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三章 复杂的三衙

任你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王拱臣的继任者会是陆子非，开封府府尹，放到后世，那可是北京市市委书记啊！

谁还在京城没点生意，没有个人情往来了，这一切，所有，不管是什么，你都要受制于开封府。

兵部侍郎就如同一个附属，谁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兼任而已，迟早还是要让出来的。

在庆历十年的第一个朝会上就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朝廷上下都被惊醒了，沉浸在过年气氛中的气氛瞬间就没有了。

开封府换了主人，王拱臣悲愤欲绝的给陆子非让出了位置，不让能怎么办呢？宰执房同意，皇上点头，没有挽回的可能了。

王韶抱着妻子哭了，他的预测成功了，皇上果然任命了陆侯为兵部侍郎，至于那个开封府尹，在他看来不过是掩人耳目。

“相公，没事吧！身体不舒服我去给你请大夫。”

“你夫君好的不能再好，当初从江西老家出来的那天我就发誓，自己一定要金榜题名，做一番大成就让爹娘自豪，现在机会来了，夫人。”

王妻说道：“夫君你不是在殿前司做兵案使，妾身觉着相公你已经比很多人都厉害了，我们其实不用对别人卑躬屈膝的。”

王韶笑道：“谁说你家夫君对别人点头哈腰，卑躬屈膝了，我悄悄告诉你，在年前，陆侯就找过我，石大头给我推荐的，我相信陆侯能用得上我。”

王妻说道：“这两天京师都传疯了，可陆侯爷他不是开封府尹么？他和你的工作八杆子打不着关系……”

“说你头发长，见识短，你还不相信，反应告诉你，你也不懂，我去找章楶和蔡挺，也让他们高兴、高兴。”

蔡挺没想到王韶的杀招在这里，整理的资料都是为陆子非准备的。

“你是不是提前得到过什么消息？”

“肯定了啊！我又不是闲的没事干，只是那时候我还不能确定，所以不能透漏给你们，现在你们两还认为那几天我们的努力是白费吗？”

章楶问道：“王大哥，你能确定陆侯会对三衙那边动手吗？你没听这两天京城里的流言，都说陆侯是为了和王拱臣较劲。”

王韶说道：“这种骗小孩的话你都信，礼部尚书，开封府尹，朝廷和皇上会容忍他们拿这样的职位当儿戏，一群看戏不嫌热闹的懂个屁。”

蔡挺年纪大点，考虑事情相对周全一点，“即使真的和你说的一样，那你可就绑在陆侯的车上了，被打上陆侯的标签，也不能说不好，就是我觉着咱们还年轻，是不是会对未来不利。”

王韶说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明面上科举是进入官场的敲门砖，可进来以后，你看看的不够清楚吗？章楶，你说，你叔父对你以后有没有别的安排。”

章楶不好意思的说道：“有，他说让我去公安部纪检部门做个科长，可我不是很愿意去，你们知道，我内心是倾向于武事的。”

“人生无时无刻不在赌，无时无刻不在选择，我研究过陆侯的做事

风格，没有把握，他是不会做这件事的，你们想想，跟着他的人，哪一个不是出人头地，显赫一方了。”

这是大宋很多人的共识，登州章惇，唐州的刘敞，京西的贾黯，哪一个不是少年才俊，但其他人真的就那么差吗？

不是，还是因为陆子非，王韶你可以说他钻营，但不能否认他看待事情的眼光。

章楶不会像王韶一样孤注一掷，他毕竟有章家做后盾，叔父虽然刚退，但安排他一个七品芝麻官还是轻而易举。

蔡挺出身和王韶差不多，家里给不了他那么多的帮助，中了进士，也只能他自己努力，但他的性格却是求稳，是那种一步一个脚印的。

“等你真的再被陆侯召见，这件事尘埃落定后，我和小楶再投靠也不迟。”

人各有志，就是再好的朋友，王韶觉着自己尽到做朋友的义务就好，至于怎么选择，他左右不了别人的想法。

圣旨来的很快，这次在京城是一场持久战，他也就带着老婆和孩子一起了，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将望北侯府和镇南侯府给分开来。

爷爷奶奶对孙子很不舍，几个孩子一下子都走完了，他们老两口怎么办！京城那地方还不如洛阳自在呢？

最后君翔自告奋勇留了下来，本来他还想去京城看他的好基友赵昕，可看到爷爷奶奶泪眼婆娑，他有些不忍心。

陆子非想了一下也行，只是名分上分开，又不是真的分家了，儿子有这个孝心，他也是很欣慰，有儿子在，几位老人也能多点乐趣。

豪华的大马车里，蔡梦玥说道：“到了京城你是不是也顺便管管你小舅子，这些年家里也没求过你什么事……”

