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扣帽子

当一个一直都很讲规矩，至少表面上遵守规则的野心家，开始肆无忌惮地开始发号施令，所起到的效果，简直超乎想象。

直接拱卫火影的暗部，理论上应该是纲手的直属卫队，除了在任火影，谁都不能指挥。

他们是木叶忍者中的精锐，按理说能够镇压一切反对意见，哪怕在纲手身体状态不好，无法发号施令的时候，也有足够的行动力维持秩序。

可是，木叶村有一个例外，那就是志村团藏领导的“根”组织，即便被取缔多次，依然顽强地生存了下来。

这并非是火影三代目猿飞日斩以及五代目纲手真的离不开志村团藏，而是在任火影必须有一个干脏活累活的影子。

不是志村团藏，也得有一个人承担这个角色的任务。

“根”组织建立的初衷，是为了给火影麾下的暗部输送人才，也就是说，木叶村暗部大部分成员，都曾经是志村团藏的手下。

包括旗木卡卡西、天藏甚至是曾经的宇智波止水和宇智波鼬，名气稍逊的有月光疾风和他的未婚妻卯月夕颜。

更早的如大蛇丸、油女龙马等人，是“根”组织摆在台面上的大人物，现在的油女取根、山中风等人效忠志村团藏，也是“根”组织和村中忍族的默契传统。

要是换了其他人抢班夺权，肯定会受到抵制，志村团藏不是一般角色。

也许大家都有些不适应过分强势的志村团藏的命令，但也不会明着反对，而幕后的大丸，要的就是这种不服气，但是服从指挥的态度。

说白了，这就是一场政变，所谓人心，可以下一步再收拾，现在首先就得控制局面，创造有利条件。

等坐稳了代理火影的位置，甚至都不用明说，事实上掌握权力就够了。

等击退长门之后，千疮百孔的木叶村，会逼得心有不服的人顾全大局，以恢复重建为要。

到时候，代理火影志村团藏就是大局，再想翻案，难度就大了。

让医疗班的忍者为无力反抗的纲手进行治疗，并变相隔绝内外后，志村团藏迅速发布紧急命令，借着避难救灾的机会，大肆调整上下职权，以事态紧急为由，强行接掌了要害部门。

几名重要角色，不好轻动，只要不捣乱，也暂时没有处置。

短时间内，一线忙碌的木叶忍者们，还不知道已经变了天，还以为总和火影不对付的长老顾问终于在强敌压力下和解，众志成城，一致对外。

“这就完了？”

被紧急征兆，充当战场联络员的鞍马八云，看着眼花缭乱一般的命令下达后，再无更多动作的志村团藏开始以代理火影的身份，理所当然地行使权力，不由得奇怪地问道，

“临阵御敌，收买人心，打压异己什么的，都没有做……”

大丸笑着答道：

“这是抢班夺权，又不是你死我活的仇敌，上位要以雷霆万钧之势横扫一切阻碍，登顶之后，就要充分利用‘制度’的力量，为自己背书。幕后的影子走上前台，根本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被人接受……”

“你的意思是……”

鞍马八云若有所悟，

“木叶村民服不服志村团藏不重要，服从代理火影的权力就够了……”

看不看得起志村团藏不重要，对他屁股下的火影宝座保持敬畏就行。

每个木叶忍者，其实都是这一体系的受益者，权责明晰，上下级一目了然。

想要不听志村团藏的命令，大家最先要做的，是将他赶下台，而不是抵制命令。

从一开始，大丸就没想过靠什么威望、名声和战功来为志村团藏保驾护航，在这个时间点上，短期内根本争不过纲手和自来也，长期来看，有猿飞阿斯玛、旗木卡卡西甚至是更加老成的奈良鹿久，再往后，就是漩涡鸣人那一代人的天下了。

这么一看，根本就没志村团藏什么事，靠正常操作，完全没法当上火影，只能行险一搏。

更何况，这个“火影六代目”能当多久都是个大问题，也许木叶村民还在吵吵嚷嚷的时候，宇智波佐助已经杀上门来，将志村团藏给杀掉了。

“你并不是站在志村团藏一边，也不想用他来为砂忍捞好处，就是把他当做用过即弃的棋子？”

“我不是说了么，砂隐村的目标，就是创造一个实力强大、但是无法形成合力的忍界霸主，避免其向外扩散影响力，阻碍砂隐村消化这几年吞并的好处而已……”

一个纲手和自来也健在，旗木卡卡西、迈特凯、猿飞阿斯玛等人逐渐步入巅峰，壮年期的老一辈猪鹿蝶依然强势。

再过几年，木叶十二忍也成长起来，联姻的联姻，改革的改革，背靠火之国的木叶村，恢复起来，远超其它忍村，会再次压得砂忍喘不过气来。

“总之，就是给将来的木叶村找点事情做，别没事就将目光投向‘人畜无害’的和善盟友，对吧？”

鞍马八云嗤笑道，

“所谓的没有恶意倒是真的，还为了‘成就’某些人的梦想而以身犯险，当真是打得好算盘。”

再给志村团藏安排一个闻着伤心，见者流泪的“出师未捷身先死”，壮志未酬，被人刺杀的悲情结局，整套安排就齐活了。

“你有什么想法？”

大丸试探着问道，

“对一个砂忍操纵火影有些于心不忍？”

鞍马八云摇摇头：

“舞台上来来去去，努力表演的‘角色’每隔几年就换一轮，木叶村是一个成熟的忍者村，你就算想控制志村团藏做点什么，也得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危害其实很有限。真要是犯了什么大错，以志村团藏的威望，摇摇欲坠的统治力，恐怕很快就会被赶下台……”

