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佛林,远东最大的船厂
类别:
都市言情
作者:
龙吟森森字数:4129更新时间:22/07/01 17:57:35
尼堪在瀚海大学盘桓几日后便离开了,他带着自己的亲卫队从陆上向东走去。
此时,在海参崴周边,已经有三条道路修建起来了,一条是向西直达珲春,另一条就是尼堪眼下行走的这条。
剩下那条,自然是北上双城子的啦。
一行人先向北行走约莫七十里,接着转向东,约莫三十里后再转向南,向南行走七十里后再转向西,再向西行走七十里后,一个辽阔的海湾便呈现在众人眼前。
佛林湾,后世俄罗斯的纳霍德卡湾,其西南角的港口,这一世叫做佛林港,后世叫做纳霍德卡港的,是俄罗斯在远东第一大港,若不是其海湾的出入口太过宽阔(二十里),不便于防守的话,其优越性还在海参崴之上。
这里由于受到日本暖流的影响,在后世就算在最冷的一月份也只有一些薄薄的冰层,而在现在这个时代,由于小冰河期的影响,冬季还是有一层约莫两公分后的浮冰,这样的冰层,其实用人工就可以消除了。
受到后世海参崴的影响,尼堪一开始对此地并没有重视起来,后来见到无论是黑龙江上的黑城、伯力,抑或海参崴,冬季的冰冻期实在太长了,完全不利于船舶的航行以及建造。
最后还是在孙佳绩的建议下重新将视线投向佛林港。
这一投便一发不可收拾。
佛林河发源于锡霍特山,长约两百里,沿途森林茂密,云杉、冷松、冷杉密布,此时锡霍特山的居民,也就是大小窝集的东海女真人的发展水平在经历了高句丽、渤海、辽国、金国等好几个国家后,已经大大优于大洋一端的印第安人了——至少开始使用铁器了。
饶是如此,他们对于遍布锡霍特山大量优质木材的利用还是少得可怜。
也是,随随便便胸围一米,高达二三十米的大树不是他们手里的短刀可以撼动的。
不说对于有了专门用于伐木的大斧、抹了油的大锯的大夏帝国来说,一切都不是问题。
发现佛林港后,工部的人还专门沿着佛林河的出海口一直向北向上溯源,一直到源头,在长达两百里的河道两岸密布着大量的船材,按照船坊木工的说法,就是这两岸的巨木,再建造像第一舰队(九艘大船)那样的船队十个都不成问题。
何况还可以利用不亚于绥芬河的佛林河水道放排呢。
于是,在三年前,尼堪便计划将黑城、伯力的船坊大部分搬迁到此地,原本黑城和伯力的的船工加起来有近一千八百户,最后只在两地各留下一百五十户,当然了,也是陆陆续续搬迁的。
三年的时间,这里并没有建造一艘大船,全部用在建设码头、储备木材,今年在黑城、伯力最后几艘信天翁级大船下水后,黑城、伯力的船坊应该搬迁的船户全部搬过来了。
曾经风云一时的黑城、伯力船坊不可避免地衰落下去了,剩下来的那一百多户船匠也就是建造一些用于内河运输用的船只,以及队往来黑龙江的船只进行修葺、保养。
不过,黑城、伯力的衰落不代表帝国造船业的衰落,而是重新见证了佛林港的崛起。
眼下,在长达五里路的码头上,除开往来船只的泊位,还一溜摆开了十五个船坞,其中十个正在“大兴土木”——十艘信天翁级大船正在紧张地建造着。
一千五百船工,每艘船只一百五十人,还有大量从锡霍特山上大小窝集来到这里“打工”的女真人,每艘船只几乎有两百人在为它服务。
说起这东海女真人,这里还有一个故事。
截止到目前,尼堪占据长白山以东的广大地区已经快十年了,原本为了躲避皇太极的抓捕而躲到锡霍特山的女真人在南北长约两千里,东西宽约四百里的大山上分散居住着,在如此广袤的山区,还是东北虎最多的地方,加起来也只有三千多户。
二十万平方公里的山地,只有区区三千多户,妥妥的地广人稀,不过由于锡霍特山着实太过富饶,木材、野兽、人参、野果应有尽有,加上还有十几条流向大海的河流引来的令人叹为观止的、洄游的大马哈鱼,这些人几乎不用为生计发愁。
不过,不用为生计发愁不代表不想过好日子。
在帝国实际建立接近十年后,由于毛皮的大量收购,渐渐地,毛皮的价值也在不断下降,何况在沿海地带、平原地带生活着的索伦人在吃穿用度上明显好于山里的人。
十年来,有约莫三成的人下山了,其中有约莫一半的人来到兴凯湖周边的地区生活,有的过上了农耕生活,有的在森林边缘半耕半猎,一半的人都来到了这佛林港。
因为自从三年前帝国开设建设佛林港时就承诺了,只要干满一年就可以获得三件套一套。
哪三件套?
