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蹋顿的疲惫

辽西，乌桓的聚居之地。

蹋顿此时正紧锣密鼓的准备抵抗周瑜的进攻。

他可不是和连那个蠢货，在狼居胥一战战败后，他逃回了辽西老家之后，立刻派人向公孙瓒投递了降书，态度要多诚恳有多诚恳，任由公孙瓒提条件。并且还亲自领兵随同公孙瓒征讨消灭了鲜卑，简直就是全心全意的把自己当成了公孙瓒的一条狗。

对于蹋顿的这种舔着脸，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做法，公孙瓒虽然极为不屑，但也不好将他怎么样，只能强忍着恶心接受了这种情况。毕竟当时他还忙着准备与袁绍作战呢，总不能真的等把北方三大异族全部消灭了再南下吧，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蹋顿如此自然不是甘于臣服，而是暂时蛰伏，他在等待机会。与一般的异族不同，他可是极有野心手段的，为了将来南侵大汉，他对大汉的情报进行过深入的了解。相对于南匈奴的两眼一抹黑，他对于如今的天下局势还稍微有一些了解。至少他经过分析和揣测之后，得到了那个令他根本不可置信却又是情理之中的结果。

公孙瓒和袁绍大战，袁绍的胜率更大一些。

这在天下诸侯看来十分浅显的结论，在生活在公孙瓒阴影中的异族眼中却是那么不可思议。

如此强大的公孙瓒，竟然还敌不过袁绍？

要知道，曾经他们乌桓、鲜卑和南匈奴可是整个大汉都要为之头痛的存在，这上百年来，大汉都不能奈何得了他们，只能一味防守。而公孙瓒却单靠一州之力就将他们彻底击溃，甚至将鲜卑灭族。在他们心中，公孙瓒就算是至为恐怖的了，这么强大的怎么可能败给袁本初呢？

在这之中就出现了一个比照的错误，战力之间不是单靠横向比较就能论出高低的。就和三国武将的排行一样，无论怎样排总有人会不信服，不真的全部一对一打一场，谁能真的说这个强于另一个呢？难道单论他们和同一武将单挑的战绩？张、徐晃这样作为战力标准的战绩有好多都是相互矛盾。

袁绍能够战胜公孙瓒，但袁绍奈何不了乌桓和南匈奴。公孙瓒能够彻底收服北方三异族，却打不过袁绍。

最终还是让蹋顿给等到了。

公孙瓒败了，败的毫无还手之力，败的只能自保。

乌桓如今彻底挣脱了其的魔爪，可说是天高任鸟飞了。鲜卑被灭之后空出来的那无尽的草原很快就都是他们的了。

但只可惜啊！这只是他们的幻想，公孙瓒刚败，袁术就动手了。

早在周瑜他们攻打辽东的时候，蹋顿心中就隐有所感，但他心中还怀有一丝庆幸。结果最终还是让他失望了。

“单于，袁军已经从辽东向我动兵了，直奔我柳城而来。”

“还是来了。他们来了多少人马？从何而来？”蹋顿面色阴沉的说道。

“约有两三万兵马，但皆是精骑。直接自辽东一路西进而来，预计快要到达昌黎附近了。”苏仆延沉声道。

“什么？已经到达昌黎了！你们是怎么打探的？不是让你们严密巡逻了吗？怎么到现在才发现？”蹋顿怒喝道。

要知道，昌黎距离柳城可不到两百里，对方等于是已经突入他的心脏部位了。

“对方一人三马，行军速度极快。我麾下负责巡逻的族人已经是尽快赶回了，现在能送达已经很不错了。”苏仆延也有些委屈的说道。

辽东周围是多山脉、地势险陡，可出了辽西后到昌黎附近可多是草原平地，一马平川。同是骑兵，对方如此急速行军他自然难以赶上。

“单于莫慌，虽然昌黎距离我柳城不过两百里路，但如今天色已晚，骑兵在夜间是无法急速行军的，对方无论如何今日也无法到达，估计最快也要明日正午才能到，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布置。”乌延连忙安慰道。

“更何况对方不过两万骑，我柳城内还有两万族人，再加上坚城相阻，对方应该是奈何不了我们的。”难楼也说道。

“这两万骑兵是无奈我柳城，可若是对方再派援兵前来该当如何？身在辽东的楚军数量可是不下五万啊！”蹋顿皱眉道。

“单于，骑兵野战我们恐不如楚军，若是如此僵持待对方援军到达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为今之计只有下令将各地能战的族人皆召集于柳城，固城死守。待南下的大军北归之后，方才可与对方一战。”苏仆延劝谏道。

现在的乌桓内部可说是空虚无比。狼居胥一战惨败，损失惨重。之前又被公孙瓒征调了三万余精锐南下攻打袁绍，至今还未回来，如今族中能战的族人恐怕不过五六万。

“你所言有几分道理。南下的族人们还需几日才能返回？”蹋顿点头说道。虽然苏仆延有些软弱无能，但不得不说其此言却是老成持重，很合蹋顿的心思。

当初的狼居胥之战可以说差点将蹋顿的胆子都吓破了。赵云的追杀且不说，张辽那天神下凡，麾下将士各个以一当十、锐不可当的样子差点没惊掉蹋顿的眼球。别说如今他手中只有两万余士卒，就是手中还有十万大军，他也有些发憷。如今的楚军在蹋顿的心中恐怖程度几乎快赶上公孙瓒的幽州铁骑了。

“按照之前的传信来看，应该还需要十日。毕竟他们还需要绕道并州，不过若是单于催促，七日之内他们应该能够赶到。”乌延说道。

“嗯，让他们快些。如今我们乌桓正是战力衰微之时，需要休养生息几年才能恢复元气。等到扛过此次袁军的进攻后我们就举族西迁，避开他们。反正现在鲜卑已经被灭，草原已经被空出来了，我们的族人不用为放牛牧马和生存而担心。”蹋顿颇为疲惫的说道。

说实在的，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雄心尽失了，如今的他只希望能带着族人多休养几十年，等壮大之后再考虑南下的事情。

因为现在大汉的情况太令蹋顿费解了。明明是分裂了，内部打成一锅粥，不断消耗着战力，但却给他一种越打越强的感觉。

想想当初大汉尚且一统之时，他们的生活还有滋有味的，虽然活在鲜卑的压迫之下，但可以肆意的南下劫掠。当时的大汉虽然强大但却甚少还击，多是防守。

而现在呢？这些大汉分裂后情况直接逆转了，这些分裂后的诸侯一个个和狼一样，把他视作猎物，动不动就要侵略、灭族。之前好不容易摆脱了公孙瓒，现在袁术这边立刻又打来了。

蹋顿现在是真的累了。他不懂为什么情况变成这样，若是一直如此下去，他真的担心乌桓会和鲜卑一样被灭族，还是暂避一二吧。等到大汉再次一统之后，他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