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气方刚

初二的新学期伊始，二年一班的教室里班主任站在讲台上，旁边还站着一位很是斯文的学生——楚思生。

“我在这介绍一下我们班的新同学，楚思生，从池阳中学转过来的，这位同学可是品学兼优的学生。肯定是江州大学或是咸阳大学的苗子啊！……”未老先衰的班主任周葛生话还没说完教室里早就乱成一锅粥了，大家纷纷议论这位新同学的名字，楚思生？似畜牲？哈哈哈，笑声不断。

但有一个人没有笑，他就是秦若寿。

当初中第一天他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也有人在嘲笑他的名字，但他却没有像今天这位畜牲一样沉默，秦若寿就像一只发疯的禽兽，全然不顾是开学第一天，在班里怒吼着：“我TMD喜欢叫这个名字，谁有意见别在下面唧唧歪歪，出来和我说明白，我名字招谁惹谁了！SHIT!”他说完这些编意气凛然的坐到自己的座位上，连那位半老不衰的班主任周葛生都没敢吭声，从那以后它便成了整个班的老大——班长。那班主任周葛生还是知道谁有震慑力和号召力的。

“禽兽”这个绰号虽然都知道，但是没有几个人敢叫，除了他的几个发小。只是有人在背后议论他的时候，环顾四周后发现没有他的身影后才敢从嘴里吐露出这个名字。有一次一个学生在说秦若寿的名字时被他听到，秦若寿二话不说就把那位可怜又可爱的同学拉到墙角……之后，校园里有人传说：一个初一的学生把一个初三的小混混打得脸胖了一圈……云云。

上课的时候，秦若寿总是在属于他的角落里安静的待着，从不捣乱，也许是班长这个重大的职责压制得他。人本善良嘛，起码他的本性是善良的。但有个人在课上蓄意捣乱，等到放学的时候他尾随着那个看似很吊的伙计，伺机出洞，把那家伙打得左手骨折。之后那家伙的家长带着严重伤残的孩子去校长办公室诉苦、告黑状。校长把秦若寿叫到办公室，其他的同学纷纷议论，说“这下秦若寿该被开除了”、“完蛋了，班长要更换人选了”之类的预测。可等到办公室门开之后，只见秦若寿昂首挺胸地走了出来，若无其事的样子；接着是带着孩子的家长频频向校长致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打扰校长的工作了，孩子我们会回去好好教育的……”而后那位同学转学了。

传言随即在校内扩散开了，说秦若寿有多么神奇，连校长都拿他没辙。可秦若寿只是沉默，宁静的沉默。所有的都是流言，没有什么可以证实这一切。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还在后面。

一次体育课上，他们班的蹴鞠队和初二的某个班级踢小型的比赛，结果没人记得了。但同学们只记住了那天秦若寿带着自己班所有的男生去和那个班的爷们们打群架。原因是那个班的男生踢球太黑了，粗野的动作接二连三，还把禽兽班的一个同学的眼睛踢得鲜血直流。禽兽不踢球，当时他在看台上安静地抽着烟，看到自己班的一位同学倒在地上，很痛苦的样子。

他便跃起把烟头扔在地上，冲了过去，了解情况后二话不说，召集所有的男生，赤手空拳地奔了过去。

那个班的爷们儿都很高，毕竟比他们高一级，发育得快一点，甚至有个家伙还掏出了自己的匕首。秦若寿冲过去把他班最高的家伙一拳打得捂着肚子叫爹妈。旁边的有匕首的家伙用尽全力刺向禽兽，禽兽没有躲过去，那一刀划在右手臂上，隔着衣服被划开了一道血口。其他的同学也不再沉默，一拥而上。教学楼上的人都在注视着操场，注视着两伙厮打的学生。老师们都像乌龟似的，缩在龟壳——办公室里不出来，他妈的就想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下课铃响了，一群人似乎兴趣不减，还在热火朝天地乱残着。最后还是秦若寿勒着初二的一个伙计说：“你们TM打够了没有！老子要去上课了！有种放学等着！”

