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 回国

高科长和林部长眼神交换了一下，然后对着我说道：“咱们先休息一下，10分钟后，咱们再继续谈！”

我有些不安地看着他们两个出去，门外响起了何大勇的声音，他近似吼叫道：“什么意思？查到我身上了？我的每笔收入都是合法的，没有经费，我怎么办？和你们申请了无数次，你们都不批，现在问我钱是怎么来的了？能怎么来，我自己赚得呗？没偷没抢，你们管得着吗？”

不一会儿，何大勇直接撞了进来，对着身后的两个工作人员说道：“我们现在还没有他谈话的自由了吗？”

身后的工作人员想了想，关上了门。

我不解地看着他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儿？不是都要走了吗？”

何大勇叹气道：“走不了了！说我的经费不清不楚！”

我笑着说道：“这谁说的清楚啊？多和上面多要，自己筹集经费，反倒不对了！这上哪儿说理去！”

何大勇哎了一声道：“说的就是了！他们说我还欠上面经费，申请的费用核销不上，我都自己垫钱了，还要让我拿钱出来！”

我哦了一声道：“多少钱啊？”

何大勇回答道：“50万，美金！”

我想了想道：“怎么这么多啊？就是你超标的经费呗？”

何大勇委屈道：“我是超标了，可之前我也用自己的钱垫上了，那些钱，他们就不给我算了，说是我自愿的，你说我这是不是活该啊？”

我再次笑了笑道：“那你是活该！哪有拿自己的钱，替公家办事的道理啊！”

何大勇犹豫了一下道：“我知道你有钱，要不你借我一点吧？也不多，就50万，等这次行动报销的费用下来后，我再还给你！不然，他们现在不让我走，我的队员还等着我下一次的行动呢！”

我看了看他，作为他的战友，这50万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我虽然不清楚，埃森给我账户里到底躺在多少钱？但我知道，一定也是个天文数字，加上艾迪给我的钱，和每个月酒店赌场的收益，这点钱对我来说，真不算个事儿！可我马上意识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他怎么可能向我借钱，还在这个敏感时期，就算和我借了钱，他也是说不清的！问题不在于，上面追究的亏空公款，而是对于他钱的来路存在疑问。

我一下子就想明白，马上摇头道：“我哪里来的钱啊？50万啊，还是美金！”

何大勇尴尬地笑了笑道：“我看过埃森给你的信了！”

我大惊失色，然后问道：“你看过了？这可不道德啊！”

何大勇点头道：“我也是无意之中看到的，他告诉你那笔钱藏在哪里了吗？我找人去拿吧！我只要50万，剩下的，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我呵呵笑了笑，马上反口道：“你在说什么啊？什么藏钱的地方啊？埃森就没给过我什么信！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什么时候走的，是你放走的吗？”

何大勇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十分失望地说道：“你真没和埃森联系过？”

我急忙摇头道；“行动之后，我就没见过他了！”

何大勇哎了一声，推门走了出去，高科长和林部长很快就走了进来。

这时我才知道，何大勇从一开始说自己要走，就是骗人的！

埃森留给我的信，他们都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想通过何大勇搞清楚里面的内容，诈了半天，还是没诈出来。

这次高科长的态度变得严厉了起来道：“我们都知道埃森走之前，留给了你一封信，信呢？”

我装傻道：“信？什么信？我可没见过什么信？”

高科长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道：“你还是老实一点！现在不但是脏款的问题，还有埃森的去向问题，他在国内杀了人，还有大笔的赃款现在下落不明！他，我们是必须要抓的！你最好是配合一点！”

我为难地说道：“你们要是早点说多好啊，早就可以控制住他了！我也想抓他啊，只是当时人手不够，目标太多，就无暇顾及他而已！你现在问我，他在哪？我怎么可能知道呢？”

林部长开始安慰我道：“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我们的目标是他，不是你，你是我们的内部同志！配合我们工作，争取立功表现，回国后，有个宽大的处理！”

我十分坦诚地说道：“我和埃森没什么交情，更准确地说，我们之间还有不可化解的矛盾！如果能抓住他，我十分乐意配合！只是我现在真不知道他在哪里？”

谈话结束了，我又被关了两天，这次马政委都没出面，直到第三天，我被关押上了车，全程带着头套，我能感觉到自己上了飞机，一路上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

再次见到光明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了。

睁开眼，一看房间里的装饰，就是十分的亲切！但凡进去后的人，都知道这就是拘留所，国内的拘留所，我总算是回来了。

没有享受特殊的待遇，我旁边竟然还睡着一位囚犯。

这囚犯睡得是真香，本来不宽的石板床，他的身体只能睡上一半，看样子他至少有200斤，我都担心他会从上面掉下来。

我好奇地看向铁栏杆外面，没有守卫，没人，什么人都没有。

外面静的吓人，唯一能听到只有这胖子的呼噜声。

终于熬到了放饭时间，一个工作人员竟然打开了门，让我自己出来吃饭，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吃饭还可以出来自己吃。说他是工作人员，而不是狱警，那是因为他穿着制服，却不是监狱里面的制服和不是拘留所的看官人员，而只是一套普通的工装。

听见吃饭了，睡得跟死猪的胖子，突然就醒了，揉了揉了眼睛，迷迷糊糊地就走了出去。

我跟在胖子后面，来到了餐厅，就4，5个人，坐在桌子前，胖子坐了过去，看我站着不动，狱警叫住我道：“坐啊，准备开饭！”