自然是林中奇缺的铁器组合一套、食盐一袋、布匹一匹,日常帮工还管饭,在皮子价值日趋下降的情形下,每年能获得这三件套绝对是一件极具诱惑力的事情。
何况,佛林港又承诺,表现出色的前五十人,还可以额外获得铁皮炉子一套。
这可是太具诱惑力了,在锡霍特山,若是能拥有这样一套炉子,冬天就不要太舒服了。
于是这五百余女真人三年来一直在佛林港干活,有的被船坊的人瞧上了的,干脆直接招工进了船坊,成了拿工钱的大夏版“临时工”,临时工干得好的,若干年后还可以转正。
不过对于这些东海女真人来说,打几年工,赚够足够的物品和钱财后,还是要回到大山里去的,那里才是他们的根。
与此同时,还有六成的人依旧在大山里生活,依旧过着渔猎的生活,这也是尼堪愿意看到的,每三年一度的招兵季也少不了他们。
加上部分愿意下山读书的孩童,士兵、孩童代表着他们的未来,在可见的将来,帝国对于他们的改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发生着。
闲话少说,目前佛林港的最高头目,原工部大匠、上次立国时荣获一等子爵的杨春听说皇帝来了,赶紧带着一大帮子人前出十里地去迎候。
在迎候尼堪队伍的时候,已经年过六十的杨春也是百感交集。
他本是通州大运河上一个小小的工头,被皇太极第一次入关劫到关外,若是没有尼堪第一次惊心动魄的大动作,他估计不是在辽东种地,就是在满清的船坊渡过一生。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还有位列工部官员之列,还能封妻荫子的那一天。
故此,当见到远处骑兵狂飙卷起的尘埃时,杨春“扑通”一声跪下了。
尼堪见了这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不过他能理解杨春他们朴素的感情,也不顾新来的护卫头目,原契丹联盟那个部落首领拔野风的劝告,硬是下了马将杨春他们一一扶起。
同时,还让自己的骑兵将多余的马匹让出来让杨春他们骑着(长期在北境生活,都已经学会了骑马),并一同来到佛林港。
他们在佛林港后面的一座小山停下了,就在那里,尼堪一边用望远镜瞧着港口,一边听杨春介绍。
“陛下,十艘信天翁级大船的框架都已经搭好了,这种大船,难就难在骨架,骨架一旦成型,在此基础上拼接船帮、船板、船舱就快得多,这次的十艘大船与以前的相比略有改进”
“哦?”