陆子非奇怪的问道：“小匀怎么了，他不是一向挺乖的么？”

在陆子非的印象中，老丈人蔡襄是个方正的人，古典，传统，从他举世闻名的楷书你就能看出来他为人的性格，要说他都把儿子教不好，陆子非不相信。

“有你这个姐夫专美于前，他能好到哪里去，现在都快成京城一霸了，爹和娘都伤透了脑筋，关键奶奶年纪大了，还不敢刺激到他。”

“学业怎么样，不行送洛阳？”

蔡梦玥说道：“恐怕不行，去年爹爹看出苗头，就想借此把他送回泉州老家的族学，奶奶都不同意，我觉着你这个当姐夫的有办法，他现在玩的都是你当年玩的剩下的。”

陆子非说道：“你可别冤枉我，我一直都是个乖宝宝。”

“说这话，你的良心就不痛吗？斗狗斗鸡，逛青楼，这些不都是你的光辉事迹，你告诉我第一次见面就给师师写‘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你别告诉我，你不是贪图师师的美色。”

李师师说道：“哎！那时年纪还小，见他为我写了这么一句词，脑袋就缺氧了，谁知后来他就再也没给我写过诗。”

萧观音为丈夫辩白道：“夫君的诗才还是很厉害的，我看到他指导苏轼和苏辙兄弟两，比我厉害无数倍呢。”

蔡梦玥说道：“所有人都没有看清他本来的面目，我们都是被他的外表所迷惑，现在观音还为他说话，那我只能说你的认识还不够透彻。”

“那我就喜欢陆大哥这样的”情急之下萧观音也顾不上那么多。

“这个傻姑娘是彻底没救了”

到了京城，家里的一切都是现成的，不过这次人多，地方要分配好，陆子非将这些工作交给了蔡梦玥，他需要去见见李霖。

“知道你要来，我想着你刚到家里还未安置好，就等你过来了，叔叔阿姨身体都好吧！”

陆子非笑道：“能吃能睡，我干女儿呢？”

李霖笑道：“回娘家去了，不然你觉着我能有这么悠哉。”

这时候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出来给陆子非看茶，女子表现的很羞涩，都不敢和陆子非的眼睛对视，看完茶福了福就下去了。

“吆喝，小郡王可以啊！有长进了，居然敢纳妾了，你就不怕被人打断三条腿。”

“那吹牛逼呢？你真以为我这个小郡王是泥捏的，好歹咱也是要面子的人，好不好。”

陆子非嘲笑道：“行了，别吹牛逼了，你看牛都被你吹到天上了，不吹能死啊！说的好像我不了解你似的。”

“母老虎不在，还不能让我说个大话，这是她做给我爹和外人看的，我这个小郡王娶几个老婆那是有规定的。”

“能看不能吃，娶的再多也是浪费。”

“再不济也能饱饱眼福啊！我昨天刚从宫里出来，你的任命这一两天就下来了，我说你是没长脑子还是怎么的，这种活你都干？”

陆子非笑道：“尝试一下呗！反正就是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三衙，你知道多少。”

李霖说道：“咱两刚认识那会我就是殿前司的校尉，你说呢？”

“那你还等什么”

“我哪时候去就是混资历的，用你的话就是去镀金，你让我给你说什么，他们很排外，我一个外来户，在没有表明身份的情况下，你觉着他们会鸟我？”

陆子非说道：“这么牛逼吗？真的假的。”

“这里面的道道疯子最清楚，当时他是深有体会，可惜的是他现在人不在，不能给你出主意。”

“你觉着从殿前司入手好还是亲卫军开始好”

李霖说道：“都可以，一般情况下都是殿前司挑完了人才能轮到步军和马军，从身份上讲，殿前司可能更高一点，那些将门，勋贵的嫡系子孙大多都在殿前司。”

陆子非喃喃自语道：“那就从亲军开始，先把殿前司晾一晾。”

“你没有枢密院的身份，这个很尴尬，皇上可能也是没办法了，不然不会给你开封府尹，若是让雍王遥领开封府尹，你再在枢密院担任个什么，那做事最起码就方便多了。”

“这世界上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正是因为缺陷，才有我们发挥的机会，对于这次的挑战，我无惧。三衙再复杂，咱自己也有优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