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加勒比之一:牙买加争夺战(1)金银岛⑤
类别:
都市言情
作者:
龙吟森森字数:4133更新时间:22/07/01 18:04:01
与实心弹相比,想要链弹、散弹在三百米的距离上准确命中目标更不容易,但这一次,游隼号上有一枚链弹、一包散弹命中了奥利弗号首层甲板以上主桅杆附近的位置。
与在这个时代,单舰战力最强的英国海军想要己方的链弹或散弹命中敌船需要拉近到几十米以内,三百米,想都没想过,何况,对于此时包括英国在内的海军来说,如何准确弄清距离也是一个问题,三百米,看似很近,实际上在肉眼里想要准确命中也是需要奇迹的。
但瀚海军做到了,他们安置在火炮上的“炮镜”此时发挥了很大的作用,眼下以大夏国的水平,自然无法做到像后世炮瞄镜那样的地步,不过让炮镜瞄准目标时,能与肉眼所见相互印证从而确定大致的位置和距离还是可能的。
另外,为了防止火炮发射时的强烈震动导致炮镜损坏,炮镜都是临时挂上去的,瞄准后再拿下来,就这一套能快速安装的装置欧洲人就摸不着头脑。
在这样的配置下,在三百米的距离,大夏国命中目标的准确率可以在一成到三成左右,这对于此时的欧洲诸国是无法想象的,依照他们现在的水平,十轮轰击能够达到这个命中就不错了。
那枚呼啸而来的链弹很幸运地切断了奥利弗号的主桅杆,而散弹也有约莫三成的散子对正在主桅杆附近进行作业的水手造成了杀伤!
佩恩依旧很幸运,他附近的而一名水手为他遮挡了激射而来的散弹,然后浑身是血地倒下了。
头一次,破天荒地,年轻的英国海军中将感受到了强烈的恐惧,也头一次准备不顾颜面地藏到船舱里去。
不过,在刚才那轮齐射中,一枚二十四斤重的实心弹再次钻入了船舱,不仅击毁了火炮、炮手,还击中了火药桶,引起了剧烈的爆炸,虽然没有了造成连锁反应,但让佩恩意识到船舱里也不保险。
“拉近与敌舰的距离!”
当主桅杆被切断后,船帆和桅杆将佩恩完全覆盖了,当他从那里钻出来后,还是下达了这个他认为唯一能取胜的命令。
不过以奥利弗号庞大的身躯,失去主桅杆后的机动力,想要达到他嘴里这个目标至少需要半小时以上,那还要敌船配合不动,但那是不可能的。
在奥利弗号船上的水手手忙脚乱地操控船坊和船舵,准备贴近游隼号时,游隼号又进行了两轮齐射。
两轮过后,能够完成佩恩命令的水手已经不够了,原本需要的半小时至少要增加一倍,而游隼号在意识到敌人的意图后,也有意无意地拉开了双方的距离。
在奥利弗号笨拙地进行机动时,他左舷位的火炮也没有停歇过,不过不出佩恩所料,刚才那三枚命中已经是上帝眷顾,接下来的几轮竟没有一发命中!
游隼号的第三轮齐射来了!
这一次,有一枚二十四斤重的重型炮弹从在前几轮中对轰中损坏的船帮中穿了进去!
这一次,这枚炮弹不仅将这一处的船帮造成了约莫一个平方米的“骇人”创口,还再一次击中了火药桶,造成了剧烈的爆炸,这一次爆炸造成前后六门火炮位的炮手受伤倒地!
