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5章 小丑的意志

果然如同寒江一开始猜想的那样，这个庞龙是有备而来，他甚至已经把孙力一家要考虑的事情都给考虑好了。

孙力正愁不知道该杀谁，这庞龙就主动把名单罗列好了。

不过，薛雨虹对名单的真实性依然有所怀疑。

“庞先生，你是从哪里弄到这些名单的？”

“这些并不是你们要考虑的事情，我有我的关系网和人脉资源，这些不方便告诉你。总之，你们不用担心错杀好人，名单上的人，都是死有余辜。”

“但如果这些人真的是贪官，杀了他们会有什么后果？难道军方就不会介入了吗？”

“有我在为你们把风，你们有什么好怕的。而且，一个乡村小镇，死几个人而已，上头不会特地去管。当这些人死光之后，我拿到了我的钱，我就随便找个替死鬼，让他充当小丑，代替孙力去死。之后，你们就可以安安稳稳过日子。”

“我们能考虑一下吗？”薛雨虹还是觉得这事情有点不妥，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担忧。

“也罢，如果你们如此瞻前顾后，那就取消我们的协议吧。至于军方会不会找你们麻烦，我也不知道了。”

“这是一种威胁吗？”薛雨虹不爽道。

“你觉得是就是，反正如果你们不配合，我也没办法配合。”庞龙故意叹息道。

“那如果我们现在就杀了你呢？”薛雨虹自信，只要自己和孙力二人联手，杀掉一个准连长并不难。

“如果你想杀，早就动手了。你们其实也没底气，因为我这次既然来了，肯定做好了充分准备。如果我12个小时内没有回到部队，那么只能兵戎相见了。”庞龙故意装作很无奈地笑道。

“够了，我愿意去杀那些贪官。”孙力突然喊道。

“你想通了？”庞龙转头问道。

“人必须杀，与其杀无辜之人，不如杀那些贪官。至于你，既然想要得到钱，就肯定不会出卖我们。”

“说得太对了，只要你们有利用价值，我怎么舍得出卖你们。”

“但我还有一个请求。”

“直说。”

“当我杀完名单上的人，请你一定遵守承诺，替我们解决这个案件，让我们好好过日子。”

“那是自然了，我不但会把一切都解决好，还会给你们留20万，至少得让你们的生活过得去啊。”庞龙笑道。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这场交易明确之后，庞龙不再逗留，而是尽快赶回部队。

客厅里，薛雨虹、寒江、孙力三人思绪万千，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庞龙。只知道，现在除了杀人，别无他法。

名录里记载的信息十分详细，包括在哪里上班，家庭住址，几个亲人等等。

孙力白天调查他们的行踪，晚上则开始行动。

每一天，孙力只杀一人，每次都能从保险柜里弄到几十万，有时候上百万。

警方出动了最大警力，成立专案组，专门追查小丑。但他们却抓不到小丑，也无法查出小丑的真正身份。

小丑的名声每一天都在增加，小镇变得人心惶惶，其他各镇的警员也都加入了专案组。

大约在第七天时，街上居然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现象，有一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和一些残疾者举着牌子支持小丑。这些人有的曾经受到过贪官的迫害，有的受到过不公正的待遇，而小丑的所作所为，对他们来说简直是大快人心。

警察们无法抓到小丑，但对付流浪汉可是绰绰有余。他们无情地殴打流浪汉，烧掉支持的牌子，甚至闹出了人命。有一位残疾的少女被流弹击中，不幸身亡。

但是没有人出来负责，就好似少女的生命不值得有人出来负责。

难道警察杀人就是天经地义？还是说残疾者的地位太低下，没有人权可言？

幸运的是，当时刚好有一位记者在场，他把事情经过都拍了下来，当天就编撰成稿，发布到网上。

警察杀人的消息瞬间传遍网络，但很神奇的是，仅仅半天时间，这则新闻便被封杀了。

第二天，那位记者被炒了鱿鱼，并且被列入了黑名单。换言之，他无法再从事正常的工作。等待他的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进入矿洞当矿工。这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因为地底下存在着各式各样的虫类生物，有的还有巨大毒性。另一个选择是当流浪汉，靠着乞讨和翻垃圾桶过活。