两伙人都住手了，估计他们也打累了，都厮打了将近半个钟头了。被禽兽抓住的那家伙吓得脸色煞白，不敢吭声。因为就是他用匕首把禽兽的手臂划破的，但禽兽哪记得是谁，这算那家伙幸运。最后初二的那帮人都乖乖地作鸟兽散。秦若寿带领着他们班的男生意气凛然地回到教室，女生们想迎接英雄一般全部起立鼓动她们柔弱的双手，但掌声回响那一层走廊。讲台上的班主任周葛生貌似很迷茫的样子，显然他很迷茫。他不知道上节课发生的事情，估计知道后也不敢有太大的反应，他只知道秦若寿是一位很鸟的学生，校长都不会动他。

但有人还想动他——那就是初二被虐的那个班级的班主任，带着二饼的一位人民教师。

周葛生还在讲台上兴致勃勃地进行他的伟大演说，用英语，他是一位英语教师。二饼便不敲门闯进教师。“二饼，你干什么？没看见我在讲课么？有事情你可以敲门叫我出去一下嘛。”咦，他还真的叫“二饼”。

“我没事找你做甚？你们班的班长捏？！把他叫出来！”估计二饼在网上泡美眉泡多了，说话很不正经，难怪他有四只眼。

“找他？……”周葛生话还没说完，秦若寿就站了起来，右臂上包着不知道是谁的衬衣。“我！这位老师找我有什么大事？”秦若寿很不屑地说，他已经猜到了这位二饼是谁。

二饼冲到教室后面，抓起秦若寿的领子想望教室外走。禽兽不顾右手的疼痛，用力甩开二饼的手，二饼被他的突然反抗震慑了一下。同时禽兽刚刚愈合的伤口又被拉开，血一点点渗透出来，染红了那片白色的衬衣。周葛生看到这一幕赶紧走下讲台，说：“怎么了吗？有话说明白就好，千万别动武。”同学们还以为周葛生下一句回来个“和气生财”之类的话，“阎老师你先冷静些。”他拍了拍二饼的肩膀，示意他先出去。但那傻B二饼却没有听从，非要把秦若寿整出去。

禽兽有些激动，抓着二饼的领子走出教室，这一举动完全出乎两位老师的意料。周葛生紧跟着追出教室，怕出什么乱子。教室的同学们也都蠢蠢欲动，但都安静地听着外边的声音。

“您说吧，有事赶紧说！我们还要上课。”秦若寿放开二饼的衣服。

“你……你敢这样对待人民教师？！”二饼压制住紧张的心跳，试图平缓地说，但从他的话语中还是可以听出他已经胆怯了。“我去找校长，你不会在这个学校里出现了！”二饼转身走掉，周葛生想去拦住他。

“周老师，我们还要听您讲课。”秦若寿一句话就把周葛生拦住了。周葛生也只能悻悻地回到教室，接下来的也讲得乱七八糟，最后他撂下一句“同学们，自己看一下课本吧”便出去了，大家都知道他去找二饼了。

直到放学，都没有见到周葛生和二饼回来，好戏只能在次日上演了。

回到宿舍，秦若寿便成了大家心中的英雄，他的班长地位得到进一步稳固，号召力大有提升。不会有谁再和他做对，整个初一年级都认为他很伟大。体育课上跟着他打架的同学为他包扎了伤口，说：“班长，今天拿刀刺你的家伙是……”秦若寿阻止了他，“我不记恨他，打架难免会伤到。换了我，有刀子不用才傻B了呢。嘿嘿。”

那夜他们没有卧谈，但谁也睡不着，有的因为白天那场架兴奋过度，有的因为明天的好戏。秦若寿早已经跟周公的女儿在梦乡里幽会去了，脸上还在奸奸的笑。

次日早读后，校广播上在喊：“一年一班的秦若寿同学请到校长是来一下。”这是校长安排人在广播上喊的，也许为了提高秦若寿的知名度。反正都知道秦若寿不会有什么麻烦，有麻烦的可能是那位可爱的人民教师——二饼。

校长慈祥地坐在办公桌前，“阎老师，你可以叙述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昨天我因家事提前下班了。”