一个小时后,奥利弗号依旧没有完成“机动”,在游隼号前后共计十轮打击下,他的左舷位已经满目疮痍:
首层甲板已经完全没有了操帆手,尾部桅杆也被一枚链弹切断了,如今只剩下首部桅杆还存在,不过在实弹、散弹的撕扯下,这根桅杆上面的船帆已经支离破碎,想要利用这根桅杆进行机动完全是痴人说梦。
稍显单薄的首尾舱舱板也被游隼号的火炮轰击得中门大开,发生几次火药桶的爆炸后,首尾舱里面的炮手几乎全部伤亡,最致命的是,一枚十八斤重的炮弹击中了船尾舵,受损的一根舵叶缠住了另一根舵叶,让船只的转向成了问题。
但由于奥利弗号水线以下位置全部包裹了铜皮,以往瀚海军在西班牙人、葡萄牙人、明军、日本人、朝鲜人船只上屡试不爽地击穿船底,然后使其海水倒灌倾覆的做法就不奏效了。
也就是说,就算以瀚海军的实力,想要彻底使这艘庞大的英国战列舰失去战斗力,还需要时间。
而在另外的战场上,放任一艘小型战列舰、一艘武装商船来到自己两侧约莫一百米的游隼号却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在一百米的距离上,游隼号的命中率大大提高,而英国人的船只依旧不到一成,最关键的是,当双方的距离拉近到一百米左右后,游隼号的链弹、散弹的命中率高的出奇,同样的一个小时后,游隼号损失了炮手十余人,火炮十余门,不过却造成了两侧的敌船全部失去了机动力:
一个小时的齐射,无论是小型战列舰还是武装商船,他们首层甲板上的桅杆全部被击断,坠落的船帆堆满了甲板,在近距离散弹的肆虐下,甲板上也布满了受伤、死亡的水手。
此时,英国人唯一有可能让船只按照自己的想法动起来的途径就是让船舵迎合洋流,他们也是这么做的,在佛罗里达海峡的中间位置,墨西哥暖流的速度高达两节,在没有风的情形下也能让船只行驶起来,英国人若是遇到欧洲其它国家的舰队,没准就被他们逃走了,可惜他们遇到的是机动力惊人的瀚海军!
对于英国人来说,并不是所有的船只船底都包裹着昂贵的铜皮,比如眼前这艘武装商船就没有,多次轰击过后,他的水线以下部位被击中了好几次,海水倒灌的速度远远超过了水手排水的速度,最后,他开始向一侧倾覆,这时,船上的火炮就完全失去作用了。
游隼号抵近到三十米对他来了一个齐射,在炮弹的推动下,加上海水的作用,这艘武装商船彻底倾覆了,之后游隼号没有理会他,继续围着那艘已经失去机动力的小型战列舰轰击。
约莫又过了一个小时,在这里的佩恩舰队五艘船只在三艘瀚海军战舰的打击下几乎全部丧失了机动力,由于东北信风和墨西哥暖流的双重作用,失去了船帆的船只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慢慢向东行驶着。
在最近一次散弹的轰击中,佩恩的大腿被击中了,他歪倒在甲板上,散弹风暴让人恐惧,而他也下了命令,让甲板下面的水手不要在上来了。
疼痛和晕眩让他失去了判断力,按照一般情形,在这种情况下,为了挽救船员的生命,他应该迅速打出白旗才是,但他并没有——他昏过去了。
但眼下的情况是,虽然英国人的船只失去了机动的能力,不过他们的火炮并没有完全丧失战力,这让瀚海军还是有些忌惮。
陈牧之的游隼号再次接近了奥利弗号,这一次,他用右舷位抵近了该船的首部,这艘巨舰就是以前“詹姆士号”,不过是将前国王詹姆斯的雕像变成了克伦威尔的罢了,在过去的双方对轰中,克伦威尔的雕像早就被毁坏了,但那里依旧有一门火炮不时发出咆哮。
五十米!
游隼号上中下三层共六门火炮全部对准了它,这一次,陈牧之没有保守,他用了一半的烧得炙热的热弹。
“轰!”
双方的火炮几乎同时轰响了。
如此近的距离,就连英国人仅有的一枚炮弹也命中了游隼号的船帮,但除了发出一声闷哼外并没有太大的作用,但瀚海军的六枚炮弹有五枚命中了奥利弗号的首部!
一枚十八斤重的炮弹正好击打在残存的那门火炮上,不仅当场毁掉了那门火炮,还让火炮脱离了绳索的控制,在船首部翻滚起来!
