“夫人我其实并没有想过这些。”

“这样吗？那你爹娘可有给你定过亲事？”

林羡鱼看着张小月样子，忍不住开口问到，毕竟指腹为婚也不是什么稀有的事。

“没有，其实也不是没有，只是……”

张小月的语气之中带着一点悲戚。

“我知道了。对不起，我不应该提的。”

林羡鱼有些不好意思，又提起了张小月的伤心事。

“夫人，你不用道歉，我要感谢夫人和将军替我家报仇了，不管是不是在那些人里，但是几万人，也足以慰藉我们村的亡魂了。”

张小月听了之后，连忙跪下磕了一个头。

“好了，小月起来吧。”

“我就问问你，到底有没有心上人，因为我在年底应该会回京，可能很长时间都不会回来了。”

“如果你真的有，趁我还在，我可以帮你做主。”

林羡鱼又问了一次，她机会已经给了张小月，如果她执意不说，林羡鱼也不会强求。

“夫人，我配不上。”

张小月终究还是开口了。

“胡说，我们家小月这么漂亮又出挑，怎么就配不上了。”

林羡鱼没有想到张小月心中还真的有人。

“可是我父母双亡，不过是一个孤儿。”

张小月其实还是十分自卑的：“还长着一张外族人的脸。”

“所以小月到底喜欢谁？”

“我说了会替你做主，就会替你做主的，当然如果别人对你没有意思，我也不会强求，但是我一定会给你找个好归宿的。”

林羡鱼认真的看向张小月，张小月十分立体的五官，深邃的双眸，明明是一名漂亮的混血美人的感觉，却没有想到张小月对于自己的外貌竟然如此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