哈哈，校长也会以公谋私啊，秦若寿心里暗暗地想着，但他还是忍住了，没让自己笑出来。

“昨天这位同学……”二饼扶了扶自己的眼镜缓缓说道，可刚说了几个字就有人敲门。“请进！”校长向门口看着，秦若寿也回头看了，是周葛生。

“周老师，你怎么来这了？我正在处理一点小事，请你稍后再过来吧！”校长把二饼晾在一边，郑重其事地对周葛生说。

“我看我能不能把昨天发生在我课堂上的事情解释清楚因为……”周葛生的话又被打断了，好像他从来没有说过完整的一句话。

“周老师，你能不能说慢点，我听不清楚你的意思。”校长无奈地说。也难怪，周葛生说了一大串，连个停顿都没有，他以为自己在念顺口溜呐，好一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难怪他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完整的话。

“我想说，昨天的那事不用劳烦您了，我觉得我可以处理好……”周葛生说话速度依旧很快，但这时听到这话的二饼又打断他的话，“秦若寿太无视校规了，他做的事你能处理什么？！还是让校长来说个公道话吧。”这话好像有点拍马屁的味道，但这马屁没拍好，拍到马尾巴上了。

“如果周老师能处理，就让他去处理吧，我很忙的。”校长说完想做些别的事情。可较真的二饼哪肯罢休，“周老师他在护犊子，还是我跟您说明白吧，校长。昨天，秦若寿那小子，居然当着很多同学的面，对我一人民教师动手动脚，这样的侮辱我无法忍受。您给评一下理！”

“唔？动手动脚？侮辱？难道这位同学非礼你了不成？我们学校居然能教育出搞玻璃的学生，真不简单啊！周老师你解释一下。”校长理解不透二饼的话。

“这个……阎老师他的意思是……”周葛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说明白，把目光聚集在二饼身上，希望他能够把刚才的话说直白一些。

“校长，昨天这位同学他拉着我的衣服，有种想打架的趋势。一说到打架，他昨天下午还带领他班的同学和我们班的学生打架。造成了极坏的影响，希望您要严肃处理这两件事情。”二饼唾沫乱飞地说了一通。

“打群架？我怎么没有听保卫科的向我汇报呢？”其实校长是知道这件事的，“他们一帮出一的新生怎么敢无缘无故地响你们初二的班级挑衅呢？一定有原因的，你想你班的同学问清楚了没有？”校长在装糊涂，他只能这样说，因为他心里有数，这种事就像滚雪球越弄越大，还不如让它搁那自己慢慢融化呢。

二饼有点着急了，可这时在校长室，就算他有天大的火气也不敢撒半点。“一个学生殴打教师还不算违反校规么？！”

“我什么时候打您了？”秦若寿终于开口说话了，本来他以为沉默是金，但听到校长的话也是强弩之末了，只有他接着对二饼发动攻击。

“你小子咋还就有理了不成？”二饼差点说了出口“草”，但他还是知道这是在校长室的，没有太过嚣张。

“有没有理校长说了算，难道你就是公理？”秦若寿反驳他说。校长和周葛生都在一旁沉默着，看着这两个人在唇枪舌战。

两个小时过去了，他们都没有感到口渴，二饼有好几次都差点从口里蹦出脏话，但场合不对，还是硬生生被憋回去了。校长打了一个盹之后，神情清醒了些许，清了清嗓子说道：“我还是有点糊涂，我说阎老师啊，你就别再建牛角尖了。还不如花些时间去讲课，何况这位同学还要去上课，祖国的未来还要期望他们这些花朵呢。”

“是啊！是啊！”周葛生敷衍道，“已经两节课过去了，时间是宝贵的。阎老师先回去吧……”

“我说周老师你们班能出这样的学生，你也有功劳……”这个时候校长的手机响了，阎老师的话也就自动停止了。校长没接电话，说：“你们回去吧！”已命令的语气说。

他们三无话可说，这是命令，转身离开了。校长长叹一口气，其实他的手机是短信息而已，每天上午都会按时来，像他妈某某某的月经似的。校长的铃声很赶潮流，声音很长，让他们以为都是电话，嗨，歪打误撞赶巧了。校长被着点屁事搞得头都大了，真想把那位自不量力、没有自知之明的阎老师滚蛋。