这门火炮砸死了他身后的炮兵,这还不算,一枚炙热的热弹穿过了船首舱,飞向了首层甲板的中部区域,砸断了半截主桅杆后又钻进了尾舱!
剩下的三枚炮弹则完全撕开了船首舱的船板,让他中门大开!
游隼号再一次拉近了与奥利弗号的距离,二十米!
这一次,游隼号中部位置发射了全部六枚热弹!
发射完之后,游隼号赶紧从他的前面快速冲过去了,没多久,他的身后便传来惊天动地的轰炸声!
站在船尾位置的陈牧之正在端着望远镜查看。
不过他眼前的奥利弗号的船首位置已经炸成了一个火球,放下了望远镜,心里默默地想着:“按照海军的操典,二十米的距离,十二斤重的铁弹可以穿透一米厚的船板,刚才我故意让所有的炮口位置都放低了十度,在二十米的距离上,炮弹蕴含的动能应该能至少穿过半个船身”
“奥利弗号也是三层直通甲板的大船,当游隼号将炮位降低十度后,若是运气不错,总有那么一两枚炮弹钻到其放置备用弹药和木柴、火油的底舱,二十米的距离,加上奥利弗号本身的长度,当这枚热弹遇到这一切时,本身的热度,加上与遇到物体之间造成的高温度摩擦,就算最耐火烧的船板也会在瞬间焦化,何况那些易燃物?”
“剧烈的爆炸会撕开附在其上的铜皮,倾覆,他是避免不了了”
当他放下望远镜时,心里也是一凛,“这才一年多,我一个来自大明旧军队的人,怎么又开始按照一个从瀚海军各级学校毕业的学员那样思考了?”
“难道这就是皇帝陛下时常所说的‘习惯的力量’?”
“轰…轰…轰…”
就在陈牧之浮想联翩时,奥利弗号船首部造成的轰炸已经变成了此起彼伏,想想也是,此时的火炮约莫有一半弹药就放置在炮位附近,当第一次船内爆炸响起时,巨大的震动会让弹药四处滚动,一旦他们遇到火星就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不是抵近发射热弹,还是在三百米的距离对轰,除非运气爆棚,否则你就算轰上一天也不见得击沉这艘硕大无朋的巨舰。
但如果碰到的是没有铜皮覆盖的其它船只,集中力量以重型炮弹轰击水线附近的位置,造成船只进水倾覆又是另外一种战法。
事后,陈牧之总算弄清楚了英国人死活不打出白旗的原因。
一个是因为散弹。
此时,在欧洲诸国,也不是没有使用散弹的时候,不过那需要双方船只至少贴近到二十米左右的距离,像瀚海军这样在三百米的距离上就使用简直是闻所未闻,他们不知道,瀚海军的火炮脱胎于后世的拿破仑青铜炮,有效射程达两千米,散弹射程四百米,就算在摇晃的海面若是经验丰富的话也能有效把握。
而此时,在超过一百米的距离下,双方用实心弹对轰,被炮弹击中船体的概率非常之小,作为船上的主官,一般情况下不是在船首,就是在有着最佳瞭望位置的主桅杆附近,被击中的概率更是小的可怜,而此时的欧洲海军,无论哪国,战舰主官无不亲领一线指挥,否则绝对会被手下嘲笑。
于是,在一阵有一阵的散弹、链弹打击下,在首层甲板面作业的任何人都有极大的概率被四散的散弹、乱飞的链弹击中,而作为一支以清教徒为主的新式海军,英国人的军纪肯定是诸国之冠,主官一死,剩下的人都无所适从。
奥利弗号缓缓下沉了。
很快,海面上漂满了正在挣扎求生的水手。
陈牧之这时还见到了一小块白布,那是一个人用一根小木棒挑起的一块白手帕。
等陈牧之见到这个浑身是血的人,才知晓此人还是一个海军中将。
威廉佩恩,这位在英国海军历史上也有一席之地者还真是命大,在船只爆炸后,强大的气浪将他抛到了海水中,海水里的盐分让他疼的醒了过来,这时他才想到了投降。
什么清教徒,什么英国海军的荣耀,在生命面前都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