流浪汉一般都吃不饱，经常会瘦骨如柴，但因为新人类的生命力比较强大，虽然活得痛苦，但至少不会死。

这名记者曾有一位朋友，也是被列入了黑名单，后来去了矿洞工作，结果被安排到了矿洞深处，去开拓新的矿脉。矿洞越深处，矿脉越多，但奇怪的生物也越多。所以才几天时间，他就被一条千足虫活吃了。

可以说，如果到了矿洞，所谓的人权也就被彻底剥夺了。死的时候，都没有人埋葬，也没有人会留意。

相比起来，流浪汉反而更加安全。但这只是相对来说，因为流浪汉其实就是贱民，跟乞丐无异。经常会有流浪汉被人打死，但只要给点钱，那凶手就会安然无恙。

乡村地带，是流浪汉最多的地方。因为在城区受到迫害的人，都会被流浪到乡村小镇。这里毕竟有丰富的植物资源，至少可以饿不死。

有的流浪汉接受了这世道的不公，默默过着人下人的日子。有的流浪汉无法接受，他们想要逃离，却永远也无法逾越那巨大的城墙。他们被牢牢地关在这里，永无天日。

而这位记者，他无法接受，但却无力反抗。他已经万念俱灰，但又心存一丝希望。

这天夜里，他戴上了小丑面具，奔跑在街道上。

“砰砰砰……”

他被警察乱枪射死，身上有无数个血洞。

第二天，警察放出消息，说小丑已经死了。

小镇顿时炸开了锅，有的人欢喜，有的人愁苦。欢喜之人，多是富裕之人。愁苦之人，多是穷苦之人。

又过了一天，小镇出现了惊天动地的新闻。小镇的警察局局长死了，死在了大街上，死时双脚被打成粉碎性骨裂。

很明显，这是为了祭奠死去的残疾少女。

是小丑，大家都说这是小丑干的，小丑根本没有死。

那一天，周围各镇，几乎所有的流浪汉都集合到了小镇，他们举着牌子，支持小丑。

曾经那丑恶的化身，小丑。居然摇身一变，变成了穷苦人们的希望。

流浪汉们不惜冒死举着牌子，支持小丑。因为他们坚信，只要他们举着牌子，小丑就会看到。

这一场游行示威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参与的人数高达十万。也就是那一天，人们才明白，原来乡村地带有这么多流浪汉，他们也是第一次这么团结。

当地警察局已经无法采用武力镇压，他们向上面报告，县长知道了这件事情，拨通了沛城军机处的电话。

沛城军机处，是官员和军队联系的机关单位。通俗来说，这是文官和武官联系的媒介。当文官出现无法解决的事情，就可以联系军机处，让军队介入。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电话拨通几秒钟后，县长又挂断了电话。

县长犹豫再三，用自己的私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号码的备注是：庞龙先生。

凌晨时分，薛雨虹的家里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薛雨虹惊醒，叫醒了孙力还有寒假，三人下楼，开了门。

果不其然，开门的人就是十天前拜访过的神秘客人，庞龙。

庞龙依然穿着一身黑色风衣，戴着黑色礼帽，脸上永远是一副怪邪的笑容。

“各位可好？”庞龙对三人鞠了一个躬。

“你不用扯别的，直接开门见山吧。”薛雨虹干脆道。

“很好，那么第一个问题，各位凑到了多少钱？”

“900万左右。”孙力答道。

“900万？为何少了100万？难道是你们想独吞？”

“不是，是因为有两个人的保险柜我没找到。”孙力解释道。

“当真？”

“如果我骗你，我不得好死。”孙力激动道。

“也罢，我相信你便是。那么第二个问题，我只给了九个人的名单，为何死了十个人？”

面对庞龙的质问，三人居然沉默了，没有人说话。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庞龙再次问道。

“好，我坦白。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先是警察镇压弱势群体，有一名残疾少女被枪杀，之后又有人被警察打死。我实在看不下去，所以就偷偷杀掉了警察局局长，把他的尸体扔到了街上。”孙力回道。

“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孙力先生，请问你，小丑是什么？”

“什么？什么小丑是什么？我没听懂。”

“小丑本应该是邪恶的化身，但你却把小丑玩成了正义的化身？”

“不，我知道这算不上正义，只是为不公的世道鸣个不平。”孙力回道。

“有意思，一个灰人居然为人类来鸣不平，这真的太有意思了。”庞龙再次发出奇怪的笑声。

而薛雨虹、寒江、孙力三人已经震惊得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庞龙会知道孙力是灰人？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