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九八章 倒流

GHQ所属医院。    “樱满集？”    “是春夏的儿子吗？”    两个医护人员在门口等候多时。    “妈妈，我妈妈在哪？”    少年呆呆地问道。    樱满春夏......    尽管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却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真可笑。    他还以为悲剧已经结束了。    没想到噩梦才刚开始。    “非常不好意思，”    “但是因为实验药水爆炸，春夏博士的面部已经......”    医护人员没有说下去。    带着少年来到了安静的停尸间，拿开了裹尸的白布，露出一副被腐蚀到血肉模糊的脸庞，几乎看不出五官。    “......”    “都怪我，都怪我，都是因为我妈妈才死了。”    樱满集失声痛哭。    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找不出凶手，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都是他太弱了，才会发生这种事情。    “樱满集？”    旁边的人疑惑道。    这个少年，不会是悲伤过度脑子坏了吧？    春夏的死怎么看都和他没有关系，怎么能说是怪他呢？    然而少年依旧啜泣着。    ......    十分钟后。    “滚！”    “所有人都给我滚！”    少年无意识地大喊道。    然而右手却是泛着点点的蓝光，从身边的人类身体里抽取出了空洞的力量。    和普通的抽取方式不同，这是把空洞提取出来，而非“借用”，如此便能形成更强的武器，根据需求武器也发生改变。    吞噬的人越多，武器也就越强。    而作为代价则是——    失去空洞的人类会立刻身体晶体化而身体破碎，和感染默示录病毒的人以同种方式死去。    “咔咔——”    一阵清脆的破裂声响起，樱满集这才回过神来。    再一看四周，七八个医护人员都变成了紫黑色的晶体，随之破裂而化作光芒，消逝在天地间。    在他的右手中，则是凝聚着一抹蓝色的亮光，前所未有的强烈。    “我，我杀了人......”    樱满集呢喃道。    出乎意料，心情却是没有多少波动，就连惭愧都很少。    他已经彻底陷入疯魔了。    “对了，”    “小祭，小祭还活着，我一定要保护她！”    “这次我要一直在她身边，直到我死之前，绝对不允许她被杀害！”    在原地发呆良久，少年才猛地想起来。    他不是一无所有的，他还有最重要的一个朋友——    校条祭！    “小祭应该在学校，我现在就赶过去！”    樱满集眼神变得冷冽，泛着深沉如海的幽光。    经历了这么多的悲剧之后，少年终于觉醒了王的真正能力，能掌控普通人类生命的超级武器。    如果献祭的人命足够多，就算是使用核武器也无法杀死他。    这是真正的空洞基因组的力量！    ......    天王州第一高中。    教室。    “那么，下一个课程的难点是，”    “咦？樱满集同学？”    数学老师正在上课，突然认出了一身黑衣的少年。    这家伙缺课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没想到现在突然回学校了。    “既然回来了，就乖乖上课吧。”    老师淡淡说道，指了指空着的座位。    “不，我是来找小祭的。”    少年冷淡答道。    上学？    他现在只想变强，拥有足够的力量保护小祭，仅此而已。    他从一开始，就不该让大家逃离他的。    “小祭？”    然而出乎樱满集的预料，老师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就好像，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一样。    “是校条祭！”    樱满集冷冷一哼。    走入了教室，结果发现班级里的同学也是十分迷惑的表情。    而且校条祭的位置，坐着一个不认识的女生，书包之类的东西也不在。    “校条祭哪里去了！”    “混蛋！”    “她今天应该是在学校的！”    樱满集身影仿佛鬼魅一般闪现过来，紧紧抓住了老师的脖颈。    只要再稍微用力一点，就能杀死这个脆弱的人类。    “冷静！”    “别动手啊！樱满集同学！”    “校条祭？是不是你记错了？”    “我们班级里一直都没有校条祭的啊！”    众多同学赶紧来劝阻。    就连鸫和绫濑，竟然也在人群里的行列，紧紧皱眉看着樱满集。    “烦死了！”    少年怒吼一声，把凝聚出一个蓝色的圆盾，把所有人震开到一边去。    竟然说不认识小祭？    这些人在耍他吗！    “喂！”    “你们两个，你们两个是知道的吧？”    樱满集强忍着杀人的冲动，走到了鸫和绫濑的位置前，冷冷问道。    “校条祭？”    “樱满集，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但请你随便找个名字然后就跑来乱发脾气，这也太过分了！”    绫濑反问道。    什么校条祭？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樱满集，麻烦你冷静一点。”    鸫也是开口道。    “呵呵，”    “你们这些混蛋，所有人都商量好了一起骗我吗？一起耍我吗？”    “就算小祭出了什么事情......”    “我也不会接受你们这种说法！”    少年疯狂地大笑着。    随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抢了一个手机，拨打出自己熟悉的那个号码。    “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不，不可能！”    在所有人迷惑不解的眼神里，樱满集彻底崩溃了。    一时嚎啕大哭，一时跪坐在地。    一时又凝聚出大剑，在墙壁上刺出几个大洞，老师和同学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鸫，你说的对，”    “这家伙确实不能靠近。”    绫濑终于也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少年。    “可恶，樱满集竟然在这么多人面前使用空洞的力量，”    “会被GHQ发现的。”    鸫则是考虑得更远。    从这一刻开始，彻底断绝了和樱满集交流的想法。    ......    “小祭，真乖，”    “下午想吃什么呢？”    楪祈温柔一笑。    怀里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脸蛋可爱，乖巧听话，穿着白色的小裙子。    仿佛童话书里走出来，天生就是公主。    “汉堡！”    小女孩笑着眯起了眼睛。    “姐姐，我们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小祭又问道。    没想到离开了孤儿院之后，能和这么温柔的姐姐一起生活。    “嗯。”    楪祈答应了下来。    在厨房里，白衣的年轻人则是在做着甜点，嘴里哼着小曲。    不久。    “蛋糕来了！”    叶封端着甜点走了出来。    摸了摸楪祈和小祭的脑袋，露出一抹阳光般的笑容。    “哥哥的厨艺真棒，小祭以后每天都要吃蛋糕！”    小祭满足地笑着。    “今天第一次到家里，当然要欢迎小祭啦，”    “哥哥和姐姐以后会照顾你的。”    叶封宠溺一笑。    神并不是所谓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存在，神也不是慈爱和美德的化身。    更多时候，神只是一个拥有无限力量的小孩子，或者一个自私可笑的卑鄙小人。    然而这只是人类对于神的认知与猜测。    神并不善良，也并不邪恶，神只做自己高兴的事情。    比如说看上一个美少女，让她变成小孩子，消除所有存在的痕迹。    比如说唯独留下某个人拥有记忆。    樱满集死了，最后是自杀的。    而神的生活还在继续。    ......    “哥哥，我们明天去哪里？”    “拜访一些老古董，或者用人类的话来说，是这个世界的神？”    “噢。”    “哥哥很厉害吗？”    “哥哥当然很厉害。”    “那哥哥会和楪祈姐姐结婚吗？”    “当然会。”    “那小祭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