我十分疑惑地坐在了胖子身边，看见眼前的碗筷，这更像是聚餐，不像是吃牢饭啊！

再看这4，5个人，穿着不同的衣服，没人穿囚服，还有一个留着长头发，头发都没剃。

菜端上来了，四菜一汤加上馒头，没有想象中的疯抢，看样子除了胖子，都没什么胃口。

那个长头发的抱怨道：“又是馒头啊！我是北方人，我要吃米饭！”

工作人员的态度很好，解释道：“我们1，3，5是馒头，2，4，6是米饭，不能只照顾你一个人！”

长发男不满地说道：“昨天不也是米饭啊！”

胖子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开口道：“昨天有米饭，你自己没来，看大家都喜欢吃馒头，才换的，你不吃给我啊！我这还不够呢！”

我看着自己手里的馒头，也没什么胃口，就把馒头递给我胖子。

胖子感激地向我点了点头。

工作人员却走过来说道：“哪里不是有很多吗？随便吃的，又没限量！”

胖子呵呵笑道：“我这不是懒得过去拿吗！”

我是彻底疑惑了，这里到底是哪里啊？不像是监狱，因为不可能这么自由，可不是监狱，刚刚哪里是有铁窗铁门的？他们到底把我弄到哪里来了啊？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里没什么危险，因为吃完饭后，胖子带着我去了娱乐室，有电视，有健身器材，还有桌球可以打。

只不过，这4，5个人看上去，都没什么精神，耷拉着脑袋，除了胖子之外，每个人都是心事重重！

我坐在胖子身边问道：“这里到底是哪里啊？”

胖子看着电视上的新闻联播，回答道：“特事处！”

我啊了一声问道：“什么意思？不是拘留所或者监狱吧？”

胖子看着我说道：“监狱？拘留所？你犯了什么大事吗？”

我反问道：“你呢？你犯了什么事啊？”

胖子呲牙笑道：“我非法入境啊！都关了半个月了！”

我啊了一声道：“你从哪里非法入境的啊？”

胖子回答道：“蒙古！”

我吃惊地说道：“蒙古？你是蒙古人啊？”

胖子摇头道：“NMG人！过去倒弄买卖，护照被扣了！”然后小声地说道：“走私！”

我哦了一声道：“那你该在监狱里待着啊，怎么会这么好的待遇啊？”

胖子有些不满地说道：“你怎么说话呢？我怎么就该待在监狱里啊？走私而已，交了罚款，他们就该放了我的，只是我护照签证没下来之前，我走不了，只能先待在这里！我得等我户籍所在地的社区，派出所出具证明后，办好手续，我才能走！”

我点点头，终于明白了过来，继续问道：“那他们呢？都跟你一样啊？”

胖子指着长头发男人说道：“他自己说，是被诈骗集团被拐到缅甸去了，什么身份都没有，偷渡时被抓了回来！不过，我猜啊，他应该没那么简单，他自己应该是诈骗了不少别人的钱，现在人回来了，钱却不肯交出来，也不愿意交罚款，估计得判刑，就这么拖着呗！”

又指向另一个秃头的老头说道：“他也是昨天才进来的，经济犯贪污，去了澳门，一赌就是几千万，给抓回来了，钱不知去向，估计的住一段时间了！”

然后看向我问道：“你呢？你怎么回事儿啊？”

我摇摇头道：“我自己都是莫名其妙的，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啥事没有啊！就是在外面待挺长时间了，想回来了，结果就跑这里来了！”

胖子切了一声道：“不说实话，我看这里你的问题最严重！你被带进来时，还戴着手铐和头套，我们可没有！看你身上的伤疤，就知道你不是什么简单的人！”

我撇撇嘴道：“你观察得还挺细致的啊？还看出什么来了？”

胖子露出了挑畔的眼神道：“看出的东西多了去了！怎么样？你打算自己和我说啊，还是等着晚上我审你啊？”

我呦呵了一声道：“看样子我要是不说，晚上你还得教育教育我呗？”

胖子撇撇嘴道：“不用等到晚上，一会儿回到监仓，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你还挺狂的啊？”

我看看他的身形，高我一头，整个人能把我装进去。

却还是迎着他挑畔的目光说道：“我一年到头的，不知道收拾了多少像你这样的肥猪，我初来乍到的，本来不想惹事的，可你也别惹我，不然我就给你放放血！”

我本来也只是吓唬他一下，可当他接触到我无畏的眼神时，竟然有些胆怯了，喃喃道：“你别吓唬我，我不怕那个！我什么世面没见过，在蒙古，那里的人天天都动刀的！看我这伤疤，这条是杀猪刀砍的，这条是……”

我看着他白花花的肥肉下，一条打火机大小的伤疤，不仔细看，我看不到，不禁笑出声道：“你这伤疤是自己摔的吧？还有毛刺呢！针都没缝！”

然后脱掉自己的上衣，指着肩膀上的洞说道：“枪伤，点45，一枪差点打穿！”

又指着胸口的一处刀上介绍道：“7针，开山刀，砍我的那家伙现在还躺在医院里面呢！”

露出大腿后，指着一条弯弯曲曲的伤疤说道：“14个人追着我砍，被我砍倒了7个！”

胖子已经脸上发白，还没等我说下去，就叫嚷着要见工作人员。

一旁的工作人员走了过来，看我这样子，警告我道：“你把衣服给我穿上，你要干什么？”

胖子急忙说道：“他……他是杀人犯！他怎么和我们关在一起了！？”

工作人员白了他一眼道：“谁是杀人犯？你胡说什么？自己就这点胆，进来一个，你就吓唬一个，你看看哪个怕你了？你给我老实点吧，没人会欺负你的！这里不是监狱，没你想的那样，都进来半个月了，还怕这怕那儿的，你看有人理你吗？”

胖子喃喃道：“都说要想不被欺负，就先欺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