“您看,长度增加到了十六丈,宽增加到四丈,长宽比四比一,还是三层甲板,为了防止侧翻,龙骨下摆加长了三尺,每层的空间约莫六百料,加起来就是一千八百料……”
尼堪此时心里却在想着,“这杨春还在用老法子计算,按照新的计算方法,船只最大的空间就是48x12x2,也就是每一层大约一千立方米的空间,这是最大的空间,实际上由于船舱设施、骨架还要占据一定的空间,以及船腹从大到小逐渐收缩,每一层平均起来也就是八百个立方,按照大明的算法,那便是八百料,往大了说,装上一些人,加起来超过了两千料也说不准”
“一千五百料,接近一千五百吨,在这个世界上绝对算得上大型船只,自己旗下的战舰也没有这么大的”
正想着,杨春继续说道:“龙骨、肋骨全是整根云杉制成的,结实得很,船板、船帮之间也全是铆接,很少用到船钉,不过按照陛下的要求,为以防万一,铆接之外,在关键部位还加了一道船钉”
“主桅杆几乎与船长相当,还是五面横帆,首尾各四面,船首还有一大面三角帆,哦,也就是老式船只的纵帆”
“在首桅杆、尾部桅杆两侧各有两面侧帆,挂起来后就是四面,跑起来后这速度与雨燕号相比自然要差一些,不过比其它任何船只都要快上许多”
尼堪点点头,他指着一艘大船问道,“你一艘大船就安排一百五十人,加上东海人,两百人,是否太多了?”
杨春赶紧答道:“回禀陛下,不多,在安装龙骨、肋骨时是显得人手多了一些,那时主要依靠大匠来完成椭圆形肋骨的折弯、安放、校准,其他人也就是打打下手,如今框架已经齐备,剩下来的活计多半在舱内进行,由大匠指点,其他人按照指点安装就行了”
“再说了,陛下,您不是说过嘛,大洋彼岸的麦阿水那里还大量需要船工嘛,就算这里人多了,也可以派到那里去”
“那就好”,尼堪摆摆手,阻止了他进一步发挥的势头,“朕倒不是这个意思,这里我看还能加五个船坞,也罢,就算人手多了,将来还可以多加几个船坞”
又问道:“完全完工尚需多久?”
杨春低着头算了一下,“陛下,安装船上设施、刷油、填缝、晾晒、下水调试、试航、返工,完全可以赶得上下一趟去大洋彼岸”
尼堪点点头,这十艘大船,属于帝国的只有六艘,被汪然明的美洲公司购买了四艘,每一艘的价钱已经达到了令人咂舌的一万五千两银子,不过财大气粗的江南豪商丝毫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还一次性服了五成的定金。
“陈启新这厮!”
尼堪在心里骂道,不过却是带着笑意骂着。
自从跟着孙佳绩回来的美洲公司的人将“在瀛洲多条河流发现了大量的金沙”的情报放出去后,立即在江南的商行掀起了去瀛洲淘金的热潮,若不是汪然明船只有限,恐怕会为了一个舱位一掷千金。
如今,在整个大明,都流传着一个神话,“海外仙境瀛洲,遍地是黄金白银,俯拾皆是”。
这样的大船,一层按照五百平方的保守面积计算,一个人两个平方,那就是两百五十人。
什么?你说一个人十个平方,天啊,就是后世的豪华邮轮达不到啊。
三层就是七百五十人,当然了,如果加上首尾舱以及底仓,还可以塞一些人,不过还需要装载货物,水手也需要空间,这样算下来,一艘船除了必要的货物还能装载五百人,挤一挤,一家人也行。
十艘便是五千人,加上已经制作出来的四艘,这便是七千人,运力已经超级惊人了。
若是全部装载马匹,一船便可以装载两百匹,十艘就是两千匹。
若是有一千骑,在瀛洲的牧仁、孙德茂就可以大大方方拿下整个后世美国的华盛顿州、俄勒冈州,再加上一个爱达荷州也没问题,就算是被西班牙人发现了,他们也不可能一次拿出来一千骑兵。
当然了,一开始肯定还是要以巩固基本为主,有五百骑,足够守住瀛洲、俄勒冈两地了。
故此,但杨春还在滔滔不绝的时候,尼堪却一点也没听进去,他一颗心思早已经飞到了大洋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