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皇陵风波

洛阳反对王安石继续清查的奏折如同雪花一般飞向了京城，王安石本人选择了视而不见，即使心知肚明手下有阴奉阳违的人，他也不说穿。

陆子非在这件事上选择了沉默，让很多人都措手不及，站在明处的陆子非是户部侍郎，大宋的高级官员之一，洛阳世家的最具代表人物，他的沉默让洛阳强大的火力哑火了一半。

郭、龚、王，那可都是大宋新兴的世家，在建国初的那段时间一度压的那些老牌世家抬不起头来，在王安石的强项令下说覆灭就覆灭了，他们心中不怕是假的。

在收拾了几个地头蛇后，王安石的目光瞅准了皇陵，因为这是越不过去的坎，洛阳和东京之间几十万亩的土地都是皇陵的陪葬地，但简单的维护皇陵需要这么多的用度吗？明显用不了。

太祖一脉在太宗朝就没有直系男丁了，那这几十万亩的土地都是谁的，是属于宗人府的，宗人府掌管赵家和赵家亲族的族系，那这几十万亩地的收成就理所当然的归宗人府所有。

皇陵的地是牵扯到整个赵家族群和赵家亲族切身利益之地，卫驰就是被推在前面的傀儡，当他听到王安石的动作后，砸坏了心爱的官窑茶杯。

“用我的人头来成就他王安石的威名，呵呵，真的以为皇陵是郭家那几个废物。”

另一个管事的说道：“现在王安石用守备军强压，京城那边又没有消息传来，我们也没有足够的理由阻拦王安石，他有三千守备军，谁敢阻拦，螳螂挡车的事情我做了又如何。”

卫驰说道：“先把皇陵的侍卫全召集起来，他就不相信他王安石胆大到敢冲击皇陵，一个洛阳守备还做不到只手遮天，我要去一趟陆家庄，在我回来之前，你死也要拦住他。”

福康这时候终于明白了弟弟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跑到洛阳，在皇宫那座监狱里，怎能体会到这人世间还有这么美好的地方。

那好吃的是不重样的吃了一个月，即使知道自己已经胖了好些，但她就是忍不住，还有学校里那些对她吹口哨的登徒子，虽然看着轻浮，可她就是一点都不生气。

清华大学这个自己向往了无数次的地方，在身临其境时，你才知道他有多美妙，真想一辈子呆在这里不出来，好几个少年都是她中意的最好夫婿人选，比京城里的那些绣花枕头不知强了多少倍。

“公主，您要不要去望北候那里试试，他的话陛下和娘娘还是很愿意听。”

福康摇头道：“不，你错了，这件事上望北候绝对不会帮我说话的，我和昕弟不同，他是男孩子，我是女孩，而且我还到了待嫁这个尴尬的年纪，这次能出来都是母后格外开恩了。”

下丫鬟说道：“望北候都没有办法，那婢子真想不到谁还能说动皇上和娘娘了。”

“你错了，这陆家庄子上就我所知道还有一个人的话父皇和母后必然会听，走，我们去见见老祖宗，我也很多年没见他老人家了。”

今天万明的

小院子有点安静，君翔和赵昕去了新安县，那些个年纪小的就不来这了，万明和柳永躺在椅子上在葡萄架下乘凉，听到动静两个老家伙眼皮都没动弹一下。

“福康见过老祖宗，老祖宗你现在过的是神仙日子啊！”

万明从躺椅上起来，福康在一边帮忙，“你这个小丫头那时候在宫里不是最怕我了，肯定是有什么事要我这个老头子帮忙吧！不然你肯定不愿意来。”

福康身边那个小丫头已经吓傻了，这位宫中老人她是只听其名，未见其人，他在宫里留下的传说几天几夜怕是都说不完。

“那有，人家这不是想老祖宗您了么？”

“想我来了这么长时间才来看我，骗人都不会的傻丫头，既然这次好不容易出来了就在洛阳多玩几天，有几座园子里的牡丹还是很不错，你们女孩子不是就喜欢这些小玩意么？让陆小子派人带你去看看、走走。”

福康蹦的老高，笑道：“谢谢老祖宗，我就知道老祖宗对我最好了。”

万明宠溺的摸了摸福康的头发说道：“你的老祖宗真的老了，能庇护你的时间不多了，看到你和小昕儿长大成人，我已经很满足了。”

福康听到这话，眼睛湿润了，“老祖宗一点都不老，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那不真的成了老妖怪了，玩几天就快回去，别让你父皇和母后担心，回到宫中，以后一定要懂规矩，奴母后对你很好。”