就好比现在要是有谁控制了我爱罗，做出什么不合身份、或者损害砂隐村利益的举动，千代、海老藏和一众顾问长老就会“规劝”，胡作非为，随意下达荒唐的命令，众叛亲离就在眼前，大丸也会尝试着和他“谈谈心”。

哪怕是权力至高无上的皇帝，也是有一套道德标准和规范来约束其行为的。

“木叶村虽然是我的故乡，我也是木叶忍者，但是，火影什么的，离我太远了，没什么实感……”

“归属感薄弱么？”

“也不算，就是怕麻烦，说实话，我觉得就算没有你，以志村团藏的心性，也有不小的可能直接接管木叶村大权，当个‘代理火影’过过瘾……”

“嗯？”

听了鞍马八云的回答，大丸心中咯噔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以她那可怕的幻术能力，恐怕早就将志村团藏的内心想法搜罗了个遍，

“这个推断，倒是真的很有见地……”

“我啊……虽然看不到命运之线，没有日向宁次那蜕变后的可怕感知，但也能模模糊糊感应到，这个一辈子玩弄阴谋诡计的‘老爷爷’，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在他身上了……”

从志村团藏所处的地位，以及近期的所作所为，结合忍界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着本能的模糊感应，倒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所谓天兆和直觉，对鞍马八云这种特殊类型的忍者来说，还是很准的。

沉默了一会，鞍马八云突然说道：

“上次说的，帮我取出体内精神执念，重铸核心的事情，差不多该落实了吧？”

“那……等这次事件过后，就开始吧……”

拖不下去了，大丸也只好应诺，虽然不知道鞍马八云到底有什么打算，总觉得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发展。

控制着志村团藏来了一次“夺门之变”，率先以既成事实的缘由，占据先手位置，坐看事态的发展。

虽然如此做了，大丸心中，对其效果到底有多大，也没太大把握。

以“火影六代目”志村团藏为跳板，力挺猿飞阿斯玛当上火影七代目的可能性还是有的，而且不算小；可是，关于奈良鹿丸的想法，就有些难了。

文治与武功，在战乱时期，明显后者更有说服力，奈良鹿丸也不是不能打，可与漩涡鸣人相比，差距太大了。

如果实在不行，大丸的替代方案是，让猿飞阿斯玛多干几年，一直等到猿飞木叶丸那一代，甚至是更年轻的后继者成长起来，再铺路传位，直接跳过漩涡鸣人、宇智波佐助和日向宁次这一批人。

如今，离那个时候还早，这些打算，只能暂且放在心里。

另一边，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行使木叶村最高权力的志村团藏，等来了收到消息后，赶过来问询的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

至于另外的几名顾问奈良鹿久，山中亥一等人，志村团藏并没与剥夺他们身上的职位，但也没有理会他们，仅让他们按部就班地完成先前的任务。

“你……居然在这个时候出面，是不是太不合时宜了？”

转寝小春问道，

“纲手呢？”

“治疗去了，我没有想过以大欺小，只是临危受命，帮助五代目，保护村子……”

“这样的话，就不要在我们面前说了，多年的战友，我们还不了解你？狡辩是没有y用的……”

水户门炎不客气地打断了志村团藏的话，直接了当地问道，

“一定要如此吗？”

确实，应付其他人的客套话，骗不过人老成精的两位顾问。

志村团藏停下手里的工作，略一思索后，沉声答道：

“纲手太年轻，撑不起村子的脊梁，自来也更不行……”

“三代的弟子，有什么不可以？实力和威望都不差，而且，现在也是他们带着学生在保护村子！”

水户门炎冷然反驳道，

“三代的传承，还是很可靠的！”

“是嘛！你们是不是忘了大蛇丸？”

志村团藏冷笑道，

“还有，如今给村子带来莫大伤害的，就是自来也的学生！先前抵抗轮回眼的主力是那个砂忍，天上的对决，全村人都看在眼里。至于他的弟子……九尾人柱力值得信任？经历过十几年前九尾袭村的同胞，大多还活着……”

“哼！”

转寝小春脸色铁青，水户门炎想要为三代目和自来也开拓，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得理不饶人的志村团藏继续说道：

“我们木叶忍者，什么时候将希望寄托在那些只会作乱的尾兽身上了？九尾人柱力从来没有在战场上给我们带来帮助，有的只是无尽的痛苦……”

宇智波斑就是以九尾为通灵兽和火影初代目战斗的，自有历史记载以来，木叶村对尾兽的印象，除了仇恨再无其他。

如果漩涡鸣人不立下滔天战功、力挽狂澜，彻底扭转形象，是没可能得到认同的。

论强词夺理，胡搅蛮缠，也确实是大丸的强项，从志村团藏口中说出来，着实让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无言以对。

“我们都老了，不该再抢后辈的舞台……”

“那也要他们信得过才行……”

志村团藏指着周围一片战火狼藉反问道，

“木叶村建立六十多年，哪怕再凶险的时候，也没有如此凄惨，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能力不够，就不要强求……”

大眼瞪小眼一阵后，场中气氛有些凝重，还是水户门炎打破了沉默。

“我们不会反对你掌权，但是，纲手的体面要保住，千手的旗帜不能倒。自来也那边，也不准耍小手段抹黑。还有，如果你自己撑不住，就别怪我们不留情面……”

“放心！”

志村团藏应诺，隐身幕后的大丸也松了一口气，第一个大难关已经过了，不需要两位长老支持，只要不反对，默认就够了。

剩下的，就是让自来也不要生事，他本人对火影之位并不执着，但是有较大可能为纲手出头。

接下来，就是战场上的事情了，新鲜出炉的代理火影大人，必须是个屡败屡战的不屈勇士，而不是屡战屡败的无能废物。

安排好各方任务后，带领着一小队的精锐暗部，身先士卒，向着最激烈的战斗中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