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六章 不过如此

砂隐村本地村民，其实也不觉得风之国是个宜居的地方。

所谓“故土难离”，只是难离，而不是不想离，喝一口没有异味的干净水都难的地方，对大部分居民来说，真不是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

只是移居他处的难度，比窝在乡土之地生活的难度还要大，一般人实在没那个本事当“国际居民”，哪怕是忍者走出国境，都要面对其它忍者村的排挤。

香燐还会主动回砂隐村，大丸也是没想到。

面对大丸的疑问，香燐早有准备地回答道：

“忍界很大，但能容身的地方不多，我这一头显眼的红发，就注定不可能低调行事！”

“没有可以被称为‘家’的地方落脚么！”

生在草忍村的香燐，幼时的成长经历也不怎么愉快，草之国那个充满了悲伤往事的地方，估计香燐是不想再回去当“人型血包”了。

故乡涡之国早就破灭了，族人四散，从没见过涡潮村和母亲之外族人的香燐，对所谓的漩涡家族毫无印象，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归属感。

在大蛇丸麾下待了一年多，换了好几个藏身之所，除了宇智波佐助，就再也找不到值得关心的人和事了。

后来被大丸掳走，藏身砂隐村小半年，虽然很辛苦，可收获也不小，至少实力提升了许多，捞到的好处也值了。

更重要的是，在砂隐村中虽然行动受限，至少安逸得很，不会有随时从天而降的危险。

因为血脉天赋·神乐心眼的存在，香燐对身处的环境安全与否，有相当敏锐的直觉。

“我想再留一段时间……”

大丸摆摆手打断了香燐的话，笑着问道：

“在商量正事之前，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去找宇智波佐助。虽然大蛇丸和药师兜很危险，但你还是很有用的，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香燐摇摇头：

“就算是‘有用’，也要有个限度。以前的我，最大的本事是紧急治疗伤势，辅助佐助修行。而现在，能做的太多了。太‘有用’，在大蛇丸麾下可不是什么好事，引起了药师兜的关注，也不太妙！”

如香燐这样，一身是宝，还没太强自保能力的情况下，显得太有价值，对行事作风毫无底线的大蛇丸和药师兜来说，最好的归宿就是试验台。

“这是你的直觉在给你示警？”

“不全是，也有我这些天仔细思考后得出的结论！”

血脉中趋利避害的本能，只会给予提示，怎么做，还得香燐自己做出选择。

被大丸当做钉子埋伏在大蛇丸身边好几个月，体内还有被远距离支配的隐患，如今更是被大丸掳走好久，还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

如果香燐就这么大喇喇地回去，大蛇丸和药师兜还不知道会将她怎么样。

以前就不怎么信任，如今更是防备甚深，回去就是羊入虎口。

“对宇智波佐助的恋慕之情，也不足以压制你对危险的恐惧么？看来你所谓的信念也不过如此……”

揶揄地嘲笑的大丸，忍不住出言讥讽。

“才不是！”

香燐涨红着脸，有些不服气地反驳道，

“分别只是为了更好地相逢，只要我练好本事，对佐助无可取代，总会被重新接纳……”

还有一点让人忐忑不安的理由，就是香燐觉得，宇智波佐助不可能一直待在大蛇丸身边，被复仇之心冲晕了头脑的少年，迟早会和大蛇丸分道扬镳，到时候，机会就来了。

至于两人发生冲突，大蛇丸被宇智波佐助反噬的可能，不知道真实内幕的忍界土著，哪怕再心思活跃，也没考虑过这种异想天开的结局。

十四五岁的少年，杀掉成名数十年的绝顶高手，这种小说都不敢写的情节，自“忍者之神”千手柱间的时代过去，已经很多年没有在忍界发生了。

“所谓的‘长远考虑’么……”

大丸哂笑一声。

没有了两年前中忍考试时“死亡森林”里的英雄救美，和宇智波佐助相处时间也不太长，记忆中香燐对宇智波佐助生死相随的坚贞不渝之情，如今看来，还远没有到那个程度。

可贯穿岩石的女子信念，一旦有了权衡利弊的想法，就会自然而然为退缩而找借口。

恋爱之情，本来就不是一种理性的情感，尤其是知慕少艾青春期少男少女，夹杂太多看似有道理的算计，本身就不够纯粹了。

“有什么不对么？”

为大丸的语气和态度的敷衍而略有些不快的香燐疑惑地问道。

“没有没有！我本身也不比你大几岁，情情爱爱的琐事，可能还没你理解得透彻，没什么可教你的！只要你觉得可以就行……”

大丸收敛轻浮的笑容解释道，

“个人私事我就不问了。回到你的要求上来，想要滞留砂隐村，也不是不行，一个吃闲饭的小姑娘还是养得起的，不过……”

略一思索后，大丸继续说道：

“一个毫无跟脚的‘前草忍’，是很难在村子里立足的，你身上的漩涡血脉，和砂忍也没什么关系，不如说，以后还有可能给我们带来麻烦。和有可能得到的好处来说，看得见摸得着的‘不便’，才是现实的问题。我爱罗和我都对你没什么意见，但难保其他人会有异议！偌大的村子，总有不和谐的声音……”

“我的实力不错，医疗忍术还算精通，应该能帮上忙……”

“不用解释太多，我明白的！”

大丸笑着摇摇头，

“你的一身本事，很多还是我教的！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好处，是没有说服力的……”

“那……我不能留下么？”

香燐脸色有些黯然，没有体会过无家可归的仿徨之感，是理解不了被拒绝的失望之情的。

“直接接纳一个身份定位都十分尴尬的外人肯定不容易，但可以采取迂回的办法！”

在香燐希冀的眼神中，大丸侃侃而谈，

“就如你所说，你那一头鲜艳的红发，就注定无法低调，既然这样，我给你安排一个风之国的身份，等时机成熟，再做决定吧，毕竟，你要的也不是一个砂忍资格，而是一个可以容身的庇护所……”

大丸从来就不认为香燐是看中了砂忍或者砂隐村村民的身份，像鞍马八云那样，为了忍者的身份，甚至愿意远嫁他乡的，到底是少数。

即便大丸想要让漩涡家族的血脉能够落户砂隐村，如今也用不着太过急切，所谓的身份都是次要的，关键是认同感与归属感。

感情也不是说有就有的，时间才是最好的沉淀，每一个在砂隐村、在风之国留下的痕迹，都是维系羁绊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