女孩子性格上还是比较多愁善感，万明的话让福康又忍不住哭了，“都是兖国公主了，怎么还哭鼻子，别哭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

一个不合时宜的人出现了，看到万明和福康的时候楞了一下，“见过老祖宗，见过兖国公主殿下，老祖宗和殿下安好。”

福康不认识卫驰，对着万明福了福就退下了，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拉着小丫鬟脚步轻快的跑了。

“我都给你们说过多少遍了，别找我，你找我干什么，我一个行将朽木的老头子早不管事了，有事你找皇上，你怎么就不听呢？”

卫驰苦着脸说道：“老祖宗，我真的是没有一点办法了，我也不愿扰您老人家的清静。”

万明抱着自己的茶壶说道：“说吧！是天塌了还是辽人打到汴京了，亦或者西夏人从西北进攻过来了。”

“我倒是想发生您说的这些事，可不是啊！洛阳守备王安石那个疯子他要查皇陵的土地，他拿着守备军用鸡毛当令箭，皇陵的牵扯老祖宗您比我清楚。”

万明看了一眼旁边呼噜声大起的柳永，再想想自己最近没听到什么风声，“朝廷既然没有出面阻止，那证明人家这个守备做的是合格的，你觉着我有什么能力怀疑朝廷的国策。”

卫驰瞪大眼睛，“可朝廷对清查这件事就没有一个定论啊！”

万明冷笑道：“土地。税收这是人家守备的本职工作，与定论有什么关系，你啊！在洛阳这么久，还是个没脑子的，话

说回来，皇陵确实不宜动。”

“请老祖宗指示。”卫驰也是不要脸了，反正你得教我怎么做，是坚决抵抗王安石还是放开了让他查。

“陆小子这两天在干嘛！我怎么没见到他人。”

“陆侯躲着不见我，新安县的事情陆侯让雍王殿下和他的长子去了，从那以后就没露面。”

万明心想，这王安石在找节点还找的不错，让陆子非不出声，给外界一个错觉，陆家庄子是支持土地清查这件事的，怪不得卫驰这么慌张。

“皇陵不能有失，这是原则，其余的吗？你自己看着办。”

慌忙的赶了半天路，就得到了这么个信息，卫驰心里跟吃了黄连差不多，皇陵，给王安石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动，问题是土地啊！

卫驰怕，有人比卫驰更怕，赵家对士大夫是宽厚，可这宽厚也要看人的，王安石没有理智的推行土地清查，他们硬着头皮跟上，可皇陵他们是真的不愿意沾手。

“府尊，您真的要一意孤行吗？洛阳还有很多我们看不到的地方需要我们去查，没必要和皇陵死磕，您想要名，我们不拦着，但求您给我们这些人留条活路。”

能把一个佐贰官逼到这种程度，可见王安石下了多大的决心，王安石今天把自己手底下的人逼的无路可走，以后他在官场上的人设可就崩塌了。

“皇陵是我的最后一站了，也是你们的最后一站，这件事最后的清算都会到我的头上，不会到你们头上，我没有退路，你们也没有了。”

“府尊，您可知道现在已经不是守备衙门一家的事情了，整个河南府都乱了，到了现在下官也能猜到一点您的心思，您真的不为家里的老小想一想吗？”

王安石在离开衙门时对通判说道：“置之死地而后生，你和我害怕，不代表其他人就不害怕，这个时候我们不能松气，松气前面的都会前功尽弃。”

卫驰带着皇陵的守卫坐在大门口等着王安石的到来，双方一见面就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惯着谁，三千守备军是王安石的后盾，而卫驰的后盾就是皇陵。

“王大人可以拿出圣旨，有圣旨您想怎么查就怎么查，就是翻个底朝天我也无话可说，如若没有圣旨，王大人还是从哪里来回那里去吧！”

王安石轻笑道：“卫侍监说错了吧！这里难道就不是洛阳守备衙门的管辖范围了，我没记错，皇陵所属之地也归守备衙门管。”

卫驰说道：“王大人你给我说那些没用，我这人认死理，所以只圣旨是唯一能指挥我的命令。”

这是明显的胡搅蛮缠，卫驰需要拖延时间，他知道王安石的行为必然激怒了很多人，只要能坚持到圣旨到来，胜利一定会属于自己。

王安石还是没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皇陵里睡着的可是太祖和太宗，他也不傻，我进去只要让人保护好皇陵，皇陵没有问题，圣旨到时候来了，自己已经清查完毕，到时大局已定